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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这马车太颠簸,我睡得并不安稳,但我实在是累极,倒也睡了许久。
等我再醒来之时,群星漫野,许怡安已然睡熟,陪我的除却了这漫天孤星,便也只有兰西书一人。
兰西书脸色仍是苍白,再配上那清浅的月光,活像只鬼。
我睨着他,问:“何时醒的?”
兰西书答:“有两个时辰了。”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是当朝宰相,本王叫你伴驾,可是难为你了?”
“此乃臣的荣幸,臣并不觉得为难。”
我瞥了眼他紧攥着缰绳的手,笑道:“果真?”
兰西书面色淡淡:“自然。”
我淡淡地点头,觉得这低眉顺眼的兰西书也没什么趣味儿,只吩咐了几句,便要重新撂下帘子。
就在这时候,兰西书忽然出声。
他道:“抱歉,当年的我只以为是寻常玩闹,却不知害得你——”
“兰大人。”我曲起指头在窗框上轻叩了叩,“与本王说话,要用敬称。”
我坐在马车里,却透过那条没合拢的缝隙,瞧见了兰西书骤然僵住的脸色。
我眼看着他像是被人强按着似的点了下头,“是臣僭越了。”
我轻嗤一声,将那水蓝色的帘子严丝合缝地盖上。
这一路上,兰西书都没再出声,我也不再理会他。
再无人声,只有车辙响和马儿时不时的粗喘惊扰这长夜。
我们行了一整个白日和大半个夜,在天将破晓时才入了京华的城门。
本想着先回王府,待天大明再进宫去见苍望鹫,却不料那厮就带着仪仗,站在大开的城门边等我呢。
被皇帝亲自相迎,放眼整个北凉,也就有我玄之能有此殊荣。
隔着人流,与苍望鹫遥遥相望时,我心神激荡,耳边响起了苍望鹫昔年之语。
“我认识的玄之可不是一个儒弱之人,区区天堑,越过去便是。”
时光流转,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这一道在昔年不可逾越的天堑,如今已然被我跨过。
我做到了。
请假小剧场
今天的主题是拼哥哥——
萧祁:我哥翩翩若玉!
傀九:我哥邪肆无双!
萧祁:我哥聪慧过人!!
傀九:我哥算无遗策!!
萧祁:我哥敢吃粑粑!!!
傀九:我哥敢吃两坨!!!
萧何:(转头)怎么办?
玄之:(活动手指)(微笑)动手吧。
……
宝宝们,我们明天见~
嚣张跋扈又如何
远处厚密的黑云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隐约透着一块青白色的天。
四下皆是乌涂涂的一片,唯有城门边的几簇火把成了唯一的光源。
皇帝的仪仗队分作两排列队,身着明黄龙袍的苍望鹫立于正中,火光摇曳,映得他衣上金线华光流转。
许怡安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苍望鹫,笑着向他招手,复又低下头对我道:“仪仗队都给你搬出来了,你面子真大啊。”
可不是。
皇帝亲自带了仪仗出城相迎,这份殊荣,北凉别无先例。
不过,我受得心安理得。
我不要他的江山,这点排场给足我,也是应当的。
我轻笑了声,眼瞧着苍望鹫越来越近。
他走到我身前,伸手按在我肩上,用了两分力气抓了下:“辛苦了。”
这是与他少时玩乐的小动作,如今也成了我们交心的暗语。
此举意在告诉我,队里头混了眼线。
我眨眨眼,示意他我已明白。
苍望鹫点头,扭头看向旁侧列队跪拜成一片的官员,眯起眸子端详了片刻,忽又蹙起眉,疑道:“怎么少了几个?”
“齐侍郎呢?”
“宋尚书呢?”
“他们人都哪儿去了?”
瞧着苍望鹫紧皱的眉头,我暗笑一声这人会做戏,抿唇轻咳了声,示意来人回话。
“启禀皇上,”裴观海立刻明了我的意思,以额贴地,说得字字恳切,“返京之时遇着了一伙流寇,几位大人念下官等年事已高,便自请留下殿后。”
“待我等行至半路,再派人去探时,几位大人已然命陨,连具全尸都未曾留下。”
裴观海叹了口气,又道:“还望皇上能给几位大人的家眷多多封赏,才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话落,一众言官也跟着叩首,为他们请封。
苍望鹫惊骇地瞪大眼,又转过头来问我:“玄之,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温声陪苍望鹫演这出君臣情深的大戏,“那几位大人,都是皇上的忠臣,北凉的忠臣,合该厚待。”
苍望鹫深吸了口气,像是气极了,我却知道这厮此刻已经高兴得要上天了。
毕竟这起子太后的新臣向来要他头疼,我一出手,就折了她大半臂膀,他怎么会不开心。
他果真将喜怒不形于色学得极好,心里都要乐开花了,面上却仍是一片骇人的怒色。
我怕自个儿忍不住笑出来,砸了他的戏台子,便叫雪蛟推着我往旁边走了走。
许怡安凑过来,倚着轮椅的把手与我说话:“你觉不觉得皇兄变了?”
“哪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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