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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一统天下之志,天底下绝不止延太子锡一家也。
谢徇这庄子,虽说山清水秀近乎仙境,内里却效仿司马氏,阴养探子死士,在山下建了几个村子居住,扮作淳朴农夫,时时进城刺探。
他这几个月耽搁在延国,不光是为谈情说爱,也是为了建立消息网。而这样独属于谢家的消息网,他要在每个国家照搬一份儿。
“而我其实胸无大志,只是为了一世逍遥,同时顺了家父的心意。——为自己逍遥,就得先把旁人弄死,免得旁人要弄死我。你看,如今就是这样的世道。”
杨少斓早就被他说服。杨少斓自己的经历便是铁证。
谢徇施恩于他,无论存着何种心思,待杨少斓是极好的。杨少斓已默定要把命给他了,不然不会这般心安理得地在庄子里施展手脚。
只是靠近谢徇时,杨少斓那心里发痛的毛病依然存在。过去他以为是怀孕,后来以为是害羞,现在两个人混熟了,不存芥蒂,你侬我侬,光天化日之下差点儿在院子里野战,吓得下人全跑了,不敢看见。……哪儿还来得害羞?
后来杨少斓发现,只要他心甘情愿地忘掉自己,将自己当作谢徇的一部分,这等毛病就会消失。譬如二人亲热到忘乎所以之时,那毛病向来是不发作的。
他心里复杂又幸福,只当这是一种命运的指引,于是一日问谢徇:“徇哥将我……当作你的什么人呢?”
谢徇趴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杨少斓羞红了脸。
从此便心甘情愿把自己全忘了。
搬了住处没几日,杨少斓便生产。
他真是个可人疼的安静人儿,蜷缩在谢徇怀里忍着,忍得满头大汗,疼了一上午也不过低低叫几声。
谢徇给他擦汗,喂些汤水,免得他没力气生。
“……你若太难受便叫,莫咬着自己,王婆子刚才来摸过了,说你既非头胎,身子开得痛快,用不了多久。”
“……我总觉得他沉下去,要、要出来了……”
“真的?”
谢徇让他抓着枕头,自己到他下体去瞧。阴道仍是平日微微开口一个小洞,除了羊水稀里哗啦地流着,不见张开的迹象。
谢徇净了手,自己往里摸了摸。竟是越摸越宽,仿佛一下便碰到了胎头的天灵盖。
“……啊……啊啊啊……”
杨少斓含着他的手,两条腿疼得发抖。谢徇赶忙抽出来,帮他按着腿,防着他夹自己,又把胎儿夹回去。
“……要……要生了……好大……他……啊啊啊啊……”
因那孩子自己随着宫缩往外掉,浑然不管父亲,杨少斓只能一味哀哀呻吟。王婆子进来一探,大喜,催他用力,顺便上去帮他推着肚子,教胎儿对准产口。
“不大,先生,莫怕,你这肚子都不算大的,小脑袋也就是拳头大小。”
“……哈啊啊啊…………”
杨少斓早忘了十六岁时怎么生的,约莫那时骨头软,里面肌肉虽紧些,骨头却比现在服帖,竟不觉得苦痛。现在他已觉腿要断了,里面那小牛犊子依然不依不饶地往下顶,要给他的身子顶开一个大洞。
“……呃啊啊啊啊啊………………”
“主子,先生不疼时,您且帮着轻拍先生的屁股,叫那产口朝下,再放松些。”
这王婆子真真是个泼辣货,关键时候儿,使唤谢徇不带气短的。
谢徇的确不想让太多下人进来操弄。他这好容易捡回来的美人儿爱妻的身子私密处,生产这般难堪之时,岂是那些人碰得看得?日后还盼着杨少斓替他当家,分些责任过去,因此亲自做这事并不含糊。
“……哈啊……哈啊……徇哥……”
“无事,快出来了,你且用力。”
杨少斓痛苦万分,心一横,只想解脱了事,不管自己下面是什么样儿,顺着胎儿往外钻的势头使力气。
只见他阴道口忽地绽开一个拇指粗的小洞,那洞向上延展成条缝子,越来越大,慢慢露出一小块头皮来。
谢徇心里感慨:我生过,却没见过人生,原来是这样出来的。
王婆将杨少斓的背再垫高些。他的腿终于不再抖,憋了几口长气,往下推着卡在屁股正当中那婴孩。
他鬼使神差地想,被这么大的东西操几回,唯恐松得他徇哥不高兴了,不知还怀不怀得上徇哥的孩子。——这等傻鸟想法,真真分散了他的痛苦。屁股里不期然向下一滑,胎头“噗”一声,从大开的谷道滑了出去。
“啊啊啊啊……————”
“先生,再来一次。”
肩膀只怕比头还宽些。杨少斓给孩子顶得失神,挤了好半天,终于又将肩膀推下去一点儿。谢徇见状,赶紧抓着胎儿的双肩,把他从杨少斓的屁股里慢慢拖出来。
他还干了个细活儿。拖得太快,怕伤着牵连的子宫。慢些呢,大人又多受几刻罪,体内真真要给孩儿憋死。
杨少斓长出一口气,煞白着脸,昏在床上。
后面的事是王婆收拾。谢徇换掉溅一身血污的衣裳,瞧着胞衣整个流出来,终于都放下心。
产下的婴儿哇哇大哭,模样像极了亲爹,一副胡人五官。
杨少斓看了,不由心生厌恶,挪开眼睛,想着自己受了恁久罪,流一堆污血,生出来的竟然只是这样的东西。
“你不要恨他。”谢徇温言劝说,“再不济,他这一张脸,又有那般血脉,日后对我们也有用些。”
“……徇哥,你总是公平待人……不论好恶……”
“我正是好恶分明极了,只因满眼见不到几个好的,全是恶的,恶与恶之间辨是非,才显得公平。”
杨少斓虚弱地一笑:“……徇哥,我求你件事……”
“怎么?”
“往后一月,你且不要来,我自己养好了,再见你……”
谢徇低下头,触动某段记忆,不由得伤感地笑了笑,低下头轻吻杨少斓的额头:
“好吧,我正巧要下山办事,你安心将养,等我回来。有什么想要的,就同王婆说。”
“……嗯。”
王婆等这俩人情意绵绵完了,才插嘴:“主子,让先生歇着吧,这不睡个几日,缓不过来呢。”
“可不。”谢徇起身,落寞地正正衣襟,脸色一转,“……哼,都嫌我碍事,我生气了,再见。”
杨少斓躺在收拾干净的床上,身子真真是散了架,却等谢徇走了才放松下去。
他瘫软在被子里,觉着背在身上的包袱终于扔了,心里又茫然,又怕太依赖谢徇,谢徇终有一日厌了他。
往后往何处去?自己真能接下这么大一个庄子、而不搞砸恩人的大计?
杨少斓恍惚着睡去。第二日艰难地下了床,走了两步路,原来双腿尚在。
他又回床上躺着,满心对谢徇牵肠挂肚,后悔起自己那么快把人赶走。
……
却说谢徇快马加鞭回了一趟谢府,掐指一算,来回一趟恰好一月,还够他在雁京城内把事办完。
半年没见,谢晃快不认得他了。吃的是奶娘的奶,量大管饱,连他的奶也不稀罕。
谢徇又生气,决定再也不搭理这小子。谢晃反而涎皮赖脸地爬过来,要他的美人爹地抱抱。
于是谢徇变脸比翻书还快,当场原谅他,惺惺作态出一副亲妈样儿,把这小猴子哄睡。却感身后那片暗影甚为沉默。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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