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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一瞬,新夫过门赐规矩本是重要礼节,无论娶正君还是纳侍都是如此。只是一开始她就并未真想让这位沈大公子当自己的侍奴,就算他自己执意要留下来她也根本没打算让他侍寝,自然就懒得管这个麻烦事,接他入府后更是彻底忘了这件事,沈兰浅确是因她失职才受了今日的侮辱。
只当沈兰浅仍在忧心今日之事,萧知遥许诺道:“你无需如此。本王说过,不会真的让你行侍奴之责,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因此欺负你。”
“殿下仁善,已给了奴太多帮助,奴无以为报,又怎么好意思让您再为奴破例。”沈兰浅神情诚恳,哀求道,“再怎么说免除规矩这种事也太不合礼数了……奴实在不愿因为自己影响您的声誉。”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知遥便应下了,只是让沈兰浅先安心养伤,待他好了再行过门的规矩也不迟,又顺口问了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一起提了。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向来对后院的事不上心,宿殃和红糖在这方面更是不靠谱,不然也养不出易糜那种刁奴。
沈兰浅犹豫了一二,还是道:“殿下,奴父亲早逝,又不受母亲疼爱,没什么朋友,只有陪嫁的小侍小笋不离不弃。如今初来王府,也没人愿意搭理奴,奴可否斗胆……请您、请您留下来陪奴说说话……”
闻言萧知遥下意识道:“老九说了,你得静养。”
柔弱的小郎君顿时满脸失望,又很快反应过来这样不妥,小幅度地吸了吸气试图掩饰掉自己的失礼,轻声道:“是奴逾矩了,请殿下责罚。”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萧知遥想了想,还是在他床边坐下,“罢了,不能太久,不然会影响你休息。”
沈兰浅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是,多谢殿下!”
见此萧知遥没由来的心头一软,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小郎君愣了愣,脸上闪过红晕,萧知遥轻笑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去而复返的宿殃打断。
忠心的家臣站在那一脸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萧知遥了解这个下属的性格,知道她必然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这么莽撞。她对沈兰浅说了声稍等,然后示意宿殃说话。
宿殃这下也顾不上尴尬了,压低声音道:“殿下……凤后来了。”
萧知遥闻言眉头微皱,她大概能猜到父后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沈兰浅刚受了那么重的责罚,让她这个时候抛下他,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似乎看出了萧知遥的为难,沈兰浅趴着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殿下,奴没事了,不必在意奴的。”
“说什么傻话。”萧知遥拿折扇轻轻敲了敲他的屁股当作他乱说话的惩罚,“宿殃,你去转告父后,本王今日有事,请他先回宫吧,改日本王再去潮汐殿请罪。”
“是。”宿殃低头,正要告退,却听见外面传来吵闹的动静,连忙道:“属下这就去看看。”
萧知遥心中一叹,一边制止她一边朝外间去:“不必了,是父后。”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宝宝你家的侍卫真是越来越不长眼了!怎么连本宫都敢拦啊!”
一个身着锦缎的少年不顾身边跟着的奴仆阻拦,气冲冲地提着有些拖地的衣摆,一进来就扑进萧知遥怀里,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你看看她们!好像本宫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要不是淮左姐姐也跟着一起来了,指不定她们会对本宫做出什么呢!”
“奴等不敢!”门外跟来的奴仆们惶恐地跪了满地,为首的副管事更是一脸愁容,她们哪敢对这位祖宗不敬啊,这不是不要命了吗?但是又不敢辩解什么,只能默默祈祷王女不要迁怒她。
“……父后,注意仪容,这么多人呢。”靖王殿下无奈地把少年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替他将有些被撞歪了的发冠扶正,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有没有受伤,“要是传出去,那些大臣又要跟母皇参您一本了,小心被母皇打屁股。”
“她敢!”少年撇了撇嘴,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比起这个。宝宝,沈家的郎君呢,快带来让爹爹瞧瞧!”
“他……”萧知遥欲言又止,“他不太方便,父后,改日儿臣再带他去潮汐殿请安,您还是先跟鹿歇回宫吧,母皇等会要是见不着您人,肯定会着急的。”靖王殿下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凤后出行,却没有宫人提前来张罗仪驾,还穿的这样朴素,肯定又是自己偷跑出宫的。也就是鹿歇宠着他,都因为这个受了多少罚了居然还肯答应带他出来。
而被点到名的鹿歇——当今女皇最宠信的内廷大总管,一直笑眯眯地跟在凤后身后,低头致礼后就继续当隐形人。
这位大深皇朝的凤后,靖王殿下的亲父,出自十一世家之首墨氏的嫡公子,明明已年过三十,外貌竟然还如少年人一般,娇小且稚气未脱,活像个被宠坏的小郎君,抱着自家女儿的手臂,撅着嘴娇声道:“才不要!你不知道,阿川姐姐最近看我看得好紧,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就是想来看看阿染哥哥的儿子,好遥遥,你快让他出来嘛。”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宝宝你昨晚折腾得他太狠——唔唔唔!”
萧知遥生怕一向跳脱的父亲再说出什么不知检点的话来,赶紧捂住他的嘴,解释道:“是儿臣府中大训诫日刚过,沈兰浅正在休息呢。父后,您可悠着点吧,人多口杂,别再连累鹿大人替您受罚了。”
虽说她府中奴侍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审查才留下来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鹿歇仍然笑眯眯的:“您言重了,老奴多挨几顿板子的事儿,哪有咱们凤后殿下高兴来的重要。”
提到这一茬,饶是心大如墨识叶也有些心虚。他自幼就被母亲和长姐当成掌上明珠溺爱,出嫁后妻主也总是无底线宠着他,压根没挨过多重的打,直到妻主登基,他成了父仪天下的凤后,受过最重的打也就是封后那天被立的规矩。
皇家规矩森严,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偏偏墨识叶贪玩得很,女儿都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还是孩子心性,女皇怕他胡闹时伤着自己,干脆让自家大总管兼顾了他的跟班。导致每次他玩脱犯了什么宫规被臣子参了,女皇舍不得娇养的夫郎受皮肉之苦,就让鹿歇以劝诫不利的名头代凤后受过,连大训诫日也是贴身的大宫侍去,他只要在女皇那挨过一遍规矩走个过场就行。
“淮左姐姐对不起嘛……不对,这叫什么话,本宫又没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在自己女儿的府上还不能随意一点了吗!”墨识叶不好意思地嘟囔了几句,很快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心念念着沈小郎君,“好遥遥,乖宝宝,你就让爹爹见见小兰浅吧,既是才受完训才更应该让我跟他说说话呀,不然你们这些粗心的女人哪里知道男儿家的苦。”
萧知遥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小侍奴和父后同为男子,又是父后的故人之子,他们之间想来比和她这个女人更有话说。
最终她还是点了头,带凤后进了里间。
墨识叶一进去就直奔趴在床上休息的小郎君,兴高采烈地道:“这就是小兰浅吧!哎呀,都长这么大啦!”
沈兰浅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凤后一次,父亲逝世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府,此时骤然看见那张与自己年幼时的记忆无二的稚嫩的面容,一时有些恍惚,竟连行礼都忘了。
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连忙见礼:“见过凤、凤后殿下,奴实在不方便行礼,还望您恕罪……”
“不碍事,你且歇着。”墨识叶到底是凤后之尊,何等眼力,看见他那虚弱的样子就知道人肯定是受了极重的规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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