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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水陆25000余卒,俘虏两万余,缴获大小战舰、舟船245艘,米粟20万斛!
夔州既陷,东路入蜀门户大开,且东川地区,再无蜀军重兵驻守,自夔州以西之万、忠、渝、泸、遂等广大地区,都将唾手可得,行军接收,传檄而定!”
听其言,在座诸公,都不禁颔首,两路凯歌,两路大捷,灭蜀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发兵伐蜀,至今也不过月余,照此情势,只需两个月,即可兵进成都了!”刘承祐说道,这样的进展速度,哪怕有所准备,仍旧出奇意料。
“依臣看,或许用不了两个月,大汉战旗便可立于成都城头!”慕容延钊忽然开口,出惊人之语。
看向他,刘承祐好奇道:“卿何出此言?”
慕容延钊轻笑道:“陛下,臣在殿前司时,与赵元朗共事数年,深知其胆识韬略,东路入蜀,十日而下夔州,可见其才。夔州以西,两千里州县,无可当着,以臣看来,他不会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一州一县地打过去。
此番西征,调集了大量船只,再兼缴获。臣以为,赵元朗会拣精锐登船,舟师开道,越过川东州县,跳跃作战,充分利用江水交通之便利,直趋成都。
蜀中或还剩些军队,但战力堪忧,绝对无法抵挡。只要成都拿下,两川可定。自夔州至成都,哪怕只日行八十里,二十日左右,亦可抵临!”
慕容延钊言罢,柴荣想了想,也接话道:“赵元朗乃难得的帅才,当年在淮东,便多有出奇之举,屡屡克敌制胜,此举他做得出来。或许,他的进兵方略的奏章已在道上。如今已是八月十日,或许他距离成都已不远矣!”
听二枢密对赵匡胤不胜溢美之词,刘承祐眼珠子转悠了下,洒然道:“朕既委其东路主将,自有临机决断之权,朕与诸公,坐观表现,静待捷报即可!”
闻天子之言,赵普不由恭维道:“陛下之襟怀,足以囊括四海啊!”
直接免疫其夸奖,刘承祐形容微肃,环视一圈,说道:“综合的如今的情况看来,铁蹄所向,灭蜀容易,如欲治蜀,却不可大意。两川僻处西南,山高路远,割据数十载,自成一系,如何将之彻底、完全纳入朝廷的统治,这是接下来朝廷所面临的首要问题!”
“陛下虑事深远,不以兵胜,而生骄心,臣敬佩之至!”范质起身应道:“臣以为,覆灭孟蜀之后,当行善政以求治安。其一,安民,务领伐蜀诸军,严肃军纪,不得行侵犯之举,另,伐蜀之前,两川民情纷扰,成都有粮匮之忧,地方有盗匪滋扰,皆需抚定;
其二,抚军,伐蜀战事至今,所俘蜀军,已有两万余。发兵之前,蜀境有兵十数万,待到灭蜀功成,俘获当更多。所受之蜀卒,该当妥善安置,否则蜀乱难已;
其三,善待蜀国君臣,进入成都之后,对于宫室、衙署不得侵扰,其主臣不得欺侮,蜀境州县官吏,可暂留任,以安其心。”
听范质谏言,刘承祐的表情平静地有些异常,似乎另有意见,不过,嘴里还是对其褒奖道:“范卿所虑,老成谋国,政事堂及枢密院,可就此三条,拟些详细的善后条陈,以咨行施!”
“是!”
“另,朝廷这边,也当提前准备好,调派入蜀的职吏!”顿了下,刘承祐又吩咐道。
蜀中之弊
“赵普,青莲居士有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尽道其险狭,山高岭峻,强关重重,可见其地势形胜,然历代以来,凡大军入蜀,往往功成。远者可追西晋灭蜀汉,近者可见后唐伐蜀,如今我大汉进军,同样是摧枯拉朽,大局将定。你以为,这是什么缘故?”叫上赵普,在宫室之间漫步,刘承祐以一种探讨的语气问他。
闻问,赵普来了兴趣,他挺享受与天子纵论时政与古今兴衰的。稍微思虑了一会儿,赵普侃侃道来:“臣以为,缘由有四。
其一,川蜀乃偏安之地,崇山峻岭,连绵险道,固然是其仰赖保国的屏障,同样也阻其进取之心,难以扩张。蜀中虽然称天府之国,纵使养民数百万,甲士十万,又何以与中原、河北相提并论?待天下归治,中央强盛,发兵取蜀,恰如泰山压卵,非蜀之国力,所能抗衡!
