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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不热,我家云啊身体真棒,下次你爸队里组办篮球比赛,你去参加好不好?”何母笑着给何战云擦擦汗。
“嗯嗯嗯~”何战云鼓着一口水摇摇头,赶忙咽下焦急地说:“不行不行,爸爸只让我去学习经验,不希望我和别人玩闹。”说着何战云垂下脑袋戳了戳何母的手。
“你爸那我来说,这几天累坏了吧,得空出去玩玩,去看看外公外婆怎么样?”何母试探性的问,何战云眼神有些惆怅,但还是听妈妈的话答应了下来。自从梁泽成出事,何战云没了最好的玩伴,一月以来不是待在家就是跑去警队学习,何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这么阳光开朗,她真不希望何战云变成他爸那样不通人情只晓工作。
何母姓白,名澜,与何父独生子不同,她有个哥哥,叫白云森。白家二老是高级知识分子,改革开放时紧跟步伐研究水电能源,开创市区首个电能水源联合公司。四十年间,又陆续入驻各行各业,虽然如今二老都告退江湖,但他们名下的股份不计其数。白云森继往开来,嗅觉敏锐透视行情,果断进军房地产企业,如今已是市区最年轻的首富。
“外公外婆!”何战云兴高采烈地喊着,客厅说话的三人纷纷扬起笑脸往外瞧。白云森站起身冲出去,一把抱住跳上身来的何战云转了个圈。
“哎呦,宝贝侄子又长个了,舅舅都快抱不动了。”白云森拍拍何战云肩膀,捏捏人紧实白嫩的脸,冲屋里二老笑着说:“爸妈快看看,战云肉紧得不行,一看就没亏待他那张嘴!”
“哈哈吃壮点好,壮点好看!”白公笑谈。何战云噘噘嘴跑到二老身边,“就是就是,舅舅就知道说我贪吃。”
“你小子,还学会告状了哈!”白云森指了指何战云,走向白澜身边让人挽着一同进了屋。
“外婆你快看。”何战云攥着白太的手头靠在白太的肩上,像只小猫一样黏着撒娇。
“云森不许凶云儿,大孙子好不容易来一次,被你凶跑了你也别来了。”
“好好好,有了大孙子,忘了大儿子。”白云森无奈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边上的管家也被这其乐融融的氛围给感染了。
郊区地界有条东西贯穿的河流,是从长江分支那延过来的,算得上是这儿的护城河。步行桥有百米长,十米宽,是市民茶余饭后观赏风景的好地方。
日头刚落,行人还没增多,梁皖育跑步到桥上,享受这片刻的自在。摁在护栏上做了十来个俯卧撑,又高抬腿跳了一分钟,梁皖育摘下耳机停下来。
江风清凉,在这夏日中算是难得的避暑之地。梁皖育眺望江景,手机里放着梁泽成爱听的音乐,他轻轻哼着曲调,就像那天在车上弟弟哼给他听一样。
何战云见到梁皖育时瞬间怔在原地,在他身后,白澜和白云森正散步,他见梁皖育转头看向这边便掉头飞速跑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白澜拉住惊慌失措的何战云,白云森关切地摸摸他的脑袋,朝前头望去。
“我……我想上厕所。”
白澜笑出声来,“好,快去吧,我和你舅舅往前走哈。”
何战云跑到桥头小径边瞧着梁皖育。与此同时,白澜和白云森正聊着街亭化工厂爆炸的事情。
“你今天怎么来找爸妈了?”
“怎么,我不能去吗?”
“不是的哥,我是说,想必有什么事吧。”白澜眼睛灵动透亮,何战云就随她这点。
“瞒不过你,街亭化工厂爆炸了,那是爸妈旗下的一个小厂子。”白云森双手背过目视前方,与一位刚跑完步正在休息的人擦肩而过。
梁皖育听见化工厂爆炸五个字便警觉起来,他侧头看着这两个衣着正常的人,犹豫要不要跟过去时手机响了。
“是梁皖育吗?快来一趟居委会,你妈她出事了。”
“什么?”
梁皖育飞速跑下桥,不远处有辆出租车,他径直飞奔过去。
“啊!”何战云被梁皖育撞倒在地。他方才看见梁皖育神色慌张便想着跟过去,没想到一探头就刚好和人撞在一起。
梁皖育握住何战云的手一把拉起,目光短暂扫视何战云通红的脸便立刻看向那辆出租车。
“不好意思。”梁皖育撒手跑开,何战云心脏砰砰直跳,等了一会才转过身看向梁皖育的背影。
出什么事了?何战云心里担忧,给白澜发了条消息便也招手拦了辆出租。
“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司机透着后视镜看向这个小大人,表情迟疑,“师傅快一点,人命关天。”
“好好好。”
白澜刚下桥才看到何战云的消息,白云森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还被白澜佯装拍了一下。
“怎么,这小子就是你宠出来的,还没散完步就说什么有事先走了,他能有什么事?”
白澜不说话,方才聊完化工厂的事让她眉头紧锁,白云森见状笑着哄她:“说不定云儿谈了对象呢?你觉得呢?”白澜展露笑颜,点点头继续散步。
梁皖育还未进居委会就被几个阿姨围住,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人找到了,梁皖育一个接一个推开,直到看到母亲面上的红印,他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梁皖育看着有些呆滞的母亲,害怕地抚上她的脸,“谁打的?”
“皖育你先别急,你妈妈她……她精神病犯了……”
“什么精神病!我妈怎么会有精神病!”梁皖育怒吼,吓得众人纷纷后撤,“谁打的?告诉我谁打的!”
“皖育啊,姨不骗你,你妈她确实有这个病,前几天才查的,所以补习班辞退了她。”
梁皖育不愿相信,他怒目看向一旁站着的男子,那人心虚的连连后退。梁皖育站起身走向他,众人立刻拦住他解释,“你妈她把人错认阿成了,一直跟到人家家里纠缠不休,实属不得已才动了手啊。”
听到阿成两个字梁皖育心头绞痛,这段日子的悲愤全部宣泄而出,扬起拳头打在了那人的脸上,一拳,两拳,三拳……
梁皖育被众人摁住,梁母突然大声哭喊,“阿成,我的儿……阿成啊!”
“妈,妈我在呢。”梁皖育抱住母亲,眼中噙着热泪强忍着不流出。
“你为什么不去接阿成?”冷冷的一句话传出,梁皖育震惊地抬起头,“你为什么不去接你弟弟。”
“妈……我……”梁皖育无力反驳,他绝望地看着已经疯了的母亲,跪在她的腿边无声落泪,嘴里忏悔呢喃,“是我……是我害死了阿成……”
人声嘈杂,梁皖育跪在人群中久久不起,何战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看到梁皖育因为阿成而大打出手,也看到梁皖育因为阿成而悲痛欲绝,何战云的愧疚更加深切,宛如一根针似的刺着他的良心,让他喘不过气。
次日,梁母被送去精神病院,梁皖育拖着步伐从医院走出,白浩将人揽上车送回家。
“梁队……”白浩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梁皖育,“我等你回队。”
门合上,梁皖育翻过身平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梁皖育的眼尾通红,眼下乌青证实他昨晚又是彻夜未眠。
梁皖育疲惫地阖上眼,他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弟弟没死,母亲也没疯,这一切都只是梦。梁皖育眼含泪水地微笑着,等睡醒了,梦也会醒的。
蝉鸣鸟语,微风与树叶共舞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三两孩童在落日余晖下玩着影子游戏,他们高举小手摆出大雁、绵羊、兔子、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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