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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荷花种植生长过程参考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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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宫
辰末时, 林府正门小厮得了官家要诏见自家大爷的御令,不敢有半分差池,立马去向大爷的贴身小厮禀告。
童官又赶紧进到二门内,往微明院去。
可男子知晓后, 并未有急色, 只简单吩咐了句“先去备好车”, 便掀帘进屋去陪女子用朝食去了。
琢磨不来主子用意的童官应声告退, 赶去马厩挑选了三匹用来拉车舆的西域马,又将库房所存的那架绿色宝顶的车舆叫人抬了出来, 仔细擦拭过后,才装在车轴上。
如此规格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使用, 自被封为县公的林献公早逝后, 百载过去, 林府无人再能用,这些便也成了僭越礼制的东西,被收入库房。
驭夫也挑选的是能驾三马之人。
林府的马厩建于府邸北侧的一隅, 所临的是另一条巷子, 大门开两丈宽, 车驾进出无阻,小厮将马匹和车舆装好后, 驭夫驾着绕了坊市半圈, 停在长乐巷林府的西角门外。
可等到巳时三刻仍不见人,诏令难违,童官焦急的正要进府去喊人, 便见束冠穿圆领云鹤纹袍的男子跨过门槛。
他赶忙放好车凳。
林业绥垂眸思量半会儿, 在车驾旁止住脚步, 忽问道:“我记得府里在万年县的那处庄子种有桑葚?”
童官仔细想了想, 点头应“是”。
桑葚这事以往还曾在府中闹过一阵,庄子那边栽种的果子蔬菜这些,均需送来给主家一些,一般都要分给二房和三房的,但太太不太管这些细碎的事,全由着那李秀婆媳来。
有年庄子那边送来桑葚,李秀婆媳竟擅自少了份额,二房太太不是好相与的,立马就闹开了。
那时绥大爷还在家庙所建的茅草屋守孝,他也侍奉在屋外,只闲听过府里的人说了几句。
林业绥低头拍了拍衣袍,踩上车凳,挑起车帷,躬身入内,沉声吩咐道:“不必随我入宫,你亲去万年县一趟,带些桑葚回来。”
童官点头诶了声,将车凳搬上去,站在原地瞧着车驾离去,然后立即动身去万年县,这一来一回也要两三个时辰。
驭夫驾着车驶出长乐坊,碾过黄土夯实的大街,沿着此街路过两个大坊便到了兰台宫的丹凤门外。
“三大内”之一的兰台宫位于建邺北侧郭城外的太平原,地势远高于建邺城,东接皇帝子女所住的小儿坊,西接内苑,形成整体建筑,极为隐秘,从外无法窥见内部结构布局,又于建邺北郭城墙辟开建福、丹凤等四道宫门。
门前坊市亦被拆分为四个小坊,修建街道便于通行。
非常之时,可依托内苑隐藏帝王行踪,或可直接逃出宫城,不必为人掣制,因此历代皇帝与后妃皆在兰台宫起居,宫内分布各殿,帝寝长生殿为尊。
值守丹凤门的宫卫上前仔细核实过身份,并记录在册后,方放其通行。
车驾驶入丹凤门,于阙门外停下。
驭夫安好马后,跳下车,放好车凳后,侍立在车旁,恭敬提醒道:“大爷,到了。”
随后,便见一只手拨开车帷,林业绥弯腰下车,由阙楼走过宫道,便见有中书舍人前来引他往长生殿去。
没消多会儿,舍人止在殿前台阶下,不敢再进一步。
男子则拾阶而上,步入殿内,拱手作揖:“臣林业绥拜见陛下。”
长生殿内,帝王身穿常服,在桌案前挥洒笔墨,字形飞舞如鹤,似要冲破这张纸的束缚,尽情去遨游天际。
可无论如何,这张纸也无法被他手中笔划破。
直至一声“臣林业绥拜见陛下”响于殿内,他所执的狼毫笔于“德”字的最后一笔之末停下,纸张也终是破裂。
便如他和三大世族斗争这十几年,始终无法突破世族遏制,女儿死了,也仅是干涉了谢贤一人的通婚行为。
林从安则将利刃暗藏于笔锋内,一步一步割裂这张纸。
昭德太子得林氏长子的助力,他亦有,何尝差半分。
李璋畅快的搁下笔,绕出桌案,邀人入座,如长者般和蔼的问出一句:“伤可好了?”
