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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雪蛟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抿着嘴思忖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干脆放赖,一屁股坐在脚凳上,大狗似的将头往我手心里蹭:“属下几个都不是读书那块料,主子何必白费那个心思。”
我拍他的头:“你们斗大的字不认识一车,也不怕人笑话,这事儿啊,半点余地都没有。”
雪蛟动作一顿,咬了咬牙,视死如归道:“言月公子不也是个不认字的,有他在,属下们害怕什么笑话。”
“对了,差点把言月给忘了。”
我捏了捏雪蛟的脸,笑眯眯地说:“本尊择日就将刘太傅请来,给你们几个都上上课。”
闻言,雪蛟倏然站起身。
“干什么去?”
“给言月公子负荆请罪去。”
我噗嗤一声乐了,“甭着忙,等会儿他自个儿就去揍你了。”
我朝他招手,问:“你来找本尊,就是为了叫本尊给你们请个好师傅?”
遭我这么一点,雪蛟猛一拍脑门,终于想起了正事。
他道:“方才宫里头来人了,说皇上午时就带曲江元过来。”
“就这个?”
“还有皇后和朝云公主。”
我蹙起眉,不悦地啧了一声:“好端端的带女眷来此做甚。”
许怡安我倒是不烦,只是我与苍望鹫的那个小皇后实在不熟,等会儿见了面,指不定如何拘谨呢。
这时候,雪蛟又道:“属下听那公公的口风,皇上带她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出息了,雪蛟如今都能听出口风来了。
我欣慰地挑了挑眉,问,“他说了什么?”
“那公公说,叫我们收拾两间雅房来,好叫公主和皇后小住两日。”
“这是原话?”
雪蛟点头:“只字不差。”
既如此说,苍望鹫带她过来,还真是有意为之了。
我捻着指节轻笑,一时也摸不清苍望鹫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雪蛟问:“主子,那这房还收不收拾?”
“收,怎么不收,偌大的幻胥宫,还能差她们一间房住不成。”我朝雪蛟眨眨眼,“去将后院的景阁收拾出来,再多派几个人伺候。”
雪蛟点了点头:“主子放心,属下肯定挑几个漂亮的姑娘。”
你人还怪贴心的。
我揉了揉眉心,“你去将本尊的话说给你泠鸢姐姐听,她自明白怎么做。”
雪蛟虽不算聪明,但胜在听话,听我吩咐完了后,很快便出去了。
他走后不久,九阙就回来了。
他步履稳健,满面春风,显然是将我的差事办得不错。
“办得了?”
“皆办好了。”他笑道,“属下细数了数,发现多了一条,就捞出来了。”
我淡淡点头,随手拿了矮案上的水喝,随口问道:“鱼呢?”
“送到厨房熬成鱼汤了,属下给连公子、秦公子和那位都送了一碗。”
闻言,我抓稳杯子,杯子滚落,洒了我一身水。
九阙一惊,立刻拿了布巾来擦,口里还念叨着:“属下知道那鱼万金一条,可主子也不必心疼至此啊。”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九阙的手都在颤抖:“那鱼有毒,浑身都是毒!”
“……”
九阙的下巴颏险些砸在脚面上,脸色更是一会儿一个样。
他战战兢兢地问:“属下是不是闯祸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唇:“你再不去看看他们,就是真闯祸了。”
九阙如梦初醒,扔了帕子,风似的冲出了门。
呆子。
……
九阙出去半刻钟,有人来给我回话了。
说连曲轩他们几个性命无虞,只是上吐下泻,都快长在恭桶上了。
“九阙呢?”
小弟子脸色有些红,声音细若蚊呐:“九阙大人被连公子扒光了绑起来了,现下正在院里头晒着呢。”
我往窗外瞥了一眼,见艳阳高照,不由得有些焦心。
我轻叹:“他也是好心办坏事,别晒出个好歹来才是。”
眼前这小孩儿想来是有些心悦九阙的,听我说这话,他立刻点起了头,问我要不要将九阙放下来。
盯着窗外烈日炎炎,我语气淡淡:“不用,只给他添件衣裳遮羞就成,穿的多了当心中暑。”
小弟子嘴角抽搐,却也未再多言,扭身便出去了。
瞧着他竹青袍子包裹着的清瘦腰条,我又叹一声。
瞧不出来,钦北的情敌还挺多,回来可得好好嘱咐嘱咐他,别叫人撬了墙角才好。
等连曲轩气消了,将九阙放回来之后,我忍俊不禁,心里头又记了一桩要与钦北说的事。
“九阙啊,以后夜里别叫钦北熄灯了。”
“啊?”晒得黢黑的九阙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为何啊?”
我移开视线,掐着手心憋笑:“本尊怕他熄了灯瞧不见你了,再踩着你。”
九阙愤愤不平。
我叫人给他拿了面铜镜过来,他看了,也就平了。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脚凳上,眼巴巴瞧着我:“主子,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顷刻就能叫人肌肤莹白若玉、吹弹可破的法子?”
我摇了摇头:“哪里有一日就能变白的法子,本尊又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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