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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晴在机场跟她分开前,说的也是:“不要让凌则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钱。”

语气冷酷。

梁乘夏缩在沙发里。

她觉得游戏玩到这一步,也是时候结束了。

但她舍不得。

她给凌则打电话。

“梁乘夏。”他主动说,“我今天来不了。”

梁乘夏嗯一声。

“下大雨……雾也很大。”他说,“你知道的吧?”

香港水帘洞,当之无愧的foggyu。一旦下雨起雾,亲妈在跟前都认不出,上学堪b唐僧取经。

离市区太远,通勤极为辛苦。

“凌则。”她轻声说,“我没有回复。”

他静一静。

“但不是因为你,”她继续,“是因为我不想回。我也不屑于记恨。”

他沉默。

“更没有后悔过什么事。”她告诉他,“我这辈子最ai过的人,目前还是他。对你远远不到。我说了是过,他确实是很恶心。”

沉默转为si寂。

“我希望你开心。”梁乘夏最后说,“如果总是让你感到疲倦,我会很愧疚。因为这种愧疚,我会想要分开。”

她等了半分钟,主动挂断电话。

她知道他必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分钟只是她心软的证明。

梁乘夏照常去逛面包店,照常买了他喜欢吃的罂粟壳贝果。

进门时,照常迎接一屋黑暗。

虽然……这不是那么照常。弟弟总能找机会开溜,赶在她下班前到家。

其实是很辛苦的,路上要近两个小时。他周一和周四,有早上九点到十点二十的课,需要六点起床。

一次都没有吵醒过她。

周一和周四晚上再来时,就会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陪她逛完超市,进屋就陷入沙发:梁乘夏,不要吵了。我要睡觉。

梁乘夏就会去挠他。

他怕痒,很怕,看不出来。忍无可忍时笑出声,反手把她拖到身下:“……梁乘夏。”

他也不叫她宝贝。他总是梁乘夏、梁乘夏,梁乘夏。

梁乘夏叹了口气,将贝果冷藏好。

门是在这时候打开的。

她猛地回头,奔至玄关。

凌则低头换鞋。

“你……”她望着他,丧失语言机能。

他放下书包。

他站直时,实在高得不像话。

神情淡淡。

“我每次来找你。”语气也淡,“先坐792,到调景岭站,再转地铁;地铁坐到北角站,又去琴行街坐巴士,坐到h泥涌水塘公园。然后走过来。”

“你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吗?”

梁乘夏紧紧攥着手。

“因为我真的觉得香港很无聊,我起初跟我的朋友说,不知道这座城市怎么吹起来的。我想偷偷飞无人机,而你周末偶尔会来学校找你的朋友,之后一起散步。”

他停在这里。

“我每次回学校,早上六点半回学校。”而后重新开始,“在h泥涌峡道坐巴士,坐到边宁顿街,然后去铜锣湾坐港岛线。到北角,换乘将军澳线,到坑口站,再坐11到学校。”

“如果是别人,梁乘夏。你信不信,哪怕坐无数次,还是会需要导航。”

“91、91、11、792,真的都很无聊。风景都是一样的。”他问,“我之前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香港。”

梁乘夏呼x1急促。

“现在明白了。”凌则抬起脸,“每次来找你的时候,我终于感到,这座城市开始跟我有关系。”

“但我也不是必须被你践踏的。”他的x膛微微起伏,“梁乘夏,我喜欢你。我也很庆幸,他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你。”

“但我不会以侮辱自己为代价,来试图得到你。”

【漩涡——seventeen】

不知道为什么,梁乘夏只看得见窗外的暴雨。

她的视线明明在他身上。

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哪怕用着践踏和侮辱这样的字眼。

梁乘夏低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跟他认识那年,我还在准备中招考试;你跟他分开那年,我在读高中,每天的烦恼只有早上为什么不能七点再起床。对香港的印象只有迪士尼,和服务业态度不好。”他清清楚楚反问,“从没觉得自己已经超过他。所以你那些话,除了人为伤害我,到底还有什么意义?你想伤害我,我也不能指控你吗?”

梁乘夏哑口无声。

她不是真的想伤害他。她只是想提供预警。

“梁乘夏。”凌则移开视线,“你真的自私。”

“……是你喜欢我!”

梁乘夏像一只被踩到脚的猫:“本来就是你喜欢我更多一点!我允许你指控,可是指控我有什么用?除非你能管好你自己的心。你管得好,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凌则深呼x1。

他对她抱有什么期待呢,早知道只会落空的。

“是。”他的声音低下去,几乎听不见,“我管不好。”

转过身去,要拿书包。

梁乘夏气急了,上前就把他拖回来:“外面在下大雨你没听见?做什么啊。看见就看见了,你打开邮件看我都不会生气,因为我堂堂正正。非要闹成这样吗?”

“你看见一次在意一次,在意一次生气一次,生气一次伤心一次。”她在客厅打转,“那我要怎么办?我已经对你道歉了,我说我没有办法变成一个从来没遇到过任何人的梁乘夏。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已经喜欢你了……”

她把他丢进浴室:“现在,滚进去洗澡。别又发烧。”

t恤下摆都是sh透的。运动k也是。

所以看上去才会这么无辜吗?梁乘夏扭头要走。

下一秒就是脊背一疼。

她毫无准备,但也毫无意外。仰起脸接受冒失唇舌时,心中只剩想要叹息的柔软。

他捧着她的脸,亲吻在这一刻具象化成ai意里的疼痛,疼痛里无法挣脱的ai。像梁乘夏幼时养过的一只猫,受伤后惊惶撕咬她的k腿。

他剥离她衣服的动作堪称粗暴,像需要急切撕掉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但没有套。

他不舍得。

梁乘夏冷静看着他,等他冷静。

“‘最不像长久之计的办法’,”她复述他说过的话,“你现在只需要这个来证明,是吗?”

“可以。”她点点头,“我吃药。你现在就可以进来。你也很熟悉了。”

他退后一步,没有看她的眼睛。

“小孩子就是麻烦。”

梁乘夏面无表情,抬手推开他。

榨汁机工作的声音平复稍许情绪。

梁乘夏拿菜刀把西瓜皮砍得稀碎:“在你想好解释的话之前,对不起就只是狡辩。”

身后脚步声一停。

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近乎寂静的神情。将西瓜汁取下来,踮脚去够玻璃杯,抱怨口吻:“你会不会收纳?把杯子放那么高g什么啦。那一格是放滤网的。”

他忽然就动了。上前来摁住她的手,低头将脸埋入她的颈项:“梁乘夏。”

不要那么在意了。

她家里的玻璃杯,是他负责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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