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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
傅希言顿了顿。
好像,江湖传言就是这么传言的。
他摸着下巴,不可思议地说:“我们什么都没证明啊。”
裴元瑾为自己添水:“去掉‘们’。”
两层高的船在长江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有鉴于前几次坐船的不快经历,这次,傅希言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惜都快离开南虞境内了,水匪强盗都一个未见。
他叹息出声,景罗在旁边听见了,便解释道:“白龙帮已经统治长江南虞段,大小水匪都听齐问心统一调度,如今,应该已经去堵南虞水军了。”
南虞水军堪称当世一绝,越王为了与其相抗,另辟蹊径,将齐问心投入白龙帮,用以收服南虞水匪,如今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刻。
不过成果比他们想象中来得更早。
在他们离境前一晚,越王和前临安风部总管事应赫的信都到了。越王仍是叙旧和感激,最后才是送行。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傅希言想象得出来,他们这次轻车简行地来,轰轰烈烈地杀,轻描淡写地走,正中越王下怀。
要是他们真留下来和越王推杯换盏,等对方论功行赏,估计越王就要坐不住了。
应赫则在信中写了不少南虞的消息。这封信能和越王的信一起送来,说明这些消息必然是经过越王首肯,才透露出来的。
而这封信一开始,就镇住了傅希言。
信上说,小皇帝的远方堂哥宁国郡王在南虞首辅的唆使下,与灵教里应外合,带着人马杀入了临安皇宫。
关键时刻祝守信率领禁军奋勇救主,次辅也带着神武军赶到,最终将阴谋破灭。
经此一事,灵教再伤元气,四大长老中,魏老、小金子当场被杀,余下二人不知所踪,当年威震天下的第三大派,最高战力只剩下金刚期。
祝守信此战也身负重伤,丢了个左手,但被皇帝赐予忠勇伯,算是祸福相依,阿冬升任禁军统领。
首辅满门抄斩,次辅接任首辅,正式启动与越王的和谈。
不过在信的最后,应赫写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乌玄音停灵处,疑有变故。
傅希言捧着信给裴元瑾看:“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
裴元瑾准备好听他的惊人之语。
果然,傅希言不负所望地说:“乌玄音诈尸了?”
裴元瑾说:“她的魂魄已被人收走。”
傅希言说:“对啊,收走可能是拿去维修了,修好了再放到尸体里,哇,那接下来小皇帝不就要上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裴元瑾:“……”
傅希言突然抓住裴元瑾的手:“我现在心里有点慌。”
“慌什么?”
“我怕伏羲和王母要谈恋爱。伏羲,傅希,傅希言……我不会就是人王伏羲吧?”傅希言原本还是开玩笑,但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服了,惊恐地看向裴元瑾。
裴元瑾说:“……家破人亡的人亡吗?”
……
“呸呸呸,不吉利,当我没说。”傅希言转头欣赏起长江两岸的风景。
乌玄音虽然死了,但小皇帝想着自己也命不久矣,何不一起下葬,于是找了各种宝贝,将乌玄音的尸体冰封在棺材里,就停放在坤宁宫内。
而他自己,这些日子就睡在棺椁的隔壁,说是睡,其实就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乌玄音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着了,只有喝药之后,才能眯一会儿,但也很快醒来。喝药的次数越多,药效就越小。
宁国郡王杀进皇宫的那一夜,他照旧没有睡着。
小金子动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他起身,坐在床边,眼含期待地看着小金子一步步靠近。
小金子看着他,满腔愤懑地说:“陛下,你若将江山交给越王,灵教便败了!”
秦效勋说:“你要杀便杀,难道一定要朕认错不成?”
小金子说:“陛下为何不想想,教主泉下有知,看到灵教破败,该何等心痛?”
秦效勋摇头:“你不了解她。”
小金子知道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当下提起匕首,朝着秦效勋扑过去,可是扑到面前,身体猛然被一股巨力扫荡了出去。
秦效勋低头,从衣服里面拉出一块透明的宝石来,里面原有三道亮痕,如今暗淡了两道,只剩下最后一道。
郑玉被杀之后,乌玄音便搜集了这块地阶防御灵宝,可以抵挡三次攻击,她拿到手的时就试用过一次。
小金子摔出门外,祝守信听到动静跑过来,本想问发生何事,但小金子爬起来就偷袭他,余下的便不用问了。
两人在外面打斗,秦效勋站起身,打算去隔壁看看乌玄音,就在此时,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淡漠的秦效勋面色一变,慌忙跑了过去,刚刚推开门,就被一股巨力扫了出去,虽然落地无伤,却也说明了对方的武功高到了何等天地!
要知道当初乌玄音试用时,他只是微微后退了半步!
他想起祝守信提过轿中人,眼神一厉,飞快地往里冲,灵宝的次数已经用完,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此时冲进去,全仗一腔不怕死的孤勇。
“陛下。”祝守信放开小金子,转而去保护他。
秦效勋充耳不闻,一头栽入殿内,只见一个人从棺椁来缩回手,然后转头看了他一眼,便消失在原地。
等他冲到棺椁边,便看到乌玄音衣衫略有些零落,好似被人翻过。
是找东西,还是亵渎遗体?
乌玄音的尸体是他擦洗整理的,棺椁里有多少东西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很快搜索了一遍,然后松了口气道:“朕这里没事,你去吧。”
祝守信听到外面杀声震天,早已心急如焚道:“我让阿冬进来护驾!”
秦效勋没说话,等同默认。
祝守信走后,秦效勋将乌玄音的衣服重新这里好,关上了棺椁。
善僧拿着小匣子,正要穿墙,忽然心生异感,后退半步,右手一张,竟多了一把长刀。他隔着墙壁,一刀劈去,墙后仿佛听到一声闷哼,很快便没了动静。
他飞快地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宁国郡王带来的人正和禁军激战。
善僧从他们中间掠过,走到半途,左手猛然一松,那个匣子便不知所踪了。
他神色一厉,右手一张,打斗中的双方忽然停顿了一下,十几个魂魄离体飞起,然后形成一股魂力,将余下的人一一绞杀。
此处是皇宫的一处偏殿,双方人马不多,死了以后,也没有新人补充,真正静谧如死。
天上月光落下,犹如一场大雪,白雪覆盖着满地的尸体,凄清,凄凉,凄冷。
善僧踩着尸体搜索了一圈,没找到要的东西,脸色阴沉地消失在原地。
这一夜很漫长,久久没有过去。
对临安皇宫是如此。
对临安的齐福客栈也是如此。
客栈里亮着灯。
灯下坐着人。
人在把玩着手里一只匣子,要是善僧在这里,便能一眼认出,这就是乌玄音承诺给他,后来忘了,让他不得不亲自跑去皇宫开棺,却又不幸得而复失的那个匣子。
善僧真的不在吗?
笃笃笃。
紧闭的客栈客房门被敲击了三下。
门内的人将匣子信手放在桌上,低声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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