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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说完纪宣雁自己都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嘴一秃落说出了这样一句,他觉着不只是小费要和自己说再见了,连他打底的费用也要没有了,对方马上就要一脚把他踢出门去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的作业明天开始写大概率写不完,其实今天开始写也大概率写不完,这周的五门作业全部堆积到一起了,明明有一个星期可以用来写,但他这一个星期都用来纠结到底要不要出卖身体来换钱了,翻开书,上面的每一个在这一个星期里都突然和他成了陌生人,他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而他现在需要一个好成绩,不仅是因为奖学金是一个金钱收入来源,更重要的如果他还想再进行募捐的话,一个好学生的悲惨故事总比一个差学生的悲惨故事,更吸引人一点,而且就连他现在的这份“工作”,甚至都宣称要看绩点。

?但很明显,这都不能成为他要在“客户”家里,哦,不对,一处房产里写作业的理由。这不就等于两个人在床上,马上要擦枪走火时,结果在摸到蛋蛋时,突然就隐睾症引起的外在性别表示与染色体性别不同时,这个人到底是当女性好还是男性好,展开了一番学术讨论,并且因为进入了贤者时间,准备互甩论文来论证自己的观点一样,十分扫兴。

?纪宣雁觉得没有什么补救办法了,只好低着头说,“对不……”,他也不知道今天已经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

?然而还没等纪宣雁把道歉说完,面前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公寓有一个很大的书……”

?听到纪宣雁的道歉,男人停顿了下来,“为什么要道歉?”对方声音变得阴沉,“难道你觉得,刚才我说悉听尊便是在开玩笑吗?”

?纪宣雁觉得男人一定生气了,因为自己破环了这个“游戏”的氛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补救,满脑子只有继续对不起,可是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让他陷入现在这种境地的,他想不到办法,只能无措的看向对方。

?“好了,不逗你了,”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我没有生气,其实我还挺怀念陪人写作业的,十多年前我也常常指导我的儿子写作业,说不定现在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我也能帮你看一看。”

?“那时候我的事业还没有现在这样稳固,各种虚与委蛇的应酬交际接连不断,陪陪我的孩子,可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真正放松的时光,可惜他十几岁就博士毕业了,之后我和他也不常常见面,再也没有这种放松机会了。”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再次有这种能放松下来的机会。”男人笑着说道,他比刚才笑得更加真挚,带着一分柔情。

?“那您孩子现在做什么?”纪宣雁尽可能的接着话题,而且他确实有些好奇,十几岁就博士毕业的人会什么。本来学业上的优秀几乎是他最自豪的一点,而听到男人刚才的话,他突然感到了自卑。

?“他啊,现在是个医生,在某个战区做医疗援助吧,我已经快一年没有见他了”,男人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惆怅。

?“好了,不说他了,今天这里只有你一个孩子,而我的注意力里也只有你,而你大概比起注意我来,更注意你的作业,毕竟我一个老头子确实不吸引人。”男人夸张的好像心痛一般抚了抚胸口。

?“没有,您很好看,我……”,纪宣雁急着想辩解,但有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虽然是真的,但用好看形容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真的不是很合适。

?“唉,看来我又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是我的错,年轻人,放轻松,我还是不要再试图表现我不存在的幽默了,让我们快点开始你的作业吧,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们的好学生可不能交不上作业,对了,我们还需要些吃的。你等了很久了吧,我真是待客不周。”

?说着男人按了按旁边桌子上一个玉雕制的小象。纪宣雁顺着向那个小象看了过去,小象雕的活灵活现,背上用珐琅镶嵌着一张翠绿的毯子,毯子上房子一个珐琅小箱子,仔细看的话箱子上有一个按钮,刚才男人应该是按了这个。

?纪宣雁有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好精致啊?”

?“其实只是个按铃,可以通知家政没法对话,不过这套房子里应该也有内部通讯系统,虽然我没监督名下每套房子的具体装修,但我还是有点偏好,想每套房子里都有一点我想要的特色。也许我不年轻了,喜欢一些我小时候用的东西。”

纪宣雁惊讶道:”这里原来还有别人,我一直以为我进来后只有我自己。”

“他们有专门的佣人通道,平时如果没有召唤的话,就不会出来。”

想了想上大学后逛过的博物馆,纪宣雁有点疑惑的说:“按铃是一百年前的东西了吧?”对方不可能能这么老。

“是的,我家是一栋老房子,虽然也安了电话和对讲系统,但我的父母还是比较偏爱按铃,因为他们觉得按铃更容易嵌上珠宝,不过我家改装过好多次了,里面还有之前用的机械的拉铃,和更久的摇铃。想象一下很久以前,电和机械杠杆还都没有,贴身仆人和摇铃又一时没在身边,我的某位祖先,只能在这栋老房子里气急败坏大吼大叫地来找他的仆人,还有点好笑。”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纪宣雁觉得确实有点好笑,不过他又想,男人的家应该是一栋很老很老的房子了。

一会女佣走了过来,男人让纪宣雁点了些他喜欢的吃的,在餐厅吃完后佣人领他们去了书房,显然对方并不经常来这套公寓,对它的构造不熟悉。

纪宣雁用书房的笔记本登上学生系统,打开作业,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看着题目,觉着这个下午过的很魔幻,原以为他是出来卖的,而现在他却在解题目。

一开始,纪宣雁以为这也许这也只是另一个游戏,纸和笔只是之后肉体交易的包装彩带,再过一个二十分钟,也许在书桌上就不再是笔和纸,而是拆开衣服的他自己。

但令人意外的,男人居然真的只是在陪他写作业,或者说帮他作业。纪宣雁不知道对方的学历和专业是什么,而且他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但既然对方已经如此事业有成,肯定不会是昨天才毕业,而且工作也大概不是教学相关。所以当发现自己的每一门课,对方全部都懂的时,纪宣雁着实有些惊讶。

实际上,只是说懂,完全是在贬低对方。自己不断嵌套ifelse的屎山代码,在对方手里变成了简洁的三四行,注释清晰且用的代码也不是晦涩难懂的会增加修改难度的类型。对方还能时不时参杂一两个学科笑话,比如伽罗瓦更像一个数学家,还是更像一个法国人。

不过可能大一下学期的课,对他这个初学者来说有时鉴于很难和天书之间,但对已经学过的人来说很简单,又或者当一个人学得足够明白的时候,就算时间过的再久也不会忘了,就像小时候背的古诗,再大也是印在脑子里。

也许学习这项熟悉的活动,让他放松了下来,又捉着是作业进行的太顺利,所以他不用处于焦虑的精神高度集中中,他只留了一半精力在书桌上。

眼角的余光望向了落地窗外,落日熔金,在高处看日落格外美丽,纪宣雁的另一半心神游荡去了别处。

他不讨厌学习,但也没有那种对知识纯粹的热爱。但学习是他的唯一出路,他谈不上聪明,不过他很认真,做一遍不会的题,他可以做十遍二十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让人,他从一个小地方考到了这个大城市的一流学府。

之前在家乡,他和妹妹都住校,还有一份补助金,虽然父母去世了,但日子也还是过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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