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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又坐了下去:“我确定他不在。”

然后在话音刚落的刹那,就朝莫翛然攻了过去,然后在莫翛然下意识闪躲的刹那,抓住了桌上的匣子。

匣子一入手,善僧就知道上当了。

乌玄音那个匣子里是冰魄阴泉,触手生寒,这个匣子虽然散发着寒意,却还不够冷!

他猛然松手,匣子已然炸裂开来。

善僧长袖一拂,将匣子连里面的炸药扫向窗外。

窗外蓑衣一闪而过。

善僧扭头就跑。

对付一个莫翛然,他有七成把握,加上一个大将,那就只有两成。他一向惜命,这辈子唯一冒过的一次险就是杀程鹤成。

自此之后,他便对冒险这件事敬谢不敏。

因为那次,真的是太险了。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能够成功,背后是否有其他人的影子,毕竟,他虽然拿到了门主的魂魄,可炼制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会不会有人已经先一步取走了,而让他做了这个替罪羔羊,引开其他人的注意?

思忖间,他人已经到了西湖,而身后,未有追兵。

姐姐要出嫁(上)

不管西湖白日里多么风姿绰约,美貌倾城,在月光朦胧的黑夜里,它也只能稍稍展现几丝若隐若现、欲说还休的风情。可惜,善僧当了那么多年的和尚,早已达到色即是空的境界,西湖的如丝媚眼也只能说是抛与瞎子看。

西湖静如镜,善僧的心湖却远远达不到这样的平静。

他在这里每多站一刻,懊恼便多一分。

尤其是冬末夜晚的风,吹拂起来一丝情面不留,让湖边除了他,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虽然感觉不到冷,却看得到什么是萧条凄凉。

直至此刻,善僧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中了莫翛然的计。

可笑可叹的是,这恰恰证明程鹤成当年对他的评价,到了今天依旧对他适用。

他找到莫翛然的那一刻,本来坚定地认为大将并不在,莫翛然唱的是空城计。

直到他在慌乱中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蓑衣时,多疑的本性占据上风,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认为自己中了莫翛然和大将联手设下陷阱,选择仓皇出逃。

看这空荡荡的西湖,空荡荡的夜晚,他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那蓑衣绝不是大将,今晚莫翛然唱得依旧是一出空城计!

而原因,恐怕就在于自己在莫翛然身上留下的那一缕魂魄上吧。

如果莫翛然什么都不做,直接选择逃跑,那自己会认为有可乘之机,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他除去。

反之,经过今晚,自己气势衰竭,意志动摇,就算追上去,也未必有必杀的把握了。

善僧慢慢冷静下来,想到被莫翛然中途劫走的匣子,微微蹙眉。

他取走这件东西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前者到罢了,若是后者,便会牵扯到他许多事的部署。

“善莫大焉”四人中,他谈不上聪明,只因为年纪最长,才排第一,可他有一样好处——爱思考。这或许是多疑之人的通病。

因为匣子被抢,他的思绪渐渐发散起来,从南虞到北周……想着想着,眉头渐渐蹙起。

南虞已没有关注的价值,该回去了。

裴元瑾和傅希言上次从南虞归来,斩杀郭巨鹰,携手闯皇宫的事迹便在江湖上流传了很久,如今旧事尚有余温,又添新的话题。

江湖人虽然在所谓的普天之下,王土之上生活,可心里面对皇宫守卫是带有几分轻蔑的,有夜郎自大者,甚至对闯皇宫这事抱持着“我行我也能”的念头。

而郭巨鹰,裴元瑾和傅希言毕竟是二打一,就算双方战力不对等,也有人认为裴元瑾他们赢得侥幸。

但这次不同,桃山兄弟、乌玄音的战力不消多说,三人以车轮战的模式连接挑战裴元瑾,哪怕裴元瑾身边也有人助阵,可连杀三人的光辉战绩,放到哪里也叫人挑不出刺——便是坐井观天者,也知道天是什么颜色。

都说武王是一道坎儿,一入武王天地换,可这句话被换了,如今,裴元瑾才是武王的坎儿,又或者说,裴元瑾追着武王砍。

傅希言从江城下船,正准备在码头附近找个地方吃一碗热乎乎的热干面,踏入门内刚好听到有客人提及此事,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没笑出来,是克制,而说话的人没笑出来,是惊恐。

傅希言和裴元瑾的容貌暂且不提,毕竟好看的人那么多,不一定都姓傅姓裴,也有可能姓薛姓花,可两个好看的人还带着一只穿裙子的大鸟,那大鸟还喜欢哎呀哎呀地叫,这就万里无一了。

傅希言无奈地看着骤然安静的饭馆,已经默默让位置的食客们,无奈地摆手道:“我

就是进来看看,你们吃你们的。”

刚刚聊天的两个人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们错了,请傅公子开恩。”

傅希言疑惑:“错哪儿了?”

果然是记恨他们了!那两人哭得更大声了:“哪都错了。”

傅希言:“……”

傅希言解释:“我刚刚不是质问,是疑问。你们没错,我觉得真没错。”

两人认为他说的是反话,立马求饶。

傅希言无奈地说:“别哭了,是我错了行吧。”

哭声骤止,两人对视一眼,擦擦眼泪。就在傅希言以为两人总算相信自己的时候,他们开始互相道别了。

“其实,上次路过黑风寨,你屁股上的那一刀,是我不小心砍的,我怕你责怪,没好意思说。”

“其实,你丢的银票是我偷的。我在外面欠了债,没敢和老婆说。”

“其实……”

“其实……”

傅希言越听越不对:“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

两人讲着讲着,开始来劲了,被打断还有些不耐烦,扭头看他:“回去干什么?”

傅希言说:“自首啊。知道我爹是谁吧?”

其中一人疑惑道:“傅大人最近应该没有空管这些小事吧。”

傅希言问:“为什么?”

那人说:“傅小姐不是三月嫁人吗?听说陛下特准傅大人随行,如今应该已经去江陵了。”

傅希言身体陡然站直:“你说真的?”

那人指着其他人:“不信您问他们?”

在旁边看戏的众人见傅希言看过来,都整齐划一地点着头,还有机灵的,已经开始恭喜他姐姐新欢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傅希言顺手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桌上,然后拉起裴元瑾就往外走,景罗抱着傅贵贵跟在身后,都疾步朝城里傅府走去。

店家疑惑地捡起桌上的银子,追出去问:“傅公子,这钱给谁的?”

傅希言头也不回地说:“面钱!”

……

店家疑惑地拿着银子:“可您还没点呢。”

傅希言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完全不记得自己进了饭馆之后,一直站着说话,根本没有点过面。

裴元瑾反握住他的手,轻声宽慰道:“或许是刘焕已经说服了家里。”

傅希言不敢抱太大希望。

刘坦渡若真与北地联盟勾结,怎会因为刘焕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而且刚刚那人说皇帝同意傅辅去参加婚礼,这事听起来大有猫腻。

回到傅府,大门外两只写着“囍”字的红色灯笼正迎风摇曳。他敲了敲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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