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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在楼下玩,把薄与铭定的规矩忘记了。
一个小时也是“才”,他在心里偷偷狡辩,朝薄与铭伸出手臂。
薄与铭把手表摘掉才去抱严祈。
严祈抱着他脖子趴在哥哥肩膀。
薄与铭的个子这两年窜得比之前更快了,严祈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他的哥哥越来越高,肩膀也越来越宽,一年又一年过去,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薄与铭身边一年比一年安全。
“哥哥我想你。”
薄与铭摸了摸严祈很软的头发,闻到他头发上很淡的洗发水的香味。
“嗯。”
严祈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薄与铭消失的时间时长时短,短的时候三天,长的时候半个月,严祈不会给薄与铭打电话,也不会问他消失的原因,只会躲在他的房间里看动画片,安静地等待某一天晚上他在门口出现。
就像很早以前严祈在餐桌边等待他一样。
薄与铭很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掌贴在严祈后背,很轻地拍了两下。
“后天就回来了。”
严祈抬起头,换了个方向,鼻尖贴在薄与铭脖颈的皮肤。
“可是我们说好一起过生日,后天就来不及了。”
薄与铭知道严祈在准备什么,监控里他的弟弟一个人趴在地上建小房子,强力胶把手弄烂了也不管。每天睡得都很晚,每天眼睛都是肿的。
安静了很久以后薄与铭回答他的弟弟:“来得及。”
和薄与铭分开半月的悲伤消失不见,严祈终于快乐起来。陈子牧说十八岁是非常重要的年纪,意味着他的哥哥过完生日以后要变成大人了,大人拥有比小孩子更多的知识和力量,会变得比以前更厉害。
于是严祈为马上要成为很厉害的大人的薄与铭准备了很多很好的礼物来庆祝这个重要的仪式。
“去穿袜子。”
薄与铭托着严祈屁股把他抱起来,熟练地在房间里翻出袜子给他穿好。
严祈只是比四年前重一些,也高一些,但对于十八岁的薄与铭来说,严祈的成长好像微乎其微,他还是像最开始来到别墅那样,没有任何变化。
薄与铭十八岁的生日宴薄呈很重视,半个月前他先让薄与铭到南郊的别墅跪了三天亡妻,又让他去给秦淑年母家住了小半月。薄呈一早就计划要大办薄与铭的成人宴,但秦淑年是在薄与铭生日那天死的,他得确保秦家不会来宴会上闹。
宴会的邀请名单长长一串,多数都是薄呈明年上半年的目标对象。薄家前两代主要做地产,但是旁支的文娱和汽车也都做得不错。薄家最早在越东地区,90年代过了海搬到了内陆,和秦家联亲以后,在官面帮扶下拿了不少项目。前两代都是半百的年纪就去世了,位子传得一代比一代早,到薄呈这是第三代。
薄呈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是在国外上学意外死亡的,薄呈这一代小的旁支被砍得干净,他上位时薄氏刚拿下省遗址开发保护的项目,前景一片大好。
他的能力在二代还在时就是有目共睹的强,再加上和秦家一起,所有人都觉得薄家扩张版图只是时间问题,然而事实是,自从薄呈发妻死后,薄氏旗下的所有产业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过几年可能就快要缩成刚来内陆时候的规模了,最后说不定要滚回越冬啃老本。
很显然薄呈是不甘心从内陆滚蛋的,明年上半年薄呈自己名下的公司要开始做新能源的板块,借着薄与铭的由头在宴会上虚与委蛇一番,最终目的还是他的新项目,秦淑年的父亲上月刚刚退任,薄呈处处受限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薄与铭站在薄呈身边听他和人寒暄,听着不同的人夸薄呈令公子一表人才,对着人点头鞠躬道谢。
“那小薄今后什么打算?一直在国内念,不出去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能出去的不能出去的基本都花钱送出去了,大部分从小就在国外读,也有上了高中转出去的,薄呈家这位算是个例外,本市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第一,地方频道上这个名字是常驻嘉宾。
“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太早送出去,然后,唉,”薄呈叹了一声,“家里这个想着大一点了再出去看看,安全些。”
“也是,担心孩子,我们家的也是,外边太乱。小薄这么优秀,出去了只会更优秀。”讲话的人彼此心照不宣,掌握了权力的人都隐秘地拥有自己的倾向,交谈都是点到为止。
薄与铭的成绩非常好,裸分上国内高校没有问题,竞赛成绩和家世傍身,申更好的出路也更是轻松。
“再过几个月就出去了,和小凌一个国家。”
薄呈手里的玻璃杯跟对面的人碰了碰,看着妆容精致的女人冲薄与铭满意地点头。
“我不出去念。”
薄与铭对着女人讲话,女人丝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拍了拍薄呈的肩,看似夸奖地说了一句:“小薄倒是很有主意。”
薄呈的脸上飞快地出现裂痕又很快地修补,他拐杖敲了下地毯,声音很闷。
“哈哈,是,他一直很有想法,凌总,先失陪,我去那边看看。”
薄与铭很安静地跟在薄呈身后,后半段宴会没有再说话。
宴会结束的时间不算很晚,薄呈带他去了南郊别墅,薄与铭说那句话以前就知道晚上要面对什么,他把西服脱在沙发上,沉默着等待薄呈选择惩罚的工具。
“薄与铭,你十八岁了。”
薄呈把领带扯开,靠在书桌边对薄与铭冷声道:“有想法。”
薄呈当然知道凌家那个老女人在刺自己,只不过他意外的是薄与铭怎么有胆子在那种时候说不愿意。
不过他没有时间计较薄与铭的愿意与否,他更在意薄与铭对他命令的反抗,他的儿子不应该有这种勇气。
“十八岁的话,也按照这个数字来吧。”
薄与铭盯着墙上挂着的薄呈和秦淑年的结婚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严祈十岁生日时挤在他身边用电脑摄像头拍的合照,这二者并无关联,他也不会和亲弟弟结婚,只是这种时候想起严祈,好像有一种止痛的神奇魔力。
“一。”
“二。”
“三。”
南郊的别墅不隔音,薄呈讲话的声音很响,在薄与铭报数之间他在骂:“婊子生的贱种。”
严祈下午跟学校请了假,坐在客厅等薄与铭回来一起过生日。他还邀请了陈子牧来家里,傍晚陈子牧来的时候蛋糕已经放在桌上,是他跟任恬一起做的,没有用会让薄与铭过敏的材料,所以看起来没有寻常的生日蛋糕那么诱人。
“严祈,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陈子牧打了个哈欠,快接近十点了,薄与铭还没有回来,蛋糕上的奶油已经开始变塌了。
“就要回来了。”
“你已经说了七遍这句话了!我好困啊,我想先回家了。”
陈子牧声音越来越小,把带过来的礼物放在桌上,跳下沙发。
“你帮我跟你哥哥说一声生日快乐吧!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姨要来抓我了。”
严祈对于离开的陈子牧有点生气,但又知道这不能怪他,所以一个人缩在桌子和沙发间继续等。
等客厅时钟播报十一点的时候严祈已经困得头点地,他发了会儿呆,托着蛋糕上了三楼,换了一个地方等他的哥哥。
小熊之家播了两集以后,严祈开始对哥哥肯定会回来这件事情产生怀疑。
他趴在电脑桌上想,如果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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