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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看奉节城,又注意到混在一起的蜀军,庞福诚老脸顿时没了血色,到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怎么会想着亲自带人出来接应?
顾不得多想,庞福诚迅速地下令,准备接敌。他不敢下令撤回城去,那样很可能被这支汉军尾随入城,即便规模很小,但他感觉很危险。
然后,就在奉节城下,刘光义领军,就像切豆腐一般,把接应的蜀军给败了个彻底。庞福诚虽奋力呼吁激励士卒抵挡,但哪里挡得住,在这种情况下,溃败是必然,挡住才是奇迹。
老将,被汉卒摘了脑袋,武守谦逃得快,成功回到城中,但刘光义随其后抢占得吊桥城门。另外一边,张永德攻取夔门堡后,也不清剿残敌,简单地整军后,也跟着浮梁过江。抵至北渡头,发觉奉节城前的情况,大喜,感叹刘光义胆略的同时,动作也不慢,立刻率众,支援上去。
奉节,这座夔州重城,宣告陷落。
后边,得知张永德与刘光义不只扫清了南边的蜀堡,还趁势北渡,一举攻克的奉节,赵匡胤也难免惊愕。赶紧察问具体战况,悉之,不由感慨:“蜀军将校,莫不是嫌城池丢得不够快?”
认真地来说,奉节的陷落,带有一些戏剧性,蜀军昏招迭出,汉将则紧握战机!
七月二十七日,奉节失守的第二日,上游八十里的云安县,一支八十余艘船的蜀军船队赶至,停靠渡头休息。这是蜀枢密副使韩保贞所率援应之师,他奉命东来,已经是紧赶慢赶,于沿途州县调集了五千余士卒,装船驰援。
然后,得知奉节陷落的消息,如遭重击。
“夔州的守军在做什么?汉军才动兵多久,连奉节都丢了?”韩保贞有些气急败坏。
他自成都出发,甚至比赵匡胤西进还早几日,已经算是有先见之明了。奉命东来督战师,而今军队已丧,城池已丧,门户已开,他来督什么?
督个锤子!
未己,军卒急报,一支高挂汉旗的水军溯江而来,离云安已不足十里。韩保贞脸色剧变,汉军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让人无措。
紧接着,便是震恐,他这五千余人,可不是水军,要是被堵在云安,危险的空气,几乎令其窒息。
在韩保贞陷入忙乱之时,受赵匡胤先遣的水师也得知了云安县蜀军的大概情况,张彦卿当即下令加速,就像一头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兴冲冲地朝之扑杀而去……
两月灭蜀?
东京,汉宫,崇政殿。
还是几张老面孔,天子刘承祐于文武们安然在座,各个意态从容,气氛轻松,毕竟前方又来了捷报。李处耘站在两川舆图前,向天子及诸公通报着前方的战情。
“北路军于23日,将金牛栈道修复至金山寨,24日奉国军都将王全斌拔之。25日,向都帅军至小漫天寨,安营下寨,调度准备进攻。
与此同时,高都监率军,走米仓小径,成功绕过漫天岭之险,迂回至小漫天寨东南,并与向都帅取得联系。
27日晨,向都帅即遣怀德军及西南诸军,轮番向蜀寨发起强攻,血战两个多时辰,在战斗最激烈之时,高都监引军突袭小漫天东南防御弱侧,敌寨遂破。
攻破小漫天岭后,向都帅即以高都监、王全斌、王仁赡三将,率领怀威、奉国、汉中营军士,顺其岭倍道南下,遭遇敌深渡之军,战而胜之,并顺势抢夺其深渡浮梁。
后高都监与二王于深渡稍作整军,即兵分三路,直趋蜀漫天南岭大寨。王全斌以一小部精锐,佯作深渡败军,赚得大漫天寨门,一举突入。三面齐攻之下,鏖战半个时辰而大破之,蜀枢密使王昭远引残军南撤。
在大小漫天岭激战之时,排阵使郭进也趁隙,突袭利州州治绵谷。其城仅有蜀知枢密院事伊审征所率三千卒守备,其人才薄少备,面对郭进神兵天降,未加抵抗,即领一部南逃,我军得以全绵谷而下。
伊审征走绵谷西南桔柏津渡嘉陵江南逃,焚毁浮梁,王昭远与蜀将赵崇韬亦欲走其道,然南逃路绝,于当夜被郭进及王全斌全歼。
经过初步统计,利州一战,我军前后共歼灭蜀军两万余卒,杀伤6000余卒,俘虏12000余人,自王昭远、赵崇韬以下数十将校,尽为所虏。缴获兵甲、军械、车马、粮秣无数,蜀军于绵谷城内屯粮三十万斛,尽为我军所有,大解后方输粮之苦!”
