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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正阳大致上看了看，僵硬的脸上似乎笑了一下，“你给多了，当初我在国内的资产没这么多。而且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超过三十亿了。”

“没多，姐夫的才能我还是记得一些。”

聂正阳静静看他一会儿，给安东尼示意，“你来签吧，将来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安东尼一愣，“我要来干嘛。”

“我没有多少日子了，东西你拿着，到时候再分点给我那表姐和孩子就行了。”

安东尼沉默了片刻，还是按照他的意思，签了所有的文件。

黎沛无所谓给他们谁，等安东尼签完就让凤霖收起来，回头叫人去处理。

聂正阳看着他和凤霖之间无声的互动，缓缓道：“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刚收好东西，凤霖不等身边的人回答，就直接拒绝，“不能。”

黎沛没说话，只是看了聂正阳片刻，“姐夫有事要和单独说？”

“是的。”

见他这么说，黎沛不由看凤霖。

虽然没开口但意思是在说让凤霖出去一下。

“不可能。”凤霖对聂正阳不信任，他不能放任黎沛单独和聂正阳相处。

“正阳哥不会对你的少爷怎么样的。”安东尼不由分说勒住凤霖的胳膊，强行把人拉出房间。

“你如果再不松手，我就只能弄断你的手腕。”凤霖冷声警告。

安东尼立即松开他，以一个投降的手势表示，“哥们，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不出事，你家少爷那脑子转的比谁都快，没人伤得了他。”

凤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屋子里，两个人都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气氛很融洽，但谁都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还是聂正阳先开口，“你祖父就这两天就要死了。”

“嗯，他那么大年纪了，本来心脏就不好，病逝很正常。”黎沛并不感到惊讶。

拖到现在才杀，已经很意外了。

“你对你的家人没有感情。”一句没有什么语气的陈述从聂正阳沙哑的嗓音里传出，“你对黎翘有真感情吗？”

黎沛从容的看着他，“你应该在二姐那里听过我的很多事，我对她有没有真感情，她知道。”

聂正阳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露出一点僵硬的笑容，“在她的心里，你是绝无仅有的小可爱。”

“或许是因为我小时候，她照顾我最多。”黎沛对幼儿时期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对自己姐姐很多的回忆都记得。

他记得黎翘每天上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他，会告诉他今天在外面好玩的事，会给他带好吃的。

就连做功课也会陪在身边照顾他。

如果受欺负了，她也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保护他。

黎沛拿出一枚戒指递给聂正阳，“这是二姐的，我想你会需要。”

聂正阳颤抖着接过那枚简单的纯银素戒，声音嘶哑，“这是，我当初送她的第一枚戒指，不值什么钱，我以为她都扔掉了。”

“她一直收在她秘密小盒里。这是我能抢下来的唯一一个遗物。”其他的，黎家已经全部焚烧了。

聂正阳双手捧着戒指放在唇边亲了亲，戴在自己枯槁的手指上，随即缓缓抬头，“黎沛，你很爱凤霖，是吗？”

还在悲伤中的黎三少那最重要的一根神经倏然拉紧。

“如果有一天凤霖因为他最亲近的人而死，你会怎么样？你会觉得值得吗？你不会恨吗？你不会想要复仇吗？”

黎沛其实不用他的这一堆废话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

“你还是想杀我。”

“黎翘将来是恨我还是怨我，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聂正阳说了太多的话，这会儿开始喘息，“我这副鬼样子还能活下来，为的就是复仇。”

他看着黎沛沙哑道：“我听安东尼说，你之前为了凤霖，差点杀了黎家所有人。你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杀多少人，我都不在乎。凤霖、袁书航、安娜，他们的同伴、杨雪静、迈尔斯、凌绍，还有……严家。”

黎沛瞳孔蓦地一紧，“你敢碰他们，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想用我其他亲人做要挟？没用的，我就要死了，他们的死活我已经管不着。但你们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能躲一辈子吗？你敢试吗？”

聂正阳拉长了喘息声，神色冷漠，“做个交易吧黎沛，用你自己的命换他们所有人的命。”

生死相随

“他和你说什么了？”回去的路上，凤霖开着车，但还是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

“没什么，就是说了点我祖父和父亲的事，又谈了一些二姐的回忆。”黎沛扭头看向车窗外。

想着聂正阳最后的那番话。

【我家人的忌日就在一个星期后，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处理和告别，到时候我会带着你父亲离开丰城，你如果跟我走，我保证不会动其他人一根毫毛。】

一个星期……

凤霖减缓了车速，扭头看向黎沛，他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直到回到家，车子熄火，两个人却都没有立即下车。

黎沛回过神，“怎么了？不想下车？”

他倾身靠过去，手指探下去，“那要不要在车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