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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呢。”迟炀咳嗽几声,清理着有些沙哑的嗓音,不同于以前看着褚泽恒的畏惧与乞求,他抬起的目光先是瞥了一眼楚穆,见楚穆敏感的突然看向他,神情间都是担心的样子,迟炀嘴角勾起,在喘息间冷静而镇定的朝着楚穆歪了歪头,然后转头看向把他禁锢到无法动弹的褚泽恒。

“那种恶心的话,你为什么会当真?说给蠢货听,蠢货还真听啊。”

褚泽恒听到骂人的话,眉眼一挑,反倒开心的笑出了声,得意又夸张,“好久没听到你这样说了,真是很怀念啊,你打算破罐子破摔吗,就是不知道你对面那位是不是能够接受‘你的那个秘密’?”

“哦,对了,”褚泽恒从迟炀颈窝处抬起下颌,微眯双眼,挑衅乖张地看向站在对面的楚穆,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不止一个秘密,而是两个,或者是三个?”

“迟炀。”边说着,楚穆边用食指点了自己腿侧,一共三下,“没关系,我也有一个秘密,或许你听了以后会觉得自己的秘密并不算什么,相信我,不用害怕。”

话音尚未落下,褚泽恒挑衅的神情还没有从脸上消失,迟炀刚刚闭上双眼,楚穆迈开脚步朝着迟炀奔来的那一刻。

砰!

一声冰冷的机械上膛的声响。

躲在角落里的褚泽恒猛地摔倒在地,楚穆马上上前狠戾地踢在褚泽恒拿水果刀的手腕处,然后迟炀拽进了自己的身后。

楼梯上方突然有脚步声出现,随即有三个人出现,两个人保护着楚穆和迟炀,一个人身手凌厉的擒拿住褚泽恒,搜索出褚泽恒身上的钥匙,然后在褚泽恒试图偷袭时将褚泽恒脸朝向地面死死按压在地面上。

这一动作令肩膀上的伤口撕裂得更加严重,疼得褚泽恒痛苦呻吟,却被保镖熟练的捂住口鼻,只能发出闷哼声。

楚穆却先一步解开迟炀手腕上的手铐,然后用宽大的手掌捂住了迟炀的眼睛,“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右手中有一个方巾,擦拭着被褚泽恒触碰的地方。

迟炀抬起胳膊,坚决的拿走了遮挡住自己视线的手掌。

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褚泽恒胳膊上满是鲜血的狼狈模样,似乎因为他的剧烈反抗,保镖毫不留情的用巧劲让他的肩膀脱臼,接着视线里就被楚穆担忧的表情占据。

“他不会杀我。”迟炀说。

“我知道。”楚穆转而牵上迟炀冰冷的手指,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迟炀,他弯起嘴角,深邃的眼眶中满是儒雅温柔,“可我还有更加好的方法保护你,即便他不想伤害你,但是万一呢?”

迟炀牙齿咬住下嘴唇,咬得狠,随即疼痛袭来,就在尖锐的疼痛还在持续之时,迟炀嘴唇边突然递来一根没有燃烧的香烟。

楚穆见迟炀一动不动,直接捏住迟炀棱角分明的下巴,侧头按下银色打火机,随着清脆的声响,一股红色的火焰在两人深邃的侧脸间亮起,楚穆低头点燃香烟,然后在迟炀晃神间大拇指指腹捏住迟炀下嘴唇边缘。

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夹在楚穆食指与中指间,“叼住!”楚穆指腹按压了一下迟炀下嘴唇,让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迟炀张开嘴唇,牙齿轻而易举的咬住白色烟蒂,额前黑色碎发顺着他的低头而轻微摆动。

但他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下意识吸了一口,熟悉的尼古丁却没有顷刻间充斥他的肺里。

“呵。”楚穆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用打火机替迟炀点燃烟头,反而继续捏住迟炀下巴,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中将一个点燃的正燃烧地旺盛的烟头,与一个沉寂的烟头相对。

