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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灼灼,十七岁的盛鸣尘站在太阳下,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茫和无措。
三周前是什么时候呢?哦,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啊。
那么,哥哥说去给他买蛋糕,让他乖乖听话等他回来,原来都是骗他的吗。
可傅时秋为什么要骗他呢?
他分明没有标记宋长星,分明靠自己熬过来了啊。
傅时秋……为什么不要他了呢?
六十五只猫
“盛鸣尘?”
熟悉的声音自遥远的回忆中落入现实,盛鸣尘闭上眼,纵然十年过去,那种傅时秋骤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的绝望和空茫,仍然像刻进骨骼的烙印。
“盛鸣尘!”
“你怎么了?”
三十岁傅时秋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带着某种坚韧的强势,破开那些情绪,将二十七岁的盛鸣尘强硬地拉扯出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盛鸣尘不由得轻呼一口气,睁开眼,看见站在他面前,仰脸看着他的人。
是傅时秋,是三十岁的傅时秋,是彻底忘却前尘往事,再也没叫过他“小乖”的傅时秋。
但是二十七岁的盛鸣尘已经知道,二十岁的傅时秋没有抛弃他,他只是碰巧很倒霉地出了车祸,又碰巧很倒霉地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现在二十七岁的盛鸣尘愿意大度地原谅二十岁傅时秋的不告而别,也愿意原谅傅时秋的失忆。
因为盛鸣尘和傅时秋,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两个倒霉蛋。
盛鸣尘很轻地蜷了下指节,眸光垂落下来,三十岁的傅时秋睁着澄澈的鹿眼,好奇而略显担忧地望着他。
尽管注视他的眼神没有爱意,但至少不再冰冷漠然,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点鬼精灵似的不属于成年人的狡黠和调皮,好似一个没长大的小孩。
三十岁的傅时秋脑子里赛满天马行空的清奇想法,喜欢说一些不知羞耻的骚话撩拨他。而这些灵动和鲜活,是二十岁傅时秋身上所没有的。
二十岁的傅时秋很好,三十岁的傅时秋也很好,他们都是盛鸣尘的哥哥。
“我没事。”盛鸣尘看着傅时秋的眼睛,不甚高明地转移话题:“刚刚说到哪儿了?”
傅时秋眨巴着大眼,盯着盛鸣尘看了几秒,慢吞吞道:“说到宋长星不只是你的童年伙伴。”
提及宋长星势必要引出横亘在傅时秋和他之间的oga标记及beta无信息素等生理差异,以及二十岁傅时秋最为在意的家庭地位差距。
盛鸣尘不知道三十岁的傅时秋是否仍然介意oga和beta巨大的生理差异,也不确定三十岁的傅时秋是否仍然介怀他们之间极不匹配的家庭差距,更不清楚三十岁傅时秋面对这些矛盾与困难,是否依然会选择离开他。
这是一件风险未知的事,盛鸣尘不敢赌,也没勇气再经历一次。
如果可以,他希望傅时秋只用记住盛鸣尘是他的“小乖”就够了。
因而盛鸣尘刻意隐去与信息素匹配度有关的部分,说:“我还跟他订过娃娃亲。”
“娃娃亲?”傅时秋满目震惊,这关系怎么比前男友还要亲近?
“嗯。”盛鸣尘略略颔首,“他爷爷和我爷爷是战友,退役那年他们约好以后当亲家。”
但是谁知道宋爷爷也生了一个和盛如峰一样的特优级alpha,儿子辈的亲家是没法结了,继而便顺位继承到了孙子辈的盛鸣尘和宋长星身上。
但盛鸣尘自小便只把宋长星当成普通玩伴,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算不上,后来他跟着盛其山搬去隔壁城市之后,两人之间也再无交集。
加之成年之前盛鸣尘又为了傅时秋宁死不从割伤腺体,因此这桩娃娃亲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傅时秋并不知道这些内情,他听完这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领证结婚之前盛鸣尘的爷爷盛其山突然到别墅来考察他的时候。盛其山对他似乎颇有微词,不是很满意他的样子。
“宋长星是oga,他和你你家里人应该很喜欢他吧?”傅时秋说。
“可是我不喜欢他。”盛鸣尘直直看着傅时秋的眼睛。
他敏锐地觉察到傅时秋话里的情绪,原来三十岁的傅时秋仍然在意家境门第和生理差异。
盛鸣尘认真地注视着傅时秋,一字一句道:“无论我家里人如何喜欢他,在我心里,你才是盛鸣尘伴侣的唯一选择。”
盛鸣尘伴侣的唯一选择。
好肉麻好直接的情话。
傅时秋腾地红了脸,真要命!傲娇老古板偶尔来一记直球的威力堪比地球爆炸。
“嗯哦是、是吗?”傅时秋的语言系统瞬间宕机,他不由得低下头,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也羞羞答答地垂下来,好似一只烤熟的基围虾。
“是的。”盛鸣尘郑重其事道,瞥见傅时秋莫名爆红的耳朵和脖颈,他走上前一步,忽然伸手托住傅时秋的下巴。
温热的手掌贴住下颚,傅时秋一愣,被迫仰脸的瞬间,茫然的视线猝不及防撞进盛鸣尘满怀探究的眼神中,他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你干、干什么?”脸颊被掐住的缘故,傅时秋有些口齿不清。
“你不舒服吗?”盛鸣尘倏地往前凑了凑,眉心微微拧起,眼里写满认真和不解,“为什么突然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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