林业绥不露声色的扫了眼那边随意搁置的笔墨,迈步过去,落座圈椅:“已好得差不多,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忽殿外来人。
宫侍上前添茶,舍人来摆棋盘。
李璋自知棋盘之事远不如对面男子,让其摆出棋局。
待殿内无人后,他才无奈笑道:“你亲自推举的那个监察御史又给我上了文书,弹劾一个五品官。”
林业绥捻着棋子,一颗颗的摆在交错纵横的卒行线上,闻得帝言,手指微滞,而后将指尖黑子落于兵道要线:“这该是御史台的事。”
李璋摸了颗白子,紧跟着落下,冷哼一声:“那个裴爽弹劾七大王,不是你所为?”
他若与眼前这人相比,只能执白子。
“裴爽有赤子之心,眼里容不得半点墨,又岂是臣能驱使的?”林业绥以手中黑子去围堵白子,泰然自若道,“且陛下日后应事事成全于他,朝堂之上,赤子之心不该完全被泯灭。”
他敢如此行事,便知七大王再如何得宠,于皇帝而言永远都比不上皇权。
况七大王还未必是真得宠。
黑子落下,他笑道:“陛下诏我入宫,不正是有此意?”
只要旁人不来动皇权,李璋便是寻常屋舍中的大人,与人相处不乐意端什么皇帝架子,旁人忌讳被人揣摩心思,他却求之不得,毕竟自个儿在这唱戏,总得有人能欣赏。
此次裴爽弹劾必是出自眼前人之手,下一盘棋局的开始。
他瞧着自己被堵成死局的白子,饮下口茶,老态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常见的杀意:“在七月七日前,我要他死。”
这位皇帝转瞬又换上笑脸:“林廷尉可能办到?”
皇帝的胞妹安福公主便死于七月七日。
林业绥落子起身,拱手道:“圣命不可违。”
李璋笑着让人坐下,略惊讶的眯眼看向男子袖口,回到长者关心的口吻:“衣袍怎么脏了一块?”
林业绥瞧去,幼福近日害喜厉害,不到寅初便一阵吐,辰时陪着用过朝食后,胃里好受了些,才又眠下。
许是为她拢鬓发时,不小心刮蹭上的。
此事并无什么可遮掩的,他坦然道:“臣的妻子身子不适。”
李璋点头,贤淑妃是有与他说过谢贤那个代五姐嫁去林府的女儿怀了身子,他不由懊悔,代嫁这步棋终究还是走错了。
五姐要还活着,林从安为他女婿,岂不更好。
可既为代嫁,代的便是皇家,倒又没什么了,加上这到底是林府的喜事,又有代嫁名头,他照例赏赐了些吃食。
林业绥谢恩走后,长生殿一侧走出来个妇人,朝着那个身影看了几眼,才往宫殿正门而去。
殿卫见是皇帝最宠爱的贤淑妃,不敢阻拦。
贤淑妃则徐徐迈入殿中,极显端庄姿态,声音也是平稳慰人的:“我新做了些糕点,官家来尝尝?”
她身边的宫侍将捧着的糕点放在食案上后,脚下无声的退出殿内。
李璋伸手尝了块,语气平平,得仔细才能听到那一份关切:“这些事务自有庖厨来,你又何必亲自做?”
贤淑妃走过去收拾桌案那边的笔墨,开始动手收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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