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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向前走,不知路远: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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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成亲!!!

八号之后更新会正常起来

九月初二卯时,在官家的授意下,长极巷至长乐巷的这段路以黄土铺道,净水泼街,如此礼仪是只有皇室出行才配享用的,消息一出,皆说陈郡谢氏虽不比往昔,但到底是四百年望族,全族有百余人留名史传,最辉煌时谢氏子弟遍布朝堂军队,高居人上,代帝号令三朝。

王、郑二族还是无法相比。

谢府早已在家庙厅堂西面设好筵席,准备迎宾,范氏处理好事情后,转道蟾宫院,把手中捏着的红面折子递给女子:“这是你妆奁的单子,里头写明有哪些种类及数目,好好收着,这是你以后的依仗,自己要置办些什么也不必去看他人脸色,你大人也将万年郡的那处庄子给了你,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以后全靠自己。”

宝因将折子交给玉藻去放好,又遵循礼数,跪于蒲团磕头感谢范氏十二年来的养育之恩,她心中明白最后那句话是何意。

今日过后,谢府不会是她的依仗,她只能靠自己。

谢晋渠、谢晋滉及谢晋楷也都来到这里相送姐姐出阁,说了些平日不常说的话,唯有谢珍果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口话都没有说。

快至戌时,天色逐近黄昏时,宝因从蟾宫院去到家庙便殿,梳髻戴金莲冠,鞋履高耸,穿着绣镼袿衣、杂裾垂髾服面朝南方站立。

谢贤以主人的身份在庙门外等候婿家。

未有多久,便听见外头摈者循礼问事,一句“谢府主人早已在此恭候”过后,身为主人的谢贤便先作揖两拜,新婿回之,再先后进家庙,相揖入厅堂。

来了。

宝因透过窗户的白纱往外瞧去,只见人影晃动,却瞧不真切。

忽然身后的声音引得她回头。

“到夫家后你需时时谨记,日后勿要违背舅”引新婿入厅堂后,谢贤由正门进来便殿,说这一番话也是出于礼制所定,说到最后二字时像是想起什么人事,停顿稍许才继续道,“舅姑。”

范氏也在其后为宝因施衿结褵,告诫她:“操持家务要勤勉,对待丈夫要尊重顺从,不可拒绝敦伦,行事不要有过失,看见它就要记得父母的教诲。”

宝因垂眸,瞧见腰封所系的螽斯杂佩,点头受诫,而后从庙堂西面的台阶走下,出家庙登上墨车前往长乐巷。

谢贤站在正堂外,不再相送,听着车队缓缓碾压尘土的声叹息,若是当年同意王氏三郎的求婚之请,也不至于能浪费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又忆起昨夜宫宴,脸色逐渐变僵。

官家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难以揣摩,昨夜与他商量着要给林业绥朝廷任职被拒绝,今早又赐给谢氏如此大的恩德。

“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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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厅堂已经请好祖宗神牌,宝因齐眉高揖三拜过后,走到旁边浇水洗手,而后入席屈膝跪坐,林业绥念诵完祭文,同样沃盥后也随之入席,两人分食一只幼猪以及肉汁和肉酱。

唯恐有错失,宝因未敢乱动,低垂脑袋作柔顺模样,侍者在漆碗里添上肉,便吃一口,添上一勺肉汁,便喝一口。

合卺饮匏瓜中的苦酒时,舌尖突如其来的苦意惹得她眉头微蹙,虽稍瞬又即刻舒展开,可那一霎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不敢去寻是谁。

这苦酒寓意着夫妇要同甘共苦,共担荣辱,若是让林府的人瞧见自己皱眉被误会只希望是玉藻那丫头看见的,不要是其他人,早知往日在谢府,她让自己喝药就该乖乖喝的。

“何事。”

男子面不改色的喝完苦酒,声音清冽,这是对侯在门外的小厮说的,按照礼制,不论有何大事都需要等到新人喝完合卺酒。

“宫里来舍人了。”小厮立即恭顺开口,“诏您前去接旨。”