沉寂的烟头在安静中渐渐被感染、被燃烧,烟丝开始泛红、滚烫,白色的烟雾慢慢遮挡在两个人相视的目光之间,然而却无法阻挡楚穆看向迟炀时深邃包容,仿若深蓝色大海般平静的直视目光。

除了亲人,楚穆从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在这个年龄产生如此质朴的愿望———那就是希望他看中的、喜欢的人幸福与快乐。

迟炀。

新新。

他看着低头默默抽烟的爱人,原本干涸的情意竟然在此刻开始焦渴的涌动,总让他忍不住想要吻一吻正在受伤难过的人,可在喉结无声滚动间,他还是忍了下来。

或许是害怕唐突,也或许是害怕让正在难过的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所以他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是谁给你起名叫新新的?”

迟炀呼出带着烟雾的叹息,回答道:“我妈吧,小时候总这么叫。”

“那你肯定不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叫你。”

“嗯?”

“因为她希望你有新的生活、新的未来,会让你被爱意笼罩,想哭的时候哭,想撒娇的时候撒娇,难过的时候也有人能替你分担。”

楚穆的话语徐徐道来,温馨舒适,让迟炀觉得自己像是躺在铺了柔软棉花的床上,宽厚的被子会紧紧包裹着他,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与舒适。

而顺着楚穆所说的话,他的脑海里全是母亲喊他“新新”时候的场景。

大部分都是他和那个死去的男人对抗的时候,也是他挨打最多的时候。

但是实际上迟炀在那个男人发火时冲到面前,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他的妈妈挨打。

而为了让一个人少受到挨打,那就只能让另一个人代替挨打,让家暴人的火气全都朝着一个人。

所以迟炀嘴里怒骂着,握起拳头攻击着。

话里面的意思越脏,反抗的越狠,那另一个人挨打的次数也就越少。

事后,那个男人满脸暴力地一脚踢翻桌子,在看见他们缩在墙角不敢反抗的胆小样子时,得意洋洋地走出了门。

在那个迟炀总觉得身上疼得格外厉害的时候,他的妈妈就会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哭,边哭边叫着他的小名。

她说:“新新,我对不起你。”

她还说:“新新,你要是陈姨家的孩子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让你被打。”

每当这个时候,她会将自己整张脸埋在迟炀身上开始颤抖,迟炀觉得,那是她哭得最大声最委屈的时候,眼泪沿着她下巴一直掉在迟炀脖子里,湿热湿热的。

“嗯。”迟炀声线有些颤抖,他低头用手背蹭了一下眼睛,然后狼狈的抽起了烟。

直到情绪平复,他深吸口气,脚尖无意识间有些焦虑地轻点地面,阴郁的面颊上满是自嘲与深压而无法宣泄的痛苦,“我本来想自己解决的,真可笑,而且………”

说了“而且”,迟炀却沉默的停下来,眼睛无神的看向楼梯间的窗户外面。

楚穆耐心十足,神情柔缓儒雅,眼睛里含着笑意,只用指腹摩挲着迟炀手腕内侧,仿若温柔的宠溺年下的年上长辈,无条件的给予他鼓励和勇气。

迟炀感受到无声的鼓励,原本面对褚泽恒时高高悬起的心似乎终于有一股力量,让它回归原位。

所以他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锋锐的眉眼间有了些许疲惫,接着说道:“而且我找上你也是想让他有所畏惧,嗤,可惜我想错了。”

“嗯,没关系。”楚穆说:“他以后会有所畏惧的。”

“什么?”迟炀不懂。

楚穆取下嘴里吸着的烟,解释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吗?胆子比你还小,有一次直接被人吓得差点尿出来,还好那天喝的水比较少。”楚穆珍惜地双手捧住迟炀脸侧,让迟炀目光能够与自己直接对视。

看着迟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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