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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透露给刘月娥那个蠢货, 宋嘉荣还没死的消息了吗,她怎么就那么的不中用。
悯枝垂下眼帘,了然的应是。
坐在梳妆台前的白若裳用帕子沾了水拭去画歪的眉毛,执起螺子黛新绘,又取了一片胭脂花片抿于双唇间,额贴梅花钿。
在瞧镜中人,早已不复初见翩若轻云出岫,只余下风鬟雾鬓的水媚多情。
白若裳望着镜中打扮得和宋嘉荣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只觉得讽刺又可笑,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人男人而去模仿一个,她最厌恶,也看不起的女人,只因为那个女人是他的心上月,掌心娇。
随后两只手搭在桌上站起来,吩咐道:“摆驾,本宫要前往宣德宫。”
宣德宫内,周洋正愁眉耷脸中急得不行,陛下好端端地,怎么出了一趟宫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太医还说陛下患的是心病,这病得要陛下自个儿想开才会好。
可是陛下得的是什么心病,陛下不说,他们这群当奴才的哪儿敢胡乱揣摩圣心啊。
一个抬眼,见到出现在殿外的白若裳,忙笑着迎上前,“贤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陛下病了,本宫身为嫔妃理应要过来照顾陛下。”从宫女手中接过药膳的白若裳含笑道,“周公公守了陛下那么久肯定累了,本宫来照顾陛下,周公公正好趁着机会休息一下。 ”
“娘娘此话可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为陛下侍疾哪里会累,是天大的恩赐都还来不及。”周洋垂下头,“既然贤妃娘娘来了,奴才告退,若是娘娘有事可摇金铃唤奴才。”
“辛苦周公公了。”白若裳挥手让身后,端着乌木托盘的宫人上前,“这是本宫让小厨房特意为周公公准备的滋补的汤药,周公公可不要拒绝才好。”
周洋顿时受宠若惊,“使不得啊,娘娘,这可使不得。”
宫女笑道,“既是娘娘赏的,公公安心收下便可,你要是不收,娘娘恐怕还会心有不安,何况只是一盅滋补的汤罢了。”
“那,奴才多谢娘娘赏。”周洋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接下,瞧瞧,还是贤妃娘娘懂得体谅他们这些当奴才的。
周洋出去后,偌大的寝宫里除了他们二人,只余漆金粉彩花卉纹香炉里飘出袅袅香烟。
窗边云纹小几上置有一盆芍药,芍药花期已过,却是遮不住的翠绿生机。细看殿内的摆设,或多或少都留下芍药花的影子。
而芍药,唯有宋贵妃珍爱。
压下心头酸涩不甘的白若裳来到紫檀木罗汉床前,看着那张令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恍惚间才想起来。
她上一次见到陛下,已是三月前。
想到他自从宋嘉荣去世后,再也没有踏入后宫半步,还为此遣退后宫,便认为他心狠又痴情,偏生痴情的还是那么一位处处不如她的女人,如何能让她甘心,又如何能让她不嫉妒。
“水。”躺在床上的裴珩因口渴,下意识地呢喃出声。
走神中的白若裳听到他要水,立即敛下神思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陛下,水来了。”白若裳端着茶杯,小心的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躺在床上的男人即便处于病中,那张脸依旧清隽如玉,偏白的肤色染上一层薄绯,像洒了几片桃花瓣,越发美得触目惊心。
都说不能用美丽赞美一个男人,但,白若裳看着宛若谪仙的一张脸,总忍不住用美丽来形容他。
口渴中的裴珩被喂了水后,睁开眼时迷迷糊糊看见一张盘着十字髻,缀着红宝石凤蝶金簪,额贴花钿的脸,他的记忆中,只有她喜欢这样的装扮。
金簪戴在别人头上总会显得过于俗气,偏生戴在她的头上非但不落俗,反倒平添了雍容华贵的娇媚之色。
“狸奴,是你来看我了吗。”喉咙发紧的裴珩像个渴望糖果的孩子,攥过她的手不愿松开。
那双缠满蛛网猩红血色的眼球诉说的全是恳求,恳求她能留下来,恳求她不要离开,即便是梦,他也希望这一场梦醒过来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突然被拽住手的白若裳很肯定陛下把她错认成了另一人,但,此刻她既然不想否认,也不想否认。
哪怕是错误的一点儿肢体触碰对她而言都像是偷来的恩赐,哪怕她此刻成了另一个人女人的替身。
白若裳咬着下唇,眼中含情脉脉的倒在他怀中,“陛下。”
裴珩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借着病中吐露出一直折磨着他心头的话,“对不起,我不应该连对你的感情都不肯承认,只会一味的逃避,嘴上说着为你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懦弱的自私自利。”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白若裳看着心中宛如神明的男人因另一个女人变成所谓的凡夫俗子,心里的嫉妒似滋生的藤蔓肆无忌惮。
“我不会离开陛下的,永远不会。”白若裳柔若无骨的手抚上裴珩的脸,“陛下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妾身又怎么会舍得离开陛下,沧海桑田,只要陛下不离,妾身便不弃。”
徐徐清风涌入窗牖,垂落的杏黄色帷幕晃出春水涟漪般的波浪。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连睫毛都清晰得根根分明,本是清冷威严的寝宫里在此刻竟多了一丝缱绻朦胧的暧昧。
虽未经过人事,但她入宫前也曾得自家嬷嬷悉心教导过,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的白若裳顿时紧张得连呼吸屏住,脊背绷直,掌心沁出一张细薄的冷汗。
满心紧张的白若裳闭上眼,可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所谓的动作,睫毛轻颤间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不复先前痛苦弥漫的冰冷凤眸。
“陛,陛下………”
眼底闪过杀意的裴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质问的口吻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不是狸奴,你是谁,你来朕的寝宫做什么。”
“狸奴去哪了!说,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只要他有个风寒小病,哪怕是不小心磕到了,狸奴儿都会紧张得直掉眼泪,像条小尾巴一样缠在他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夜里还要赖着在他床边打地铺才行。
他现在病了,病得还那么严重,狸奴不可能不来看他,只有一个解释,是他们把狸奴给藏起来了。
裴珩想到这个可能,眼底的杀意浓得几乎要化成实质,一字一顿,“说,你到底把狸奴藏到哪里去了!”
脖子被掐得呼吸逐渐不畅的白若裳想要掰开他的手,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妾身确实不是陛下心里那个人,可是陛下你要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陪在陛下您身边的是我白若裳,不是宋嘉荣。”
“陛下,她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白以卿,为什么陛下你就能睁开眼看一下以卿,宋嘉荣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甚至还为她取了狸奴这样的小名!别人眼里的狸奴代指猫儿,但她却知道有着他取的名字又着更深层次的寓意。
狸奴,珍而爱之,愿以万金相聘。
“滚!你不是朕的狸奴,朕的狸奴也不允许你污蔑!”像是被人直白的戳中心窝子的裴珩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把人推倒在地,半压的凤眸中全是森冷的杀意。
一向待人疏离有礼的人爆发了那么大的怒火,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就像是往白若裳的心里扎针。
她不明白像宋嘉荣那种心肠歹毒,嚣张跋扈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迷得像陛下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是非不分!
殿内听到声音的宫人立马赶过去,虽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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