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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觉得有些碍眼。他踢了踢飞到脚边的纸张,压下心内生出的烦躁,说:
“可以了,穿好衣服回去吧。”
说着将一张房卡扔到叠好的衣服上,留下一句,
“每晚8点,我不在的话,可以提前进房间等我。”
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殷薄言置若罔闻,好似他的感觉神经全部用来接收身后的痛楚,依旧垂着头颅,将散落的活页一张张捡起并整理好才站起来,起身的时候他有一瞬间头晕目眩,扶着沙发缓了好一会儿。
他写了一个小时出头,因为疼痛的缘由,字数才三千多,离完成小传还很遥远,他这样想着,将笔记本放在吧台上,忍着身后疼痛穿好衣服离开,没有忘记捎上那张房卡。
走出房门时,他尽量迈着正常的步伐,没有扶墙,脊背自虐般挺得很直,朝电梯走去。所幸这层被剧组包下,没有人,他可以走得很慢。
而天边碾过一阵极闷极响的雷鸣,好像快要下雨了。
第二天何琛问他嘴唇怎么回事,他说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何琛唔了一声,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殷薄言干脆戴上口罩,杜绝一些旁人的询问。
“言哥,你是不是又睡不好了?”何琛瞅了一眼他的脸色,问。
“没啊,”殷薄言掀了掀眼皮,懒懒问道,眉目间盖了一层深刻的疲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瘦了。”
“角色需要,”殷薄言拍拍他的肩,“别跟你张哥说啊,他太啰嗦了。”
“张哥火眼金睛,他什么看不出来?”何琛苦着脸说。
幸好张桐一般不跟组拍摄,要不然以他的敏锐程度,殷薄言的事肯定瞒不下去。
他们说着走进围读的会议室,殷薄言瞧着桌边的红木椅子犹疑了一瞬,亚克力拍造成的伤痕其实都在表皮,看起来惨烈,实则不如木拍那般打进肉里。
坐下去虽痛,但也并非不能忍,这是闻霖为惩罚期留的余地。
“薄言哥哥……”
正迟疑间,殷薄言就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朝他跑了过来,是饰演许收小时候的演员陈奕文,虽然大概只有几分钟戏份,但他父母还是带他来参加了剧本围读。
可以看出他们很珍视这次机会。
在闻霖和殷薄言的电影里露脸,确实可以称之为一份不错的履历。
“小文,怎么了?”他面上浮出温和的笑。
男孩妈妈快步跟了上来,朝他露出一种在剧组工作人员脸上很常见的客气又略带点谄媚的表情,说:
“殷老师,他是想和你合照,小文他一直都非常喜欢你。”
“是么,小文?”他摸摸男孩的头,男孩五官端正,眉眼间和他生得有几分相似。
陈奕文有些羞怯地点点头,他手里还拿着剧本,看得出来翻了很多遍。
“合照是可以的,但发公开社交平台上的时候麻烦不要涉及电影内容。”何琛凑过来说。
“好的好的,这点我们清楚。”他妈妈连连点头。
殷薄言蹲下来,拉下口罩,揽住陈奕文的肩看向镜头,身后伤势被拉扯到时眉间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这时,他听到男孩小声在他耳边问,“薄言哥哥,你不舒服么?”
“怎么会,”殷薄言惊讶地扬起眉梢,“哥哥挺好的。”
男孩黑黝黝的眼睛一动不动望着他,小孩子的眼睛清澈得吓人,殷薄言这么和他一对视,心里莫名生出些心虚来。
“给你签个名吧,好不好?”他站起身,转移话题。
“好!”男孩咧开嘴笑起来。
他示意男孩将手中剧本递给他,在扉页写下“祝小文前程似锦”几个字。
“哟,小文,拿到你薄言哥哥签名了啊。”一个脑袋凑过来,这种不正经的语气,一听就是韩知远。
殷薄言看着韩知远脸上快要挂到颧骨的黑眼圈,笑着问:“你怎么了,熬了几个大夜一样。”
“害,别提了,最近流年不利,昨天晚上被我经纪人抓着开会。”韩知远摆摆手说。
娱乐圈工作室没有固定模式,艺人参与度有深有浅,韩知远确实像是懒得理这些事的性子。
“那要不然去拜拜?”旁边一个男演员听见他们的对话,插嘴道。
“算了,那我还是先替周铭拜拜吧,他看起来可比我烦。”韩知远说。
闻霖翻着手里的人物小传,字迹流畅漂亮,殷薄言总在这种细枝末节处体现他从小被无数资源堆叠起的素养。
小传近两万字,尚未到写完的时候。
比之五年前,殷薄言除了光华横溢的天赋,还多了对演员同样珍贵的经验与体悟,这让他对人物的理解显得深刻而惊人。
尤其是许收对母亲韩蕾的情感,这一段情感可以称之为许收这个人物的立身之基,他之后的所有痛苦挣扎、崩溃疯狂都是从此处衍生而来。
殷薄言在此处,补充了很多他意料之外的细节。他比之前更敏锐了。这很难得,演员成名之后很难不被铺天盖地的漶漫星光磨损,他们会丧失一些浸在生命里的稚拙感触,与之交换的是红毯、聚光灯与成群的目光。
尤其对殷薄言这种出身富足的人来说,每一点敏锐都是宝贵的。
那些粗制滥造的片子并没有将他的能量折损丝毫,意识到这一点,闻霖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只是重看了一遍那篇还没写完的小传,把修改好的电影分镜再次夹到笔记本中间,放到了酒店卧室书桌的一个礼盒上面。
那个礼盒是圈内一个朋友寄给他的新产品,里面是一个和殷薄言罚坐时相似的坐垫,只不过还多了加热功能,他想了想,觉得太过,还是没拿出来给殷薄言用。
这几天他总是很忙,在即将开拍的筹备期,有太多东西需要拍板决定,邮箱里那几封演职人员变动调整也没来得及看。
闻霖捏捏鼻梁,抬手看了眼时间,快8点了,是殷薄言即将上来的时间,他站起身来拉上窗帘,顺手调高房间温度。
近来商山县时晴时雨,晴雨之间的界限是模糊的,彼此缠缠绵绵,阴云在天穹恋栈不去,便再没有明确的天晴,明确的阴雨,整个村落常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连同道旁稀疏的植株也跟着朦胧湿润起来。
灰败的天气似乎也影响了殷薄言的气色,让他一天比一天苍白缄默,黑沉沉的眼将一切多余情绪掩埋,他不再争辩,不再求饶,不再说多余的话。
哪怕每天20下加上罚坐,已经到了他的承受极限。
而闻霖,闻霖依旧没有手软,情绪在他身上几乎可以扯成一条平稳的直线,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像是要打碎殷薄言漂亮的皮囊。
但今天殷薄言没有准时到来,快到8点20分时,才敲响他的房门。
“抱歉,临时有些工作要处理。”殷薄言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瞧着状态不甚好,整个人轻飘飘的,唯有一双漆黑眉眼沉在实处。
闻霖点点头,眼神落到吧台上,殷薄言会意,熟练地脱去衣物摆好姿势,等待亚克力拍炸响在他赤裸的臀上。
这已经是第六天,算上第一天的数目,殷薄言已经承受了120多下,尽管是分开进行的,但臀部肌肤还是青紫连片,肿热难消,看起来碰一下都痛。
很难想象他这几天是怎样拖着这样的屁股强作行动如常,进行剧本围读的。
但惩罚还是照常进行。
第一下挥落的时候殷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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