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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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铭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白梓文只记得四目相对的瞬间脑子嗡的一声。

他平时在人外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从来没这么‘失态’过，更何况是自己的学生，还是一个他能感觉到对自己颇为尊敬的学生。方才实在太饿了，简直像饿虎扑食一般，他不知道顾子铭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检查一下门是否关好。

这下形象碎了一地了。白梓文在心里念叨着，刚想开口说话，后知后觉自己的嘴巴里还塞满了面包，他嗓子又干，这下不知道是应该就水咽下去还是吐掉。

顾子铭其实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了。在看到消息说白梓文要来学校线下解决问题，他就直接推掉计划里和某家企业的小姐吃饭的日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开车来了学校。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白梓文急急忙忙翻箱倒柜，从来没见过老师这么着急的样子，刚想说进去帮他一起寻找，结果就看到白梓文如获至宝一般捧着一块干面包，然后大口大口吃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一样把嘴巴两边塞得满满的。

这一幕简直瞬间击中了顾子铭的心，平日里的白梓文总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对身边任何人都非常有礼貌，然而也就是这一点，让他觉得老师很难亲近，不管怎么努力都总是有种距离感。但是今天这件小事，突然让他觉得，白梓文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难以触碰，他既可以是受人尊敬的白老师，也可以如身边人一样有各种可爱之处。

顾子铭看他吃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本来想着等吃完面包后自己再假装刚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莫名有种偷窥被捉的局促，只能伪装成平日里乖乖学生的样子，喊了一声老师好。

白梓文想要切换成严肃老师的样子，轻咳了一声点点头，示意他进来，然而顾子铭看着他强装的镇定，只觉得心尖尖像被羽毛轻轻地挠。

面包最后还是被咽了下去，为了避免尴尬，白梓文尽量假装不是那么刻意地找几个话题，顾子铭也假装自己没有察觉他的小心思，压着嘴角的笑认认真真的回答完了。

不得不说，工作中的白梓文真的是别样的吸引。顾子铭挑的问题又格外具有代表性，不消一会儿他就沉溺在专业学识里了。

他看得很认真，完全没有察觉顾子铭的心思根本不在问题上，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愈来愈炽热的目光。这目光眷恋不舍地在他身上扫过一寸寸，炙热的温度直到在看到白皙脖颈上那块吻痕，顷刻间如坠冰窟。

那本来是应该藏在衣领下面的，可能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暴露出来。顾子铭扪心自问，他从有了性别认知开始，就一直喜欢男人，不过作为那个复杂的家庭里的长子，这件事一直被他隐藏的很好。青春时期有过喜欢的男孩，尽管是发乎情止乎礼，他也能分辨出什么吻痕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同性克制不住的情欲。

他之前从未想过白梓文是这边的，也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到他是同性恋的信息，在看到这块吻痕的瞬间，顾子铭只觉得如遭雷劈，把他里里外外震的要碎掉，发现白梓文也喜欢男性这件事带来的喜悦，和自己喜欢的人可能已经有了稳定的恋爱关系带来的挫败，二者交杂在一起几乎让他混乱到极致。

一方面是自己可能有希望所带来的蠢蠢欲动，另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捷足先登带来的不甘，让他问出了心里一直在想的话。

“老师有恋人了吗？”

此话一出，顾子铭瞬间清醒。

白梓文怔愣住了，手中的动作十分明显地停滞。

顾子铭暗骂自己的愚蠢，就算要问也不应该是这个时机。他懊恼的想要开口找补，却在看到面前人仿佛一盏逐渐暗下去的灯一般，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白梓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显打趣，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眼中的落寞暗淡也只是转瞬即逝，快的要抓不住：“这么关心老师的私事呢？顾同学。”

握成拳的双手逐渐缩紧，顾子铭攥地手心疼也浑然不知，白梓文这样的反应他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了。

“抱歉老师，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吧。”

－－

白梓文回到周家老宅的时候，在玄关的鞋架上看到了周彦晨的皮鞋。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连带着呼吸一起，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手心立刻冒出了细汗。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周彦晨，继昨天那次他们还没有说过话，要不要现在干脆出门，今天晚上在外过夜……白梓文脑子里混乱的想着，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

周彦晨低沉的声线里听不出情绪，他把白梓文发抖的身子紧贴到自己怀里，有些抱怨：“哥哥，你怎么不回我消息，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日子？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不是任何人的生日啊，也明明……明明应该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白梓文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游荡：“……我不知道。”

耳边传来一声轻呵，似是不置可否。接着腰间的双手紧了紧，周彦晨如恶魔一般递出了蛊惑的种子。

“今晚来我房间，周海不在，我给哥哥准备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