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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舌头,随后拿着匕首和铰刀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表面的伤口。

将衣裳撕开后,那沾着血肉的伤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伤口边缘更是可见皮肉。

裴归渡将匕首刺进伤口处,榻上的乔行砚立马受痛一动,咬紧了牙关强行让自己身子绷着。

“摁住他。”裴归渡厉声道。

宋云随即上前摁住因疼痛不断下意识挣扎的小公子。

挖肉取箭簇的动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还要久,裴归渡亲眼看着乔行砚疼晕数次又疼醒数次,期间无数次都觉手中发麻,额间同乔行砚一样冒起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门外之人候了多久,直至铁盆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箭簇才终于从小公子体内被取出。

裴归渡手上还是没有一丝停顿,连忙又给小公子的伤口消毒包扎,全部处理好后又就着自己的衣袖替对方拭去额头和颈间的汗,而这位榻上的小公子此刻已然被疼得彻底昏了过去。

宋云将最后一点沾了血的纱布扔进同样满是鲜血的盆中,目睹全程的他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属实蹊跷,怕是冲着乔氏来的,你在此逗留太久,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裴归渡全当没听见,只握着对方的手将其牢牢抓在自己掌心,又看着对方因疼痛而发白的脸,眼下那颗痣本该多美,此刻怎的竟这般可怜脆弱。

“今日本该是他的冠礼。”裴归渡忽而道。

宋云知晓对方不会说出什么好的后话。

“回府吧。”裴归渡转而道。

“什么?”宋云本以为对方会想留下来陪他,是以此刻语气中带些诧异。

裴归渡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今日之事必须查清,我只要活的,就算将整个京都城翻过来,也要将那人找到。”

宋云知晓自己劝不动,也只能随着他去,毕竟能忍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他意料之外了,他本以为裴归渡会在乔行砚倒下去的那一刻冲出去,但他并没有。

乔家小公子于冠礼之上被刺杀,现今生死不明,当日各世家公子都在场,次日此事便自整个京都城传开,最后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乔家小公子同和亲公主是血亲,且当日在场的不仅有各家公子,更有当朝左相,是以不仅是圣上、朝臣,就连靖央使臣都对此事颇为关注,连夜奏写了书信飞鸽至靖央。

而皇帝,则是将此事交给了御史台督办,由裴归渡辅之查办。

事发第二日当晚,裴归渡同秘密搜查刺客的裴氏暗卫一同出动,将那好不容易查探到的刺客围堵在了城门附近。

裴归渡追着那刺客往屋檐上走,见那人即将就要翻过围墙,立马取出腰间的短刀,对着那人的小腿甩出去。

刀刃扎在那刺客腿上,刺客瞬间受痛失了力,脚下一滑从屋檐上翻滚坠落下来。

随行的暗卫见状立马围上前举着刀架在他脖子上将其控制住,其中一名暗卫不等将军吩咐,直接一把摘下那人的面纱。

裴归渡看着那人的脸怔了片刻,随后只难以置信道:“是你?”

镇远将军府,地牢内,烛火通明,守卫站直了身体立于门外,只当自己是耳聋了什么也听不见,不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说什么话他们都面无表情地只管守着,这是裴氏暗卫的铁律。

裴归渡坐在座椅上,双腿岔开着十分惬意,全然没有要审讯刺客的意思,只像是在看着对方打量着什么,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神情中确认点信息。

被抓后的文修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凭他的下属如何鞭打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强行忍着痛,哪怕吐血了也不交代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起初裴归渡还没反应过来,乔行砚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留一个朝自己射箭的人在身边?可现今鞭打一番都没有结果,他又停下来仔细想了想,才终于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乔家小公子哪能被人算计?向来只有他算计旁人的份儿。可如今这不仅是将他裴归渡给算计进去了,更是将自己的命也算进去了。

裴归渡将所有事情都盘算清楚后,终于是怒极反笑,自嘲地笑了出来。

裴归渡知道他心狠,一个凌辱过他的人他可以面不改色地将其踹进河里淹死,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地一刀划破他的喉咙。将他兄长送回府的,他亦可以为了保住他们之间的秘密而亲手杀之,随后再颇为挑衅警告地将那断指送至安排不周的宋云的马车内。

或许他早就该意识到,从小公子为了躲避世家公子抚琴便可划伤自己的手腕开始,他就该意识到,没有什么是乔行砚做不出来的,哪怕是自己的命,他都敢赌。

裴归渡面无表情地睥着已然痛趴下的文修,仔细回想着这计划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是从冠礼之日定下开始,还是从对方哭着求他救乔瑄和乔婉开始,亦或是从最初的结交世家公子开始。

或许乔行砚从始至终就没打算结交所谓的世家公子,他需要的只是冠礼当日有许多世家宾客在场见证这一幕罢了。

裴归渡忽而起身,缓缓走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文修,抬脚踩住那人的左手手背,将其生生痛醒,睥睨着,冷声开口道:“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文修受痛咬牙,依旧一字未言。

裴归渡又发力踩下去,语气平平道:“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立马便能要了你的命。”

文修受痛蜷曲成一团,嘴角因忍痛被自己咬出血迹来,依旧未曾出一言。

裴归渡怒极反笑,将脚抬起走开,自嘲道:“小公子不愧是能将我也算计进去的人,这养的狗都是不一般,同旁人的不一样,不会吐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文修全当没听见,只奄奄一息地再次卸力趴在了脏乱不堪的地上。

裴归渡知晓自己去问乔行砚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耗在这什么也不说的侍从身上。

他忽而转身,蹲在文修面前。他看着对方满身的伤,不语,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是弦月状的,当初乔行砚向他讨要玉佩时勉为其难赠予他的,想不到如今得见天日竟是在这种地方。

文修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那块玉,当即以为他是要对小公子不利,忍着不顾伤口再次裂开的疼痛立马伸出手去抢。

可他怎么可能抢的到,裴归渡稍稍一抬手他便扑了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他这一扑,更加确认了裴归渡心中的猜想,这二人就是故意设计的这场刺杀。

裴归渡摇晃着手中的玉佩,看着那玉佩在烛火下的模样,悠哉道:“你知晓这玉佩如何来的么?”

裴归渡没想等对方回话,也不去看对方的反应,只继续道:“你家小公子亲手赠予我的。”

裴归渡依旧没去看文修,但他知晓对方此刻一定是满目震惊与怀疑。

裴归渡又道:“你又可知,小公子前段时日前往品香阁是为了见谁?”

文修握紧了拳,只想一拳朝对方砸过去,却怎奈手中实在无力。

裴归渡将玉佩收在掌心,看向文修,沉声道:“是我。”

他在文修眼中看到一丝错愕。

裴归渡又轻声道:“我与你家公子自一年前起便相识,相知,相交,苟合。”

他又在文修眼中看到许许多多的难以置信和愤恨,仿佛他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在玷污他家主子的清白一般。

裴归渡讥笑一声,沉声道:“你同我发什么脾气?瞪着我做什么?你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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