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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辈子,很少能感受到甜味儿,他在g0ng中活得艰难,付出许多许多才活下来走到如今。
他的生命里只有崔京棠是那抹肆意洒脱的颜se,他好想让她看看自己,让那样明yan的se彩也能留在自己身边。
“京棠,京棠,京棠……”楚意南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一遍又一遍,最终只留下了半截话:“我知道,你……”
这半截话,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话。
崔京棠梦到他时,每一场梦都断在这最后半句话中。
我知道,你——
他想说什么呢?
他知道一切,你崔京棠好狠的心吗?
崔京棠觉得自己做的事挺可恨的,可她直觉楚意南说不出这种话。
他或许想说——
我知道,你现在如愿了,希望你好好儿的。
崔京棠就当他是想这么说了。
她也会好好的过。
等她清醒时祝国寺窗外的鸟声格外清脆,这是个敞亮的清晨。
昨夜东厂临时有了事,急请王知峪回城,崔京棠摆摆手让他走了。
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她躺在被褥里有些不想起身,窗外的yan光洒进来直令人整个人都懒散至极。
没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崔京棠只淡道一声进。
来人一身青衣,却满身冷淡。
尤其那一双眼睛,像是昆仑山巅最纯的那抔雪,冷且清,看她与看众生无虞,没有敬畏也没有轻视。
他端着饭盘,淡声说:“主持命我给您送早膳。”
“我不吃祝国寺的早膳,全是素的,”崔京棠看着他,来了点兴趣,“你叫什么?”
“谢羲。”
谢羲回答道。
崔京棠说不吃,他便真不再劝,点点头,“既然太后娘娘不用膳,那我便退下了。”
“等会,”崔京棠看着他茂密乌黑的头发,并不像出家的,那大概就是带发修行,她怎么不知道京中有哪个谢家还有这样的郎君,她问得很直白,“你是哪家的?”
谢羲微愣,他深深看了崔京棠一眼这才说:“会稽谢家。”
那是在江南一带了。
崔京棠只去过一回江南,可奏折里也没少看江南的豪门望族,会稽谢氏旁支行商,主支从政,吏部尚书似乎出身于此,算是会稽谢氏最有出息的族人。
不过吏部尚书为人刚直,很少提及家世,更别说家世上的影响了。
“谢禄是你什么人?”崔京棠想起吏部尚书的名姓。
谢羲回:“是在下叔伯。”
崔京棠对他没了什么兴趣,人也倦怠得很。
昨晚上同王知峪厮混了许久,她确实舒服了,但是整个人也疲乏至极,没忍住r0u了r0u眉心。
谢羲眸光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端着早膳出去合上了门。
崔京棠想起谢禄那令人头疼的一件事不说清楚就决不罢休的x子,突然便觉得对b之下,谢羲贴心得很。
崔京棠说不愿用寺里的早膳,暗示自己要用荤腥,他也没劝一句,闷不作声就走了,不会惹她烦恼。
不过,说不得也是谢家这位是真超凡脱俗,懒得多言,崔京棠管不着,她只撑着下巴看窗外缤纷落花。
祝国寺种的是玉桂,风一吹淡h的花瓣便簌簌地落,花香跟着飘进屋子,同屋内的檀香混到一块儿。
门前的侍卫替她带来了快马送来的早膳,说是皇帝为表孝心,亲手写下的单子让御膳房做的,做完之后又三催四催着身边的近卫送来。
楚崇觅虽是九五之尊,却依旧如浮萍,他是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讨好崔京棠天经地义。
很显然,他也确实对崔京棠的喜好下了功夫,她面前的大多是扬州菜,一道j汁煮g丝,入味鲜美,与她平日里吃的口感不太一样。
崔京棠多看了眼,问道:“g0ng里新来了扬州的厨子吗?”
落苑恭敬地回答:“禀娘娘,这是陛下自己下厨房做的。”
崔京棠扬眉,“他做的?”
“说是陛下今日起了个大早,特意在御膳房做的这一道,还有一道蟹粉狮子头也是陛下为娘娘做的。”
崔京棠不置可否,只夹了口狮子头,又喝了口小米粥,眼角露出点满意的神情。
好吃是真好吃,b楚意南做的好吃。
楚意南以前为了讨好她亲自下厨,差点把御膳房给炸了,御膳房总管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他只一脸y沉地看着自己的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楚意南无论做什么都要争个优异,大概是不敢置信自己在下厨这事上居然半点天赋也没有。
动静闹得太大,最后他是被崔京棠亲自过来赶走的。
平日里御膳房总管与她私交甚好,每回都可劲儿钻研合她心意,楚意南他劝不动,就g脆来崔京棠这里告状,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一顿控诉。
崔京棠被吵烦了就过去把楚意南拉回去了,还嘲笑了他许久,笑得他满脸通红。
自那之后楚意南再没去过御膳房。
不过后来御膳房的赏赐多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楚意南发现他们竟然请得动她来寻他。
过去他还会与她针锋相对,后来渐渐在她面前便失了棱角,哪怕被她讽刺也不过包容笑笑。
想到这里,崔京棠用膳的心思淡了许多。
她伸了个懒腰让人把这里的东西撤下去,大概王知峪那头确实出了什么急事,否则楚崇觅的东西是送不到她面前来的。
崔京棠当然知道王知峪对皇帝的冒犯,可她不在乎,因为他仗的是她的势,是她手底下最忠心的狗。
崔京棠本就一直在恶意对小皇帝施压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有异想天开的想法,王知峪和他ai怎么斗怎么斗,崔京棠倒是乐见其成。
十八
崔京棠又在祝国寺待了两日。
这里方便她躲个清净。
前段时间杀人杀多了,每日上朝御史总会有意无意地劝谏她行仁政。
崔京棠听得脑袋疼,她有时候很想砍御史,但是难得的一点良心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当然,最根本的是砍了御史对她手里的权柄不利,以前她做事随心所欲,可现在得计较得失。
这不是什么大事,崔京棠就干脆借着悼念亡夫的名义在祝国寺多待几天,重要的事快马运过来,至于朝堂上就丢给楚崇觅去应付了。
朝廷近些时日最大的事估计就只有北部草原归顺的莫羌王庭派了使者进京,这是礼部的事,给崔京棠递过两次折子问用什么礼制接待。
崔京棠把他们讨论出来的流程全否决了,只说用不着太隆重,不失礼就行。
手下败将难不成还要张灯结彩地迎接不成?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要是对方敢有异议,边境还没打过瘾的二十万大兵蓄势待发,她希望莫羌的使者懂点事夹着尾巴做人。
祝国寺今年的玉桂开得茂盛,但是味道却越发浓郁得过分,崔京棠昨日命人将院子里大半桂花都大落收整,有的做了桂花糕,有的做个桂花枕头的香囊,分给寺里的香客与僧人们。
能来祝国寺的大多数权贵,知道是谁送的连忙要来拜谢,被崔京棠全婉拒了。
谢羲住在她隔壁的屋子里,这是她昨日才发觉的事。
他的日常极为枯燥,谨遵着寺内的作息,唱经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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