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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一点点坠入古老的丛林中,远处房子的黑影和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树枝像剪影一样层次分明的贴在那片玫瑰红里,都是静止的。只有飞鸟的影子在那里徘徊,飞鸟也许飞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片纯正无暇的红色里也许有这一个超凡脱俗不为世人所知的世界。它看起来那么近仿佛伸手可触,无奈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也无从了解,那么此中真意谈何领悟呢?伙伴们站在桥柱上做了金鸡独立的姿势后,一头扎进水中,激起半米高的水柱。我一直向前游去,向着那片芦苇唐游去。水声轻柔的震动我的耳膜,我静静的听着。当我觉得累了,喘息声渐渐大了的时候,我便停止了游水,静静的在水面上飘洋,看着湛蓝的天幕的洁白的云彩。苇塘中好像有人在低语,好奇把我的耳朵叫醒了,它履行着自己的义务倾听着一男一女的对话。男的说:“这么说,你早就和他好过了。”半天才传来一句女人的回答:“是又怎么样?”男的说:“我就知道你是贱货,赶明儿别再缠着我了。”语气很是绝决。女的沉默了一会,芦苇轻轻的拥抱了一次,发出动人的呢喃之声。她说:“我不想缠着你,可当初是你先追我的。”“没错,是我先追你的,那是我眼睛瞎了。现在我的眼睛好了,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所以想把你甩了。”“但是你已经破坏了我的名声,你应该为此负责。”女的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笑话,我有没有强迫你跟我搞,那是你自愿的,怪不得别人。”“但当初如果不是你死乞白咧的追求我,我怎么会心软呢?”“这更能说明你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桃花女。自己闯下的祸当然要自己来背,你怎么能推给我呢?”“就算是我的错,那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女的乞求声柔中带刚。“白日做梦,我杨雪峰绝不穿别人穿过的衣裳。”男的说完这句话“呸”了一声,他拨开芦苇的响声在寂静的黄昏仿佛破碎的水珠一样琐碎而悦耳。李爱玲好像在岸上哭泣,哭声酷似芦苇在风中一次次相拥的声音。第二天早晨,我刚把书包放在桌上,立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杨雪峰的豪言壮语:“我绝不穿别人穿过的衣裳。”我对这句话甚感兴趣,它有趣而又形象精炼的说明了一个道理,立场也是站在男人这边的。但我知道这一定是杨学峰鹦鹉学舌,当然我对它的出处不感兴趣,我只是觉得这个草包是说不出如此高品位而且意蕴深刻的话的。有很多人看到我写这几个字,但李爱玲和杨雪峰都没有看见,他们来的太晚了。其他人所关心的是这句话的背景,女生个个人小心大尤其对这类事情无师自通,这时候的领悟力与解答问题时不可同日而语。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她们猜测着这句话是谁说的,又是说给谁的。贾素梅和身边的女生围成一团,女孩们五颜六色的衣服看上去像一朵花,深浅不一的黑发组成这朵花的花心。因为他们的衣服普遍呈现出污渍,而且头发也是很久没洗的样子,所以这朵花是一朵已经凋零很长时间的花。这些女孩根据一句话可以编造出一连串乌七八糟的事情,从来都是有一尺说一仗的。李爱玲看到这句话的表情和我想象的一个样子,面色如纸,然而马上换了一副伪装的面孔。她把愤怒藏在脑后,有一搭没一搭似的问贾素梅:“这是谁写的?”贾素梅瞥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李爱玲没有看我,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座位上。假如,当初李爱玲擦掉了黑板上的字,后来的事情会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但她没有擦,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多看,以至我撞在了刘小江的枪口上,更让我无意中做了我终生引以为憾的事情。“管灯”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家伙,在他见到黑板上的字后,便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来质问李爱玲:“这是谁写的?”李爱玲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暗示什么,对杨雪峰的这句问话她不屑一顾,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你到底说不说?”管灯气得要爆炸了。