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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进去,
她其实想……
想看严承光!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涂诺滑动鼠标的手不由一紧……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攒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偏了偏头,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严承光。
此时他正专注地看着前面的大屏幕。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立体,下颌线干净利落,喉结也愈发显明突出……
看着他脖子上的那块骨头,涂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嗓子。
然后就想起来,小时候,她好像摸过他的,那里……
摸一下一块钱
林云县的县直一小,是县里每次联考排名最好的小学。
因为盛名在外,比起学生的生理健康,一小的校领导更重视考试成绩。
从三年级开始,什么心理、体健、道法,那都只是语数外的备用课。
涂诺在那里念了六年,一次生理健康课也没有上过。
所以,在她突然发现六叔的脖子上长了一个疙瘩时,吓得要死。
以为六叔是跟邻居老太太一样长了会死人的瘤子。
六叔知道她的担心以后几乎笑死。
“傻子,是男人都得长这个,这是男子汉的象征。你摸摸,就是一块骨头。”
六叔拉着她的手摸了摸他的喉结,看着她依然眼泪汪汪不大相信的样子,就又把严承光也拉了过去……
严承光混不正经,“摸吧,摸一下一块钱,叔叔就指着这个吃饭呢。”
六叔连忙帮腔,“那是,每天他们班女生都排队摸他。”
小糯糯信了两个老男人的邪,她眨了眨眼睛,惊讶地说:“承光叔叔,怪不得你这里比六叔的好看,是因为被摸得多,出包浆了吗?”
爷爷喜欢玩文玩,包浆的意思,涂诺是很懂的。
小糯糯一句话,正在喝水的六叔直接就喷了,“对对对,没错,就是被摸得多,出包浆了。”
严承光轻轻推开小姑娘的手,“那算了,你这一块钱叔叔不挣了。”
涂诺才不会欠账呢,奶奶说了,欠账不还,都会变成癞皮狗。
她跑回房间从书包里拿了一块钱,郑重地付给严承光,“我才不会白摸你呢。”
涂诺刚回忆到这里,那边严承光要发言,他脖子上那块骨头突然一滑,涂诺的手指就像被烫到,差点把手里握着的鼠标丢下桌子。
严承光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跟他的团队说话。
男人的声音低醇清冽,拖一点尾音,慵懒又性感。
不愧是实验中学当年的主持担当,咬字也十分地清楚。
可是,涂诺却一个字也没听清。
因为,她觉得他的声音很烫。
不像她刚考进实验中学的那一年,新生军训汇报表演,严承光做为播音员播报着各班级的入场词。
当听见他清冽干净的声音从操场上空传来时,她压抑又激动地冲同学炫耀着,“快听快听,那是我叔叔!”
因为很喜欢听他说话,她努力支着耳朵,想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装进耳朵里。
可是现在,他的声音落进她的耳朵里,像是雪花飘入耳道,初时清冽,渐渐烫不可贴。
她感觉自己的耳膜要被化掉,连耳朵尖儿都好像热起来。
涂诺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是烫的。
女孩揉着自己的耳朵,发现这种感觉简直太奇怪了。
跟她小时候跟严承光补课、唯恐被他发现自己很笨、然后就不教她了的感觉不一样。
此时她的心里有紧张,有慌乱,却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期待什么?
却又不知道。
涂诺刚想到这里,椅背突然被温柔地敲了一下。
她屏着心跳一回头,就看见严承光那位腼腆清秀的生活助理兼司机,孙饶站在了她的身边。
孙助理冲她一笑,递过来一只黑色的p3,p3上还连着一副蓝牙耳机。
孙助:“严总的,你可以听听音乐。”
涂诺,这……
孙助理走了,涂诺默默地拿开了捂着耳朵的手。
p3显示屏上显示“beyond–《真的爱你》”正在播放。
那是严承光最喜欢的一首歌。
此时,涂诺心中的紧张和期待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该怎样向领导解释才能让他相信,她其实并没有嫌他讲话烦。
涂诺正纠结着,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宵夜送到了。
一位剪着利落短发,穿着短款机车夹克服,提着一摞饭盒的帅气“小哥哥”走进来。
孙丰把宵夜往桌子上一放,看见坐在严承光身后的涂诺,英气的眉毛不由一皱,“是不是送少了?”
孙老板的声音清甜好听,涂诺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位帅气的小姐姐。
孙丰是按照往常的样子做的宵夜。
她以为今晚在这里拼命的还是这几个臭男人,没想到严承光身边竟然多出来一个小妹妹。
“没有少,我不吃。”严承光把自己的那份递给涂诺,“犒劳你的。”
涂诺看了一眼,那是一份酒酿山药团子。
这让她一下子就记起来,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还是严承光给她做的。
那时候他们还在林云。
那一天大雨,家里大人出去吃喜宴没有回来。
严承光给她补课,六叔玩游戏。
中午的时候,他们三个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包糯米粉和两根麻山药。
在六叔打电话向奶奶抱怨肚子饿,外卖也送不到的时候,严承光已经捣好了山药泥,在把糯米粉往里面和。
那时候,用六叔的话来说,涂诺就是严承光的忠实小狗腿,他做什么她都喜欢跟着。
严承光要给他们做山药团子,她就帮忙倒糯米粉,没想到却给弄撒了。
严承光用手指轻轻擦去她鼻尖上的糯米粉,温柔地对他说:“你只乖乖等着吃就好。”
她很听他的话,真就搬了小板凳坐在旁边,一边看着他操作,一边等着吃好吃的。
后来,满满一大汤盆山药团子端上来,在饮食上一向龟毛的六叔竟然吃了将近半盆。
那天,她睡醒午觉起来,天已经有些暗了,雨还没有停。
她去楼下接水喝,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客厅门口的严承光。
门口的珠帘被他卷起来半边。
他手里牵着一条珠串,把上面冰凉的玻璃珠子一颗一颗捻过,眼睛望着外面的雨雾,模样很是忧伤。
莫名其妙的,她就有点想哭。
她默默地走过去,轻轻地牵了牵严承光的衣角,小声问:“承光叔叔你怎么了?”
他扭头看见她,很轻很温柔地笑了一下,说:“糯糯,我想我妈妈了。”
后来涂诺才知道,那道山药团子,是他小时候妈妈经常做给他吃的。
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四岁,难为他怎么还能记着。
想起往事,涂诺没有力气再拒绝。
她把饭盒接过来,轻声道了谢。
严承光冲她微微颔首,然后就对孙丰说:“天太晚了,麻烦丰姐送她一下吧。”
听严承光这样一说,孙丰不由就又看了涂诺一眼。
小姑娘长得白净,看着也乖巧,她倒是乐意搭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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