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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他们在荒郊野外赶夜路,遇到了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女子,极其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她的茅草屋子歇脚。
尤其是看见沈檀时,那女子眼睛绿得发光,柔软的身躯恨不得都要贴在他身上,结果被沈檀面无表情地一剑斩断了她的尾巴。顿时茅草屋子没了,女子也没了,只有一个断尾的狐狸吱呀乱叫地钻进了草丛里。
当时把李子昂的眼珠子都快惊掉在了地上。
李药袖一听这茬就禁不住直乐,结果被沈檀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脸上表情立刻僵住。
看她无辜又撇嘴的小表情,沈檀心累地叹了口气,依旧向前走去:“走吧,就现在这些妖物的道行,远达不到能变出一座村庄的程度。”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等他们这队奇怪的人马赶到村庄时天将将擦黑,与其他一入夜便门户紧闭的村镇不同,这座村庄此时竟是乐声震天,热闹非凡。
小小的村庄两头,一家红灯高挂,喜乐连连;另一家却是纸钱飘扬,哭声震天。
如此突兀矛盾的画面,诡异地融合在一起了。
更新啦~~~旅途限时副本开启~
沈檀:求教,我老婆什么时候能开窍?
小袖:嘿嘿,狐狸精,嘿嘿,沈檀你也有今天。
大家放心!西北大副本中小袖就能变成人形啦~要不然沈檀好像,确实,真的,有点可怜~
小袖失踪
李子昂当即被这一幕惊呆在原地:“这,这村里人家这么不讲究的吗?”
他自以为已是个百无禁忌之人了,最近甚至嫌弃马车拖累行程,蠢蠢欲动想将他爹和那女人的骨灰坛子直接破布一裹捆在身上算了。然而这红白事办在同一天同一刻,对于他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
“确实罕见,”沈檀游历各地也第一次见到这般光景,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遥遥两户人家,顺手将小镇墓兽捞入怀中,“但大燕幅员辽阔,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说不定此地风俗就是这样。”
李药袖此时精神倒是不错,攀着沈檀的臂膀一溜烟地蹿到了他肩头,视野陡然开阔,将同时举办喜事与丧事的两家看得清清楚楚。
别看两家锣鼓震天,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出入两家的村民寥寥无几。办丧事的人家还好,偶尔还有一两个提着纸钱进去吊唁的。
嫁娶那户人家半天都没看见一个人影,好不容易从门内走出个蹒跚人影,脸上不见半点喜色,愁眉苦脸地抱着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摆在了门口。
李药袖见状怔忪一下,回头又去看办丧事那户,果不其然,在门口正中央看见几个类似的玩意儿。
拨浪鼓,泥人,酥糖、虎头帽……全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沈檀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了那些东西,别有深意道:“看来那小人参精并没有撒谎,这村里果然有两个大胖娃娃。”
李子昂摸不着头脑,环顾四周:“哪呢哪呢,我怎么没见着?”
他嗓门洪亮,刚喊了一嗓子,就引起了正仔细摆放泥人的老叟注意,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到生人了,他愣愣看着他们:“外、外乡人?”
……
片刻后,沈檀一行人坐在了铺了红布的八仙桌旁,与桌上摆满的丰盛菜肴相比,整间喜气洋洋的屋子里冷清得吓人。正堂上贴着个大大的喜字,像个滑稽的大大笑脸注视着屋中的人。
贡桌上的红烛已烧了一半,可见新人已经拜过堂了,新娘应是入了洞房,独留下愁眉苦脸的新郎一家人。
新郎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脸上透着一股憨厚劲,此时局促又不安地频频看着自己的父母,并不敢多看他们几个生人。他娘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劲叹气也不说话。
唯有将沈檀他们引进门的老叟给他们挨个倒了一碗茶:“家里头很久没有招待外客了,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将就着吃吃,别嫌弃。”
“哪里的话啊老伯!”李子昂本就饥肠辘辘,如今见了满桌好菜禁不住咽了口口水,笑着道,“这都不算好菜,那没什么比这更好的。”
因怕吓着别人,李药袖此时和小黑蛇一同缩在沈檀衣襟中,闻着饭香一兽一蛇忍不住齐齐吧唧了一下嘴巴。
不饿,但有点儿馋。
她偷偷扒开条缝瞅了一眼,鸡鸭鱼肉都有,除此之外尽是各种糕点糖果。乡下的糕点没有城里的精致,但看得出来这家人已经竭尽所能摆出了这些东西。
这一桌要说丰盛吧也算丰盛,可谁家婚宴会把糕点摆了大半桌啊?
留意到异样的不仅是李药袖,沈檀扫过一眼席面,心下已经有了点数。他接过老叟手中的筷子,并没有立刻动筷子,而是轻轻在桌上对齐了筷头:“我方才看见您在门口摆放了一些对象,看着十分有趣新鲜,可是您这儿当地特有的习俗?”
沈檀的相貌并不算特别英俊的那一挂,但他有一种特别平和温煦的气质,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放下防备。这对年纪大的老人家犹有奇效,可能这些叔伯姨奶都特别稀罕他这种正气郎朗的少年郎。
至于李子昂么,虽与沈檀差不多的岁数,大概是一身鼓囊囊的腱子肉外加锋利如剑的眉目,让这一家子老小都不由自主地坐得离他远点。
李子昂浑然不觉,在新郎官苦着脸下了第一块筷子后立刻兴高采烈地举起筷子,刷刷刷,毫不客气地往嘴里开送。
李药袖与小黑蛇:“……”
可恶啊!她/它们也想吃。
新郎父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口气,头发花白的老叟对沈檀道:“这位少侠,实不相瞒。这的确是我们韩村特有的习俗,刚才想必你们也看见了,村那头的韩五家门口也摆着这些东西。”
他给自己倒了一碗浊酒,粗粗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咱们这村子在大灾之后就这么着了,喜丧事必须得对着一起办,老村长说这叫冲煞。本来我们也不信这些东西的,但是……”
“爹……”新郎憨厚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恐惧,声音放得小小的,“别说了,到现在不是没事吗?万一把喜娃娃招过来就不好了。”
“叫叫叫!叫你个魂!”老头重重将碗拍在桌上,指着他鼻子大骂,“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种的东西!让小翠一个人待屋里,亏你想得出来!”
新郎被骂得抬不起头,死死抓着筷子委屈地说:“可,可就算小翠被喜娃娃抓去也没事啊,以前被抓走的新娘子不都没事吗?”
老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又挥手打断想求情的老妇人:“你住嘴吧!要不是你从小就惯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会变成这样?”
他顺了顺胸口的气,对沈檀继续道,“虽然都说外头到处都是作乱吃人的妖怪,但咱们村子一直挺太平的,所以一开始也没人信什么冲不冲煞的。就是一次村里一家娶媳妇,结果媳妇刚被送进洞房,人就消失了。”
听到这李药袖的注意力从喷香的饭菜上被吸引到了老人口中的“冲煞”上,见无人注意“咻”地冒出一对耳朵聚精会神地听故事。
“……”沈檀贴心地支起手肘挡住那对肆无忌惮的小耳朵。
新郎作为嫁娶的当事人之一,显然十分抵触这个故事,奈何又不敢阻止他爹,只能满腹郁气地闷闷喝酒吃饭。他不是不想陪小翠,可是一想到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喜娃娃,这谁不怕啊。没看村里人谁都不敢来他们家喝喜酒吗!再说,不都说只要好好供着,喜娃娃不会伤人吗?
老汉喝两碗酒,谈性也上来了,今天毕竟是他儿子大喜的日子,哪怕来的是几个外乡人他心里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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