其二,外军入蜀,往往处蜀国力、军力疲弱之时。恰如今时之孟蜀,政治混乱,军事孱弱,日暮西山,摇摇欲坠。
其三,蜀盛之时,国力甚至强于大汉,但中原雄主既出,屡施打击,消磨其志气,是以汉愈强而蜀愈弱。蜀中富庶,亦多腐其志,蜀主孟昶治政二十年,堪称有为之主,然至于后期,耽于享乐,放纵臣下,昏聩至厮,岂能保国?
其四,则是天下治乱循环,由乱归治,乃是大势。陛下雄立中原,有吞吐天地之志,兴师灭蜀,归于统一,乃煌煌大势,非人力可能阻挡!纵有螳臂当车者,也终将灰飞烟灭,化为齑粉!”
听其言,刘承祐不由呵呵一笑,对赵普说:“有见识如赵普者,能有几人?”
皇帝的评价,可是不低,赵普受之,嘴带浅笑,表现谦虚:“只些许愚见,不敢当陛下如此盛赞!”
“你就不用谦虚了!”刘承祐扬了扬手,道:“如若你赵普无其才,朕岂能倚你为近臣,主持崇政殿事?”
漫步在宫室之间,各处弥漫着节日的气息,将至中秋了,有不少宫娥、内侍在指挥下,张灯结彩,准备过节。
见了,刘承祐召来一名内侍都知,指着那些装饰用的锦缎彩带,直接吩咐道:“通知下去,此次中秋,宫中不许铺张浪费,只在崇元殿及慈明殿稍作点饰即可!”
面对天子的吩咐,内侍头子不敢怠慢,当即应道:“小的遵命,这便传达官家谕旨!”
等刘承祐二人走后,手上还拿着一个彩灯的小太监,走到内侍都知面前,愣愣地道:“这如何处置?”
都知瞪了这小太监一眼,微斥道:“还能如何?官家有谕旨,岂敢违背!都给我撤了!”
刘承祐这边,一路往宫苑而去,与赵普继续着川蜀的话题。刘承祐问道:“方才在殿中,关于蜀中善后事宜,范相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骤闻此问,赵普下意识地看了眼刘承祐,但哪里能够从他平静的表情中看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皇帝方才在殿中的反应,琢磨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陛下似乎有异议?”
“是朕在问你,还是你问朕?”刘承祐淡淡然地说道:“你只管说出你的想法!朕要广采群议,兼听众章嘛!”
皇帝这么说,赵普心里反倒有底,皇帝果然另有想法。毕竟是出使过成都的人,对蜀国的军政民情,要比范质熟悉得多。
又沉吟几许,赵普拱手说:“范相之言,实乃稳妥之法,如能成行,却可在短时间内,使用川蜀归于朝廷治下,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其言,刘承祐淡淡道:“你这言犹未尽啊!难道时间一久,蜀中还能脱离朝廷吗?”
摇了摇头,赵普说道:“以大汉之强盛,朝廷之威严,蜀若降服,必归其治,焉能脱离。只是臣以为,蜀积弊已深,倘如范相之言处置,无异于朝廷接收其弊。那样,朝廷或可遽得蜀地之安,但同样将隐患埋下!”
“你是意有所指啊!”刘承祐嘴角扬起一道弧度,道:“说说看!”
赵普道:“范相所拟几条,其中安民、剿盗、抚军,皆可施行,并且当速行,此大利于蜀中治安。”
“看来你觉得,不当善待蜀君臣了?”刘承祐轻笑道。
赵普还是摇摇头,说:“对蜀主一家,稍加礼待,以彰陛下仁德与宽容,并无不妥。只是对蜀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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