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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色的蜻蜓不知从哪里飞来,停在了宽大的荷叶上。
关黎凝视很久,他伸手去抓,蜻蜓受惊飞了起来。他以为蜻蜓会飞远,可却落在了他手上。
在阳光下,在白皙的手上,像一只黑色的夏日精灵。
关黎不喜欢黑色。他觉得黑色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即使在浓烈的阳光下,也晒不化一身的阴郁。
于是他用手指夹住蜻蜓的翅膀,一手一边,一扯,蜻蜓的躯干从手中落下,无声摔在池面。惊起的微小涟漪很快消散,他轻轻吹了吹,手指间的四片薄翅也同躯干一起葬在水中。
做完这一切,关黎重新拿起笔,在黑色的本子上认真写道:
“浓夏令欲望粘稠,即使江城的夏落不到逸云山苑,我亦如炽夏。”
写完后便从蒲团上起来,拿着本子进了屋。
逸云山苑是江城出名的富人区,更是以古色古香的山水庭院之景独得江城最上层人物喜爱。
说白了就是钱权都有,才能住进来。
关黎从不关心关镇文是如何买下这栋房子的,但大概听闻过军区那边有位大人物姓关,具体是怎么个关系法他就不清楚了。
关黎是七岁时才来到关镇文身边的,虽然那时小,但他能明白,关家那边应是不喜欢他的。追其缘由,他曾从关镇文与关家人的话语间得出——他是关镇文年少轻狂反抗家族使命的产物。
再详细的,他就不能得知了。
不过他从小耳濡目染母亲苏妤的哭诉与怒骂,也能推测出个一二三来。只是一想到苏妤,他就不想再深究。
关黎绕过木屏风,恰巧碰上吴妈,她端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道:“天热,担心少爷在外面被暑气冲到,正想送点西瓜给您呢。”
关黎掀起眼皮看了眼鲜红的瓜瓤,他额前的头发有些长,半遮眉眼,偏又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上弯,总惹人视线。
“不用。”
说完便回了卧室。
吴妈看见了那双转瞬即逝的黑眸,在心里怜惜,明明这么漂亮的小少爷,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
关黎的房间很整洁,但却很黑,其实关镇文给他布置的房间是采光最好的,但关黎总是将窗帘拉得严实,留一屋黑暗。
可能是在外头晃了眼,回房间后关黎有些恹恹的,他倒在温软的床上,感受身体融入黑暗。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手机刚好弹出一条信息,是关镇文发来的。
【今晚有个饭局,晚点回来,黎黎自己先吃饭。】
关黎看完把手机扔一边,去吃了晚饭。
吴妈晚上不住这里,收拾好后就离开了。在夜晚,这里是只有关黎和关镇文的世界。
欲望,便是在夜里攀到顶点。
关黎跪坐在床上,双手绞着床单,额前的头发打着绺,汗水从脖颈处滑下,滑过光裸的脊背,落入下方幽深的沟壑。
他的面色潮红,眼里蓄着一汪水,仔细看身体还在轻轻战栗,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折磨。
忽然,他绷直了腰背,双手朝后支撑身体,跪坐合拢的双腿打开,屁股抬起来,小腹和腿根不停抽动,眼神却盯着紧闭的房门。
“嗯啊……”
关黎长吟一声之后泄了力软在床上,屁股下面的床单已经全湿了,像尿床了一样,还充斥着淡淡的淫骚味。
关黎倒在床上时依旧在看门那边,高潮后全身的皮肤都泛起红,像躲在果皮下的果肉,粉嫩多汁。
眼里的水全部流了出来,他用仅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爸爸……”
房间门下面的缝隙突然变亮。
关黎笑了,终于转过头,手臂搭在额头上,用小臂上的新疤磨蹭眉骨。
手上的疤是他不久前和人起争执弄的,那人是关镇文的舞伴,他从电视上看见的,然后第二天就约了那个女人出来。
她明显喜欢关镇文,一听见说是关镇文的儿子就来了,还带了礼物,一副势在必得要当他后妈的样子。关黎忍得辛苦,才没当面吐出来。
礼物被他接过随手放在一边,女人却以为她被关黎认可了,沉不住气似的忙问关镇文的喜好。
关黎直直看着她,女人被盯得发慌,没等到回答,只等来一句:
“你不配。你浑身都散发令人恶心的味道。”
女人皱眉,她感受到关黎莫名的厌恶感,正想呵斥时却又看见对面的少年突然笑起来,额发下的眼睛显露,好看又恶劣。
他说:“你,还有以前的,很多很多的人,你们都是想要黏附在爸爸身上的蛆虫。”
下一秒,她就看见少年把服务员刚端来的热咖啡倒在手上,水流下的皮肤很快变红,一大片红肿起来,触目惊心。
她不明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关镇文急切地扶住关黎,“黎黎,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他带着关黎走了,一眼都没看女人,女人却看见了关黎离开时看她的那一眼,像胜利者,也像藏于暗处的毒蛇。
关黎把跳蛋从女穴里拿出来的时候,阴影又回到门下,敲门声响起。
“黎黎,睡了吗?”
关黎把跳蛋丢在床上,也不担心会被人看见,胡乱套了睡衣就去开门。
关镇文还穿着西装,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无框眼镜,温文儒雅叫人移不开视线,说一句“皎如玉树临风前”也不为过。
离爸爸近了,关黎身上的阴郁仿佛消散了几分,他微微仰头,问:“爸爸,有什么事吗?”
他的睡衣领口很大,一边锁骨完全露了出来,上面还有薄薄一层细汗,关镇文猝不及防地看见,有些不自在地快速移开视线。
“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好啊。”关黎侧开身体,“那爸爸你进来吧。”
关镇文的表情滞了一瞬,而后道:“去客厅吧。”
关黎像早就知晓答案那样,带上门跟着他走到客厅。
关镇文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倒了一杯温水给关黎,叫他先喝点水,关黎听话全喝了。
喝水时关黎手臂上的疤露了出来,关镇文问他还会不会疼,是咖啡不好喝吗?
关黎喝水的动作一顿,关镇文就是这样的人,明明看见了是他自己烫的,这么多天了却从不问他为什么要去烫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永远先给他找个借口,还找得那么烂。
只会极尽温柔地溺爱自己的儿子。
不过就是这份温柔,让关黎忘掉灰暗的从前。有时候他也在想,也可能就是因为关镇文这么温柔,所以他需要经历很多痛苦才能来到关镇文身边。
关黎喝完水,摇头道:“就是想那样做。”
不知道关黎会是这个回答,关镇文愣了愣,才说:“伤到黎黎会很痛的,下次不要再做了好不好?”
“好。”关黎答应得很快。
关镇文捏捏他的脸,“黎黎乖。”
夸完了又想起主要目的,他坐在关黎身边,徐徐问:“黎黎,你明白什么是性吗?”
关黎垂下眼皮,没有回答。关镇文道:“黎黎不必紧张,也不用觉得羞耻,性是自然的,愉悦的,更是正常的。在爸爸面前,性也可以是求知的。”
关黎脑中某根神经跳了跳,他想,求知的……那如果他问爸爸他们能不能性交做爱,大概会把爸爸吓坏吧……
“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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