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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圣顾飞白,蜂腰猿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时年三十,而立生辰之日竟撞见有持大量金饰之人招摇过市,暗随其后,意图行盗。最终,收了那人做小弟。
苏纸言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笨拙样子,他要是功夫好到能去宁王府盗窃,顾飞白想想还是有生之年看见母猪上树比较靠谱。
可行走江湖,不问出处,顾飞白被一句句英雄喊的心潮澎湃,便收了这便宜小弟。
可要苏纸言偷东西,顾飞白没有那个耐性从基础教他,何况这人也完全没有一副偷儿的样子,索性让他先靠他那堆金子养着,且能逍遥一阵子呢。
顾飞白住在京郊的一处茅屋里,他盗圣的名号已经被喊了十几年了,所盗之物的钱财价值,没有千万,也有百万,怎么还能住在这么个破屋子里。
“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大爷我有的是文化,”顾飞白敲了敲苏纸言的脑袋,“本英雄行走江湖十几年,如果不是遇到你这个奇葩,你这堆金子,可是要救济那些穷人呢。”
“这叫劫富济贫,怪不得人家说你是盗圣。”苏纸言说,“不过不是所有的有钱人家都是不好的,你也不能随便乱偷啊。”
“算啦算啦,你们读过书的人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我自己分的清楚。”
顾飞白和那些暗娼一样,都是夜里营生,白日睡觉。苏纸言虽然有金子傍身,可到底还是和顾飞白住在同一屋檐,总会在顾飞白起身的时候,给他煮好饭,让他吃饱上路。
“你怎么说话的,搞得大爷我要去死了一样。”顾飞白将苏纸言煮的饭全部吃光,潇洒上路。
他像他的名字一样,“飞行”在皎白的月光下,高超的轻功让他如一颗黑色的流星降落在京城各地。
苏纸言与他同龄,虽然性格不同,可苏纸言却很喜欢顾飞白这样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人,他和桃川的那些人一样,苏纸言和他相处很自在。
虽然名义上是大哥与小弟,可顾飞白丝毫没有大哥的架子,却有大哥的担当,尽管只有一张单床,也和苏纸言轮流睡,反正他们作息不同,也不用挤床。
这些日子的生活虽然有些不方便,为了躲避官府,苏纸言都只能深夜才出门,不过也比在王府的日子好太多了,他的大哥顾飞白,虽干的是下九流,品行却比某些当官的还要好,更不会对他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尽管在某一天顾飞白被暗算后负伤归来,苏纸言给他处理伤口时,顾飞白曾经玩笑着说:“有个人惦记着真好,你要是个女子,我们一起过日子多好。”
苏纸言当时脸色一沉,顾飞白立刻便换了话,“哎呀,你这经不起玩笑的,就算你是长得还不错,可到底不是女孩,大爷我还是喜欢女孩。”
于是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跟他讲他在那些娼馆淫窑里的大战雄风,听得苏纸言又是脸红又是好笑,手上重了一下,大战雄风的顾大爷当时就软了,疼得嗷嗷叫。
苏纸言一笑,顾飞白就愣了,他骂了几句脏话,“你特娘的笑起来还真是好看,你要是女的该多好。”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他那榆木脑袋,自言自语道:“那小子也好看得不像话,不过男人跟男人?呕。”
苏纸言也没有搭他的话,给他包扎好,就去看他新买的《盐铁论》,顾飞白曾问过为什么他不去考秀才,苏纸言没有回答,他也没再多问,身处江湖,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秘密,顾飞白门儿清。
不知不觉,苏纸言已经在顾飞白这里过了两个月了,顾飞白生性懒散,干半年歇半年,他拼了桌子和苏纸言睡一张床,苏纸言有些不适,拼了命地往墙边挤,顾飞白也不适,拼了命地往桌边靠,俩人中间都能睡下一个孩子了。
就这样睡了两三夜,顾飞白忍不住了,“买床。”
他行动很快,当天就扛着一张木床回来了,苏纸言惊叹他力气大,顾飞白却先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最近有个大官想走宁王府的路子,挖了一块好玉,要献给宁王,虽然大爷我说是要歇,可这种好东西,不偷我心里不舒服,何况又是贪官贿赂,我得出手。”
苏纸言一听有关宁王,便留了个心眼,“我觉得这事不妥,贪污行贿原本是应该藏的严严实实的,怎么能让你打听到。”
“这是我在江湖内部的消息。”顾飞白不以为意。
苏纸言心中却惴惴不安,可终究拦不住顾飞白,顾飞白让他在家铺床,便一阵风似的从窗外飞走了。
顾飞白那天没回来,苏纸言紧张的一夜没睡。
又过了一天,苏纸言也没等到他。
糟了!
顾飞白新买的木床他已经铺的暖和厚实,却没用了,这间屋子,现在顾飞白估计不会回来了。
苏纸言趁着夜深,猫着身子出了茅屋,通过手提灯笼的微光,看见城门告示上,已然贴了大盗顾飞白的画像,秋后午时,便要问斩。
灯笼落地,苏纸言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他再拦一拦顾飞白,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
顾飞白待他那么好,从不过问他的过去,把他当成哥们朋友,对他如此坦诚。他却遮遮掩掩,如果他告诉顾飞白他和宁王的关系,告诉顾飞白宁王的阴险狡诈,顾飞白会不会就不去了。
或者如果,顾飞白不给他买床,就不会打听到这个消息。
他必须去救顾飞白。
可他一介草民,身无长物,顾飞白如此大盗,他的这些金子,恐怕根本不够赎他出来。
对,他还可以探监,问问顾飞白能不能请他江湖的朋友来救他。
他狠了狠心,朝那木床上磕了上去。
牢狱门前排了很多人,都是都是准备好了银子来探监的。
苏纸言出手大方,进入顺利,尽管牢头嘲弄一番了他包扎得极丑的脑袋,可还是按规矩让他进去了。
顾飞白被打得皮开肉绽,黑色的夜行衣都被血浸透了黏在身上,正有气无力地趴在牢房的泥地上。
“顾飞白!”
苏纸言心都在发颤,意气风发的顾飞白现在如一只被打的半死的流浪狗,被丢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顾飞白艰难地抬起头,带血的嘴角扯出一个笑,立刻又痛的抽吸,“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苏纸言看了看旁边的牢头,又塞了一枚金锁,“捕快大哥,能给他治治伤吗?”
“行,只要你钱给够。”
等大夫的时候,苏纸言被允许能进去探监,他心疼地握住顾飞白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顾飞白身上没一块好肉,深入白骨的鞭打触目惊心,苏纸言眼圈红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等大夫来。
顾飞白轻松地笑着,“你还要哭啊,可别,我的小弟不能哭,丢份儿。”
苏纸言把他扶起来倚靠在墙上,悄声道:“别说这些了,我问你,能不能找人来救你。”
“嗐,”顾飞白想了想,“你请人把我医好,让我舒舒服服走就行了。”
“难道你没有朋友能救你吗?”
“有是有,”顾飞白想挠头,却抬不起胳膊,“不过他们的轻功还不如我,如果我身体养好还逃不出,那你就天天来给我送饭,让我吃饱上路。”说罢自己笑起来,又疼得倒吸气。
苏纸言都急疯了,“你还说玩笑!”
“放心啦,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顾飞白,你有没有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啊!”苏纸言终于落了泪,他甚少哭,却又气又急,气顾飞白不在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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