“我不知道,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李爱玲伸出胳膊做出逐客的姿势,而且声音很大,竟然有些沙哑。“你真不要脸,婊子,臭婊子!”管灯无计可施,气得乱骂。“你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不要脸了,你妈才是婊子呢!”李爱玲眼睛睁得很大,在我这个角度看去异常美丽。“你敢骂我妈,你就是婊子,你就是别人穿过的衣裳,我才不会理你呢!”管灯的公鸭嗓估计叫到了极限。“我骂了怎么着?我就骂,你这个婊子下的,忘恩负义的管灯,你该死该死该死”李爱玲越骂越有劲。“啪”很响亮的一声,管灯扇了李爱玲一个巴掌。围观的人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贾素梅在一旁插话了:“杨雪峰,你是男的吗,打女生算什么能耐?”同时安慰着已经泪如雨下的李爱玲。李爱玲的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已经泣不成声:“我要给你告诉老师!”“去吧,去吧,找你的刘小江去,找你的老相好去!”管灯真不算一个男人,连骂人还要揭短。当众人听到这句话时,一片嘘声。我也为之一振,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是这样呢?李爱玲竟然和刘小江有一腿?仔细想来这件事的确有着可能性。刘小江和李爱玲是一个村的,这一点不容忽视,有这样的便利条件什么事儿不会发生呢?更何况这样的旷古奇闻对我们这群无聊的人们来说,不添油加醋就算客气的,谁又会质疑呢?李爱玲的泪水雨一样地披了满脸,她瘫坐在椅子上,脑袋埋在两只胳膊圈成的小窝里。事情发生到最有意思的时候,有可能嘎然而止,有可能出现转折点发生更有意思的事情。就在李爱玲嘤嘤哭泣杨雪峰横眉瞪眼的时候,刘小江来了。他的到来,不仅使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也从而令我卷入了这场感情纠葛之中。刘小江的到来,令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意着他。这些人各怀心理,幸灾乐祸有之,隔岸观火有之,而我除了这些还有一丝丝的害怕,毕竟第一次栽到刘小江手里。而且我对刘小江没有太多的了解和接触,知道的都是他的严肃、与众不同的厉害。转念一想,我又不那么害怕了,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况且刘小江对我也不敢怎么样!我一这样想就什么都不怕了,所以当他不恼不火地问我们是谁写得这句话时,我勇敢而痛快得承认了。当时,杨雪峰表现出大吃一惊或者恍然大悟悔恨交加一类的表情。这个傻瓜竟然以为黑板上的字是李爱玲写的,这下他们俩不吹才怪呢!后来,我、杨雪峰和李爱玲就跟着刘小江去了办公室。刘小江到了办公室脸色变得自然起来,好像到了他的地盘就无所顾忌了。办公室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外,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在刘小江的心情恢复平静后,他又开始问话了。他到底是老师,是比我们多吃咸盐的人,因此看上去显得从容镇定处乱不惊。他先拿我开刀,用一种习惯的语气说:“于占冬,你为什么在黑板上写这些东西?”“我觉得挺有意思,就写上了。”我说,一点也没有紧张,更没有害怕。这时李爱玲已经停止了哭泣,静静地揉着眼睛。“好玩你就写?你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这句话是谁说的?”他一连串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是我在蓝泉河玩时无意中听到的,是杨雪峰说的。”我回答得很简洁,而且痛快。“是你说的吗?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他不再问我,把话锋指向了杨雪峰和李爱玲。“是我说的,他总缠着我,我要是不这样说,现在他还缠着我呢!”杨雪峰是那种大愚若智的一类家伙,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凭着一股傻劲,来不得半点心眼儿,所以他当然不是刘小江的对手,竟然从实招了到最后还得把责任推在我身上。“这么说来,这件事儿是于占冬惹的祸!”刘小江怕揭了他的老底不再问下去,只好把责任推在了我的身上。“胡说,怎么能怪我呢?要是他们两个人不乱搞,我怎么会看见?我怎么会听见他们吵架呢?”我明白刘小江的用意,同时感到非常气愤。于是我的声音变得高扬起来,仿佛具有庞大的震慑力。“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于占冬!”刘小江就是在这时改变了姿势,他将那只自始至终都托住左腮帮的手拿开了,我隐约感觉到他的左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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