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须挪了挪，与他手掌隔着玻璃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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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研究所内，秦教授领着新人来了。

寂静无声，干净到只有眼见的墙壁灰白色，没有其他事物，偶尔会有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经过，总会撇他一眼，死气沉沉的眼看清他的模样时，会露出看见研究的生物表现出他们所期望的数值那样狂热。

简柏不自在地跟着秦教授。

他避开他们视线。

秦教授看着年轻，穿的板正斯文，人也和气，见他紧张笑着解释。

“我们很少来新人了，他们是很想和新来的同事打交道，不用害怕。负责a16的科研人员离职我们才选择重新招，和上级商量后我们一致认为可以多培养些人才，才选择校招，你很幸运呢，待遇那些就不用我多说吧？”

福利待遇没得说，他这种实习生都开到月薪一万，这还是交了五险一金，公积金，他还能到手一万，因为工作特殊性，还会额外贴补家中五千，每月一号准时打到卡上，他还记得那次面试，本以为他外貌特殊会被拒绝，可刚进去，就被拍板叫定，要他入职，东西都亲自帮他收拾好。

秦教授更是亲力亲为，为他办好一切手续。

“好，a16是培育的什么？”

来之前秦教授为他说了一些，说是从深海中发现许多未知生物，他们负责研究培育。

秦教授眼睛微微眯着，长长的的走廊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简柏还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就见秦教授停留在一处房间前，那房间被他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隔板封住，旁边还有按钮，秦教授摁下去后，隔板缓缓打开，足有二十个平方的玻璃罩起来的水池，里面布满各种只存在海洋的珊瑚藻类。

水池中间，巨大，美丽，宛如梦中生物的水母缓慢游动着，它的浑身都是粉白色，却又透明，能透过它的身躯看清它身中每一个结构，以及，那在冠体中间的，如同一个蜷缩的人身？

简柏因着白化病泛着粉色的眼眸紧盯着它，试图看清那到底是不是人，秦教授却轻唤他一声，他看向秦教授。

“那是a16，我们潜入到深海五千米发现的生物，原本只是拇指大小，李博士养到今这模样，宽五高六，怎么样？”

他说起时，沾沾自喜。

简柏惊叹：“是很漂亮，能养到这种程度，想必是尽心尽力，日后我也会尽责照顾它的。”

秦教授却是嘴角微扬，不知为何，简柏总觉得他有其他意思。

秦教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做。”

那水母从简柏出声后就缓慢游了过来，待简柏回头重新看向玻璃时，被将玻璃贴满水母吓了一跳，长长的触须布满整个玻璃，几乎要涌出来，想要将他缠住，猝不及防看见这一幕，简柏吓得后退一步。

秦教授重新摁了按钮，将隔板关闭。

随着隔板重重合上，里面水母见不到简柏后，它用触须敲着玻璃，像是顽皮孩子回家晚站在窗外敲着窗户让父母开门那样。

“不用担心，那玻璃特制的，它们打不开。它很喜欢你呢，那么热情我可是鱼般的模样，他会吓得心脏病复发。

不过，a16又像水母又像章鱼的，很奇怪。

a16触须在玻璃上游动着，简柏从中看出些轻快来？

它似乎很高兴见到他。

饶是现在已经过了六点五分钟它还没有吃到海鱼也没有发脾气。

关于a16的注意事项便有，到了饭点必须准时给a16投喂，负责a16会陷入抑郁寡欢，会导致活性下降。

旁边的屏幕显示着a16的情绪波动，处于兴奋状态。

简柏捂着心口缓了一会才接受a16这副骇人的模样。

他从后面舱房中取出一铁桶海鱼，这是每日清早负责运输人员运输到冷藏室中，离喂食一般不超过两分钟，今天超过六分钟也不知道a16会不会生气。

他又拽出按钮旁边的隔板，那是嵌入式操控按钮，打开升降器的开关，他的身旁缓缓落下一个机器，将铁桶嵌入其中，再摁下后，升降器带着海鱼从天花板隐藏通道进入舱房去，在水池上方倒下去海鱼。

海鱼落在水里的声音也没有唤过去a16，它一直贴在玻璃上，一只触须敲着玻璃，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简柏看向a16，a16敲的更加来劲。

仿佛只要简柏不回应它，它就会一直敲下去，敲的海洋枯竭，万物枯萎。

最终简柏挪到脚步，在它一直敲着的玻璃处，也轻轻敲了两下，仅两下，a16便停了下来，它安静地盯着简柏，简柏看不见它的眼睛，可他却明显感觉到a16在盯着他。

随后，是触须离开玻璃，a16往池中泳去，触须卷起海鱼往它身下塞着，那似乎是它的进食口，简柏看着它吃，试图在找到那如同人类的躯体，可今日无论他怎么看，只能看到a16透明身躯流动到海鱼残渣。

“真奇怪啊。”

昨日难道是他眼花？

或许这个要问问秦教授，他倒有点不好意思，第一天上班就喂晚了，还好a16没有生气。

接下来就是记录a16的行动举止，这个倒不用他看着，监控会记录下来一些举止，只需要晚上回看便好，那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这工作蛮轻松。

简柏伸了个懒腰，他昨日睡得晚都有些困了，等到七点他去吃个早饭睡回笼觉好了，到中午来给a16喂食。

“哒，哒。”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扰乱简柏思绪，他忙站好看着声音来源，果不其然是秦教授，他同样穿着白大褂，下身是修长西装裤，梳着寸背头，秦教授年纪不大，估计只有三十岁，这样打扮看起来是真的斯文，像个正人君子。

他对简柏打了个招呼。

“早啊。”

简柏回应道：“早，秦教授是来看a16吗？”

秦教授故作苦恼：“来看看某个易受惊的兔子忘记喂食有没有让没吃饱的小怪物生气。”

简柏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他歉意地笑，手指紧张的绕着大褂一角。

“不好意思，秦教授。”

秦教授轻笑：“开个玩笑，a16状态还好，我只是来看一眼你有没有事，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简柏连忙摆手：“我没事的，接下来我做a16会贴在玻璃上的心理准备了，不会被吓到了！”

秦教授这才安心，又问了一句：“我准备去吃早餐，新出炉的肉包要不要尝尝？”

简柏：“好呀。”

a16又贴在玻璃上，它满是怨恨地看着秦教授，旁边机器发出警告。

“警告，a16陷入不明情绪中，请照样员速度前来查看。”

简柏忙去看a16，只见a16触须胡乱动着，秦教授推了推眼镜框，他目光在简柏和a16之间转着，随后，他试着触碰一下简柏肩膀，只见a16猛地撞着玻璃，想要从里钻出。

简柏注意力全在a16上，完全没注意到秦教授嘴角微扬。

简柏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教授耸肩，往后退了几步，他对简柏挥挥手：“没事，别紧张，a16它很特殊，会对照样员产生独占欲，我离开它就会安静下来。”

独占欲？简柏冷静下来看着a16。

他想起家里那只萨摩耶，他要是出去遛狗时摸了其他小狗，萨摩耶总会叫唤着咬着他的裤腿把他拽到一边。

a16也是如此吗？

随着秦教授离开玻璃前，a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