李处耘一番战情梳理,让在座重臣不由喝彩,眉开眼笑的,对于伐蜀,朝里朝外,军前军后,信心都很足,但只有实实在在的战绩传来的,才能让人稍微松一松神经。
“这一仗打得很好,知己知彼,准备充足,决策果断,正面接敌与迂回之师配合默契,战机把握到位!”柴荣平静地评价道:“战果可称大获全胜,利州既陷,蜀军北面军中足用者尽丧,将帅除了狼狈南逃的伊审征外,尽数受缚。再其后,只余剑阁,能阻我军!”
“如不出意外,向训已然领军,攻剑阁而去。剑阁虽称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战局发展至此,绝难抵我兵锋!”柴荣自信地说道。
微微颔首,刘承祐笑着对赵普吩咐道:“拟诏,嘉奖向训及北路有功将士,勉励他们再接再厉,再建功勋,破了成都!”
“是!”
“那王昭远被生擒了?”刘承祐问。
柴荣应道:“在桔柏津渡口受缚!”
刘承祐顿时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道:“这个大名鼎鼎的蜀中奇人,朕倒想见见他!”
闻之,群臣皆笑,李谷轻摇着头,说:“王昭远其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长于口舌,而短于行为,蜀主以其统帅大军,守御边防,岂能不败,焉能不亡?”
“今王昭远被俘,无其领军,岂非增加我军南进的困难?”刘承祐继续调侃道:“蜀军毕竟尚拥剑阁,若是突然冒出一名后起之秀,良将干才,稍作收拾,发挥其险要地利……”
柴荣则摇摇头,将他这种推演否定:“如今北面蜀军,地位军职最高者,只余伊审征了,此人岂能保剑门?”
听其言,范质忍不住开口了:“伊审征如此鄙薄,蜀主还能用之为帅?”
“蜀主之昏聩,怕是超出相公的想象!”赵普轻笑道:“再者,利州之败,王师兵锋在前,也没有时间给蜀主选出一个能堪大用的将帅之才!”
“好了!”摆摆手,刘承祐看着李处耘,说:“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说夔州的战事吧!”
“是!谢陛下!”李处耘拱手。
因为交通的缘故,夔州那边的捷报,比起利州还要先到一步,但也相差弗几,赵匡胤汇报得要慢一些。
“赵都帅在连夺蜀松木、三会、巫山等寨后,跨过巫峡之险,于26日,引师西进,直趋奉节,于石门遣张永德、刘光义二将领军弃舟登岸,水陆并进。
张、刘二将,连克南岸蜀堡,并成功抢夺横江浮梁,涉渡北岸,蜀军错乱,应对无序。刘光义以数百人,连续以寡敌众而胜之,并趁机占得奉节城门,会同张永德一举夺取奉节,夔州遂下。
27日,赵都帅又以江陵水师,先遣西进,恰逢蜀枢密副使韩保贞引援军东来,停泊云安。水军都将张彦卿即率师击之,大破之,生擒韩保贞,余众尽降。”
相较之下,夔州的战斗,看起来轻松顺利,没什么复杂的算计,就是一路平推,看起来没有太大波澜。但论及战果,同样辉煌,甚至看起来战果更丰,代价更小。
李处耘继续道:“夔州一战,至云安韩保贞兵败被擒为止,我东路大军历时十日,前后共歼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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