林业绥抬眼,瞧着对面低眉垂眼极为乖巧的女子,有些愧疚的放低声音:“抱歉。”

将匏瓢递给侍者后,林业绥起身出寝舍,宝因慢一步,寻着细微脚步声抬头看去,只瞧到一个束发戴七旒冕冠,穿着七章衮服的宽厚身影。

与那时的记忆有些重叠。

去年冬天,她曾替范氏到天台观为孙老夫人打理超度法会,打理好后,玉藻拿上立在门旁的罗伞,二人踩着雪准备下山,在走至怀安观与天台观中间那段山路时,一人正拾阶而上,与她们相错开。

“怪冷的天,这郎君怎么还赤着脚嘞。”玉藻在后面掉了珠环,将伞递给她,跑出去捡的时候,站在原地歪头看着十分不解。

她也转过身去端详,男子一身黑色的大袖交领袍,不扎不束,头发亦是披散开来,外披黑色暗纹大氅,面容是病态的白皙,撑着柄月白盖伞,长到极地的袍摆遮盖一切,只能在他抬脚拾级而上的时候,看到那双赤着的脚。

当时自己好像是说了句:“大约是心揣赤子心,无惧风霜雨雪。”

思绪回笼的宝因放下匏瓢,双手叠着落在膝上,腿脚已经毫无知觉,如今虽已有高脚椅,可开朝太祖为恢复在乱世中崩坏三百年的礼乐,在与王谢等世族和大儒商议后,规定人之三礼需严格按照周礼进行,以示本朝国祚绵长。

林业绥接完旨回来,长身立于廊下,静瞧着屋内烛火下的女子,面若明月,仪静体闲,始终持着贵女修养,跪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哪怕身侧无人,她也不会有半点失仪。

谢氏女的身份足以高配天下世家,却被嫁给他。

脖颈那么细又是如何能够承受住足金半钧的莲冠的。

他跨入寝舍,吩咐左右侍者:“卸冠脱服。”

宝因望去,还没看清人,复又垂头,强忍着麻痛感,由侍儿扶起,不敢再有半点疏漏,犹如木偶般任侍者脱冠服。

这些礼仪都由礼部专门派来的侍者执行完成,而新人吃剩的各类腊兔及鱼等熟食会分发下去,玉藻观完同牢礼后,大概也跟着旁人去吃了。

男女侍者各司其职的上前为他们脱去头冠及礼服后,手持着灯烛低头离开,屋内瞬间昏暗下来,只有里间还有烛火未熄。

接下来要为新妇解缨。

林业绥走过来牵她,声音温润:“这里瞧不清。”

宝因稍作犹豫,略带凉意的右手已落入男子宽大干燥的掌心,她落后一步,前面的男子还需微微仰视,年初她量的身长有七尺一。

如此看来,林业绥至少八尺。

床榻前,一双手仔细认真的解去女子束发的五彩红绳,只怕力道稍重扯痛发丝,半刻后,顺滑蓬松的乌发披散而开,淡淡梅香弥散周身。

解缨过后便是敦伦礼。

两人各自脱完木屐在卧床躺下,旁侧身影伸手要来解衣带,宝因不由得紧张起来。

今晨早起,李傅母还特地来蟾宫院交代了她此事非常重要,若有差错,日后丈夫恩宠就已先失去一半。

“今日幼福好像一直垂着头,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林业绥收回手,单手撑头侧躺,温柔注视着紧闭双眼的女子,轻轻笑道,“我长得不难看的。”

幼福是她的表字。

当年问名礼时,两家已经互通过。

宝因紧绷一整日的心弦在这一刹那松开,嘴角因绷不住而绽放开笑来:“幼福知道。”

去年在缈山时就知道。

剑眉星目,神情清朗,似松竹挺拔。

“那为何不睁眼看我。”

在这狭隘的床帷里,灼热气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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