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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知道康熙开明,却没想到他能开明到这种程度:“皇上,臣妾也用过,臣妾愿意做推广大使!”
康熙朝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用过……你也不能,朕不允许。”
“朕没想推广,这种东西怎么推广!”
康熙按住雀跃的皇后,破天荒没有斟酌好措辞,半天才道:“朕只想通过传言,告诉那些不知情的人,遇到难产,还有这样一个办法。宫里有人用过,母子平安,仅此而已。”
虽然没有郝如月想象中那样开明,可皇上还是表明了态度。
不管是人痘还是牛痘,都是从皇室开始推广的,皇室用了都说好,自然就有人敢尝试了。
“是是是,这个没法推广!”郝如月眼巴巴看着康熙,“那皇上能不能让寡大夫在太医院挂个名?”
怕对方不答应,又解释:“就挂个名,万一有人想用,也方便找到寡大夫,不辜负皇上一片苦心。”
康熙抬眸看他的皇后,想法都写在脸上了,嘴里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若放在平时,康熙肯定认为对方把自己当傻子。
他厌蠢,更厌恶那些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的蠢人。
可皇后这样做,偶尔露出些小女儿家的憨态,他就觉得非常自然,非常可爱。
十几年前,他把一个骄傲任性的小姑娘熬成了端庄持重的皇后,现在他要做的,正相反。
很显然,他已经成功了。
端庄持重的皇后偶尔也会变成从前那个骄傲任性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想什么就说什么,对他从不藏私。
“好,按你说的办。”对上皇后亮晶晶的眼睛,哪怕觉得不妥,也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几天后,太医院炸锅了。
不为别的,只为皇上金口一开,稳婆成了太医。
没错,太医院可不认什么女医,女同行一律都是稳婆。
太医院里的太医,家中一般世代行医,祖上多半也出过太医,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小团体了。
很多人进入太医院之前就认识。
忽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一个异类,所有关系网都查无此人,特别还是个女人,真的很让人抓狂。
夏院政倒是见过这个女医,只知道她是赫舍里家长房推荐给皇后的,当年皇后生产的时候,她在产房里管着一众稳婆。
管着稳婆的,那也是稳婆啊。
“你会把脉吗?”夏院政问寡大夫。
寡大夫:“会一点。”
“懂药理么?”
“懂一点。”
“能看病么?”
“差不多。”
夏院政以手扶额:“你凭什么来太医院呢?”
寡大夫:“皇上让我来的。”
“……”
不知谁把这事捅到了御史那里,御史一听也傻了。虽说太医严格来讲不能算是官,但也没有女人可以挤进去的道理啊。
若是开了这个先河,现在女人能当太医,下一步女人是不是也能当官了?
这不是牝鸡司晨,是什么!
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御史感觉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朝中官员分两派,御史也不例外,最先得到消息的这一派是明党。
御史将消息禀报给明珠,明珠翻眼皮看他:“这位女医什么来头?”
御史实话实说:“是当初皇后生产时,赫舍里家长房从民间找来推荐给皇后的。”
明珠放下茶盏,瞪他一眼:“皇后的人你也敢动,我看你这官是当到头了。”
御史不服:“皇后贤德,下官家里也供着痘疹娘娘,可让女人当官,大人真就不管管吗?”
明珠揭开茶碗盖子,朝碗中看去:“茶不好喝,不能只你一个人知道,你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的人多了,你不说,总会有人去说。”
御史眼珠一转:“大人的意思是……让那边的人说?”
明珠笑着将茶碗推到一边:“不好喝的茶,反正我不喝。”
很快就有人把这事又捅到图海面前,图海眼睛都瞪起来了:“女人做官,成何体统!”
来人不等问就说了这位女医的来头,图海:“皇后身边的人啊,那没事儿了。”
来人:“……”
寡大夫就这样,背靠皇后,在两党倾轧中成功留在了太医院,如愿成为一名女太医。
也是大清第一个女太医。
与男人们的激烈反对不同,命妇们听说太医院有了女太医,无不暗中欢喜。
男太医的医术虽然精湛,碍于男女大妨,女子许多病症都羞于与男太医说起,很多人的病就此耽搁下来。
落下病根还算好的,有人直接就没了。
但与生孩子相比,那些羞于启齿的病症又算不得什么了。
男太医根本进不去产房,所有判断都基于稳婆口述的症状。稳婆只能算助产士,口述不一定准确,像开指啊什么的,也不方便说与男太医知道。
产房里的情况瞬息万变,消息经过筛选,又经人口述,传到太医耳中也不知还剩下多少。
本朝崇尚早婚,女子十三四岁出嫁很常见,早的十五六岁生娃,迟的二十岁之前也生了。
母体还未长成,生孩子本来就危险,再加上医者与稳婆之间信息的不对称,生产条件可以说是相当恶劣。
别的不说,只看康熙的后宫就知道了。排除坏人作祟,在大阿哥之前生下来的皇子公主几乎全军覆没,也足够令人叹为观止的。
天下最好的医者都在太医院,最好的稳婆也都在后宫,可康熙的前两任皇后都是难产薨逝,更遑论民间。
恰在此时,赫舍里家长房再传喜讯,成亲多年未育的乌雅氏遇喜了。
好消息是乌雅氏终于遇喜,坏消息是怀了双胎。
又是双胎,大福晋面上不显,心里却愁坏了:“双胎不吉,恐怕孩子生下来又要送走一个。”
就像当年的如兰和如月。
不仅孩子要送走,乌雅氏也要跟着隐居一年,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回来,就说又生了一个。
掩人耳目。
“额娘,今时不同往日,可不兴再说双生不吉的老黄历。”
大福晋有了春秋,总喜欢往回看,拿从前说事,佟佳氏赶紧纠正她:“当年皇后生六公主和七公主的时候,皇上说什么了,皇上说双胎是祥瑞。”
之后果然如此,台湾顺利收复,沙俄不战而退,准噶尔汗国土崩瓦解,漠北、漠西诸部归降,天下一统,海晏河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只说两位小公主一百天的时候,各地陆续发现祥瑞之兆,就连刚刚收复的台湾都在海边发现了一只背上生着“长寿”字样的乌龟。
自此,双胎不吉利的说法彻底粉碎,民间但凡有生双胎者,官府还有相应的奖励。
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大福晋差点忘了,忙改口:“是啊,托皇后娘娘的福,以后生双胎的人家再也不用骨肉分离了,还有钱拿。”
愁完社会舆论又愁生产风险,真不是大福晋想得多,生双胎的危险可比单胎高多了。
这个佟佳氏也没辙,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大福晋愁云惨雾,佟佳氏烧香拜佛,乌雅氏反而是那个最想得开的:“我堂姐生十阿哥时难产,用了寡大夫的侧切术,母子平安。我这一胎也想用她。”
大福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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