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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里是整个家唯一才残存着部分符海恩气息的地方。
不算大的衣橱里仅剩零散的几件衣服,风格与靳远相去甚远,大概率是符海恩离开前忘记带走的。
昨晚回家时,他就在鞋柜里看到了符海恩的拖鞋。靳远一阵怅然,符海恩在离开前曾抱着怎样的心情从主卧搬去了客卧。
想通前因后果,靳远松了口气,一边拉伸着酸软的肌肉,一边把昨晚没来得及打扫的屋子重新观察。
走到客厅,茶几和酒柜上空无一物。眼前空落落的,无居住痕迹的环境,没有一个家的模样。
抚过瓶上装饰用的花束,早已枯萎的花瓣又干又脆,被手背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
靳远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符海恩的恶果,待在这里只能感受到无望的孤单,符海恩不愿意也不应该这样一个人住在新房。
明明屋内的室温并不低,但靳远打了个冷颤。他仿佛看到了在每个自己没有回家的夜里,符海恩独自蜷缩在沙发上等待的可怜模样。
在这个家里,冷清是唯一剩下的家具。
一出门,靳远便直接赶往昨晚符海恩与另一男人同住的酒店,守在门口。
从上午一直等到饷午,这才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
看见符海恩一个人现身走出酒店时,靳远还略有庆幸。但正当他迎面快步上前,突然见到他的符海恩像撞见到鬼似的,直接扭头闪进了隔壁的酒吧。
靳远都来不及反应,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紧追其后也跑进了酒吧。
这家酒吧名为天池,开了有些年头,由于店名不同寻常加上店内服务好、酒水佳和乐品妙,深受夜猫子喜爱,更有老顾客将进出此地分别戏称为“上池”和“下池”。
天黑上池是门庭若市,以及按字面意思理解的夜夜笙歌。
但白天来的话,就只有稀少几个面熟的乐迷,专门来蹭这里乐队指导和乐器练歌。
见自家主唱慌不择忙往里跑,店内懒散的各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全都围去了门口,想看看是哪位追求者有胆光天化日之下追人跑。
但在场混乐队的没一个身体素质好,细胳膊细腿的几个人一见来人既“高大威猛”又“健壮有力”,全都被靳远的体型吓退进了店内,后几排人还在小声抱怨:
靠!月豹这是从哪里招惹来的健身教练?这身肌肉怎么打??
一打十!
?敢问您能打?
他一个打我们十个…
刚要进门的靳远见店内突然涌出一帮人又莫名地退了进去,最后挡在门口。
这番潮起潮落的架势让在场的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一边是疑惑,一边是尴尬。
突然,对面人堆里挤出个小蓝毛,冒头冲靳远喊道:
“大叔!你找谁啊?”
“符海恩。”
“符什么?”
像是看不下去了,只见一旁脸长得一样但明显更成熟的挑染粉毛熟练地捂住小蓝毛的嘴,拦下了蓝毛口不择言的话头。
“笨!就是月豹本名。”
“月豹哥本名??我咋不知道…唔!”
“先闭嘴!那个,这位教练…不是,大叔!你找月豹有什么事?都能把人家追到躲进店了。”
见来人似乎都是符海恩的朋友,面对蓝粉双生子的提问,靳远照实回答:
“谈谈。”
“?你们有啥关系啊?想谈就谈?”
“对啊对啊,我看你是想跟人谈恋爱吧?!我跟你说,想追月豹哥的人可多了,劝你早点放弃…唔唔!”
对面明显带有恶意的逼问态度没让靳远生气,但提问的内容确实让他有所犹豫。
看样子符海恩并没有将已婚一年的事告知朋友,自己这样贸然承认是不是不顾符海恩所愿了…
但是,他又想起昨晚同桌寸头青年的话,符海恩在这里人气很高,追求者很多,如果大家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因此,抱着略有的私心,靳远还是当众声明了自己与符海恩结婚的事实。
“…夫妻。”
“???!!!???!!!”
显然,这件劲爆的消息引起了在场人的惊呼,但多数人并不相信,觉得对面这个教练哥是健身练到傻把梦男当真了。
见话不服众,靳远也没有再解释,任由对面的人质疑责骂。
只是嘈杂没有持续多久,一个高挑的长发男人从里面现身,睡眼惺忪,看样子是刚被吵醒。
“老板,有人来找月豹。”
“天哥!这大叔说他跟月豹结婚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男人一头长长的黑发并不顺滑,甚至还睡得有点乱糟糟的,起床气导致脸色也不是很耐烦。
“靳远。”
“嗯。”
不是疑问句,靳远清楚这位老板就是符海恩的前任,双方只在自己的婚礼上见过一面,没想到还记得自己。
“符海恩在里面吧,我要见他。”
“他现在不想见你,你回去吧。”
一来一回打太极,终究还是没让进去。
酒吧老板只是来传话的,无可奈何的靳远只好重新添加符海恩好友,并用申请内容发送请求:
希望晚上在家里见一面。
即使没抱太大希望,靳远在回家路上买了还是一堆食材和家用,以及逛了逛花店。
靳远亲自大扫除,将全屋内外彻底清理干净,并将事先预定的食材和家用各自归位,这下终于有了点家该有的样子。
随后,他便抱着手机等,期待着符海恩看到消息后,能跟他在家好好谈谈,挽回可能尚存,又或是即将破碎的感情。
然而,靳远等到通宵也没能等来符海恩通过好友,更别提回他消息了。
不死心的他隔日继续找到酒吧,却又被拦了下来,用的借口都是来帮月豹传话。
店内人见靳远空有一身腱子肉却有礼貌的很,拦住他的人也一天天地从全员出动的人墙招数到猜拳决定一个人来。
看样子今天挑染粉毛的手气不行,他们几人早就放弃选用言语劝服,这招对吃软不吃硬的靳远根本是无用功。
百般聊赖下,粉毛只好晃了晃挑染的刘海,老套地跟靳远找话聊:
“大叔,要不来猜猜我和小蓝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像是怕人不愿意,他还特地加了一个重磅筹码。“猜对了可以问我一个关于月豹的问题。”
小蓝就是最初向靳远搭话的那个蓝毛,跟他是双生兄弟,单名一个蓝。
理虹从微长的粉色刘海往外瞟,假装在看别的东西,他不信除了老板外还能有人一次猜对。
“你是弟弟。”
“……”
理虹故意的沉默没有让对方跳下陷阱,显而易见靳远是真能分清。愿赌服输,小粉摆了摆手:
“叔你赢了,问吧。”
“他还好吗?”
“你希望他过得好吗?”
纵使是理虹主动请人来问,但他并没有说过自己就要回答啊?
见男人沉默良久后离去,背影化作一枚落寞的痣。理虹默默叼出根烟,灼红一点,吞云吐雾,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复往日的挺拔,靳远失魂落魄地回到他们的家,像曾经的符海恩一样蜷睡沙发上一整夜。
理虹那番话或许只是无心之举,但造成这一切的靳远没办法对自己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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