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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我差点被烟呛到,没好气地骂了句。
他笑了笑,却没像往日一样怼回我。我们沉默地抽完了半盒烟,他问我:“你还在找拯救世界的法子?”
“中不中二?还拯救世界。”我因为他的描述笑了下。
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桌面那张破纸:“有个阵可以用,就你说是’垃圾’的那玩意儿。嗯?你对全人类的希望礼貌吗?”
“行,一会给你看看。”他不屑地笑了声,然后侧头看我:“沈无,你这么一人渣流氓头子,怎么忽然想不开要做救世主呢?”
我抽出一根烟叼着,低头点火,含糊不清道:“也没什么为什么,非要说的话……有天路过一个废墟,那里有个小女孩,她带着个粉色的仙女棒发卡,半边身子已经被怪物咬没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很特别,让人挪不开眼。”
他嗤笑道:“是特别漂亮吧。不愧是你啊,都要世界毁灭,死到临头了,对着个小女孩都还这么怜香惜玉。”
我也笑了一下,没说话。
渐渐地,他不笑了,问我:“是为了两年前死的那几千人吧。你杀他们后,可有一日安寝?”
你要死了,因为我会亲手杀了你
对林川的这个问题,我坦然摇头:“我现在还活着,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忽然道:“沈无,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称呼那次事件吗。”
“‘千人血祭’么?”我叼着烟道:“和那时候怪物挑拨我的话还真差不多,无非是落实了我发疯圈禁活人练邪术的谣言。”
林川道:“其实当时一验就知道死的人身上是的确有诅咒,政府机关也在辟谣。你当时其实也无能为力……但很多普通人,他们搞不清这些复杂的东西,还是不信。”
他这人看着直来直去,却其实是在别扭地宽慰我。
“很正常。”我淡淡道。吃了这么大的教训,这么几年我也不是毫无长进,冷静地评价道:“总有人要对事情负责,遗属的悲伤需要发泄口。更何况,比起冠冕堂皇又难以理解的官方发言,当然是眼见为实更实在。平民的舆论总是偏向更简单更有戏剧性的那方解释。”
“有许多当年死于你法阵的人要找你报仇。”林川说。
他这消息却是老了,不应该用将来时,而是过去和现在,自从所谓的“千人血祭”后,想刺杀我的人不计其数。
“你要不假死吧?”他突发奇想道:“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差点笑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看着和狗血电视剧似的,但倒也不无道理,的确可以获得一段时间的安宁平静。
但如果我逃了,那些仇恨一样需要一个宣泄口,他和塔罗这些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怎么办?还有,裴追怎么办?
“不重要。“我笑着说:“反正也没什么人能杀得了我。”
林川上下打量我,无语地评价道:“猖狂。”
过了一会,我把烟摁灭,站起身:“而且东躲西藏的我还怎么做事?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更何况也算我罪有应得。我如今唯一关心的是,怎么赎罪。”
他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地说:“老生常谈了好几年的事情了,你要是能找到’门’,关了它。末世就结束了,自然算得上赎罪。”
我轻轻笑了起来:“别寒碜我了。要能找到早找到了。但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这么多人力物力时间投进去,连所谓的’门’是圆是扁,在东西南北,上哪去找?”
林川道:“还知道它年纪和咱俩差不多。看看那几年有什么异常的自然现象呗——唔,是不是当时温室效应很严重?”
我懒得和他贫,简洁道:“早都查过了,不靠谱。”
林川忽然直起身,眼睛发光:“我忽然有个想法,你说那’门’会不会其实不是个门?”
“什么意思?”我皱眉看他:“你是说那通道的形态吗?’门’的确只是个代称,有地质背景的专家推测,更可能是个深约几百米,甚至千米的裂缝……”
“那才是扯,”林川打断道:“’地底’也只是个代称,又不是说怪物真的家在地壳地核,我是说那’门’有没有可能不是这种具体的地质现象,反而……是个活物?”
“活物?”我下意识地皱眉跟着重复了一遍。
“对啊!”他兴致勃勃道:“比如一个大胸美女,因为太漂亮了,把怪物们都勾引上来……”
我:“……”
回想起来,当时脑海中其实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并没有抓住。
很多年后,我站在刺骨的海水中,才意识到当真世事皆有预兆,答案往往藏得最不起眼。
我和林川又瞎扯了一会,也没个结果。我抽完嘴里叼着的眼,看了眼手表,直起身,说道:“先别想’门’的事儿了。快看看我拯救世界的pn b吧。”
我抱胸站着,看着他对着晃晃悠悠的油灯,终于认认真真地看起了我那张所谓要拯救世界的纸。
他先抬眼看了下我:“哪找到的阵啊?干什么用的?”
我说:“你先看看。”
他不耐烦地切了一声,从旧衣服堆里找到一个放大镜,仔细看那些细小的符文。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你这鬼东西竟然涉及到了‘时间’?”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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