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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罩,蹿进鼻腔。以息掐诀遏住弯刀的手一顿,感到不妙,立即弓着臂捂上口鼻。为时已晚。

邪狞的笑声从背后发出,周身的内息仿佛滞涩一般,运转失效,脑袋也愈发昏沉,拼尽全力转身,只有一道恍惚的剪影,眼帘便沉沉阖上,身躯失重地倒地。

——

等顾铭再次醒来之际已经被绑在架子上,双手反剪着高束头顶,勒得两手发紫。面罩早已被人取下,露出颇有异族种相的脸。

楼璧爻在看到脸时难得闪过一丝兴味,怪不得霄月阁阁主沉溺于此,这等翩姿风情享用起来应当是不会太差。

不过又想到此人毁掉了自己两大件保命的东西,若不是有固云衫,怕是早就被此人劈成两半,身上敷料下的创口隐隐作痛,愈发恨得牙痒痒。

弄死一个护法当然不打紧,可楼璧爻早就打听到一点风声,这人可是霄月阁阁主的软肋,解药,哈哈哈,拿捏了他,霄月阁岂不是为自己号令。

虽不致死,但泄愤却是少不得的。

拿出九渊环鞭,翻转中每一处都漏着寒光,那是细碎尖利的刀刃遍布鞭身。

完好的左臂用力抽向牢牢束缚在架子上的人,仅一鞭皮开肉绽,血肉飞溅,先前被此人压着打的狼狈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畅然的快意,但还不够。泄愤地一鞭又一鞭抽打。

含着内力的刃鞭像一个残暴的巨蟒,触及肉身的须臾就要撕扯下一大块肉,殷红黏腻的血顺着重势往下蜿蜒,体无完肤的身形下氤开一滩血洼,腥气弥漫整个密牢。

偏生这人骨头极硬,受此极刑也是一声不吭,唯有愈发惨白的面色昭示着这人的弱态。

楼璧爻有些不满,但之前交战的隐痛未愈,看着架上的血人,几许抚慰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便作罢将鞭子扔给下属,其他刑罚也都代由他人施行。

旋即传信给霄月阁,他迫不及待要看那个强大的男人受制于人的神色了。一知半解的楼璧爻此刻幸灾乐祸洋洋得意着,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

得到消息的阁众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都当没看见,却不想阁主拿到消息竟是二话不说地运身走了。

留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有些揣度不稳阁主的意味。

赶至地牢的顾千珏,面对涟磬宫一众如何警惕对峙的架势全然无视,眼中只有架上被血染透的人,脚步沉涩,每往前一步都怕惊动什么似的,轻极。

伤势一寸寸一缕缕收入眼中,也烫到了心底,后怕之余,阵阵痛麻。此人敢传信,便是不敢将顾铭的性命怎么样,但是看到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无一完好的顾铭,还是痛到似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了,怪他,不该派人做劳什子的任务,他应该把人圈在身边,折断羽翼也没关系,要他完好地待在身边就够了。

反正,反正男人乖巧得紧,从不违抗,总是很听话。

痛极怒极见到敌人却愈发平静冷冽,声色冰凝:“楼宫主这是作何?认为单一个护法就能威胁本座?”

楼璧爻闻言,只觉色厉内荏,狂妄大笑:“平常的护法自是不能,霄月阁主怕不是忘了,此人乃是与你一番浓情缠绵,行鱼水之欢的密药。”如若没有威胁,这霄月阁阁主又何须亲自前来,不过装腔作势罢了。

冷静地思考这人的目的,揣度到什么,嘴上冷笑:“楼宫主倒是消息闭塞得紧,今日怕是不能如你愿了。”要不是这个宵小鼠辈离顾铭太近,怕他暴起伤人,顾千珏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弄死。

楼璧爻只当人嘴硬,嘲讽着拿出梨棠春塞进昏迷男人的口内,又顺势扔进一颗吊命丹药让人转醒,折辱武学巅峰的霄月阁主迟绾司的好戏当然是这般才算有趣。

掀起沉重眼皮的顾铭,映入眼中的画面是阁主的锦服,逐渐由模糊到明晰。耳边传来刺杀任务目标狂傲的声音:“迟阁主不妨运功夺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抵揣摩出形式的顾铭,下颌微动,翻出影卫们任务失败后藏在后牙槽的剧毒药,打算咬破。

一直观察着顾铭的顾千珏察觉他异样的动作,心中如重锤闷击,恐极,运身就想上前。

防备着的楼璧爻当然也警惕着身旁的男人,不可能让人就这般死去,手上动作飞快地卸了男人的下颚。

缘此变故,且楼璧爻自信满满觉得霄月阁主应当运功滞涩,降低了防备。还没等有什么别的动作就被飞身来的顾千珏一掌击飞出去。

不待他有多余反应,顾千珏手指蜷绷扣似鹰爪,掐住那废物的手腕,只闻得咔一声,应声断裂。来不及呼痛,顾千珏又一手吸抓起一旁鲜血淋漓的鞭子,反手带着满腔怒火十足力道甩向面门,啪一声破空巨响,糊碎的脑浆混着血液溅开,头颅悬空一滞便扑漱滚动,一半头颅在残余肉块的下只见的到斑斑血迹和模糊的白骨,几寸方地外,是另一半血糊瘫软的面皮。

转身顿在架上男人的跟前,伸出指尖压住男人的舌苔,挖出毒药,一手抚住下颌手腕巧力阵晃一番,将颌骨合了回去。喂人服下上等伤药,挥手的气诀割断了绳索。

对上顾铭茫然甚至无辜的眸,顾千珏气不打一处来,面上表情始终冷凝沉重不发一言。

等不及男人揣摩阁主为何生气,便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他当然想破头也想不出为何生气,出任务的影卫,只要有一口气能反扑就还有成功的余地。可是阁主都亲自前来,那是不是也宣告了他的失败,他真没用,还好阁主已经等来了解药,不需要他了,最后能见阁主一面,挺好的。

他无法从心悦一个人的角度去看去想,这些只是担心他受伤,担心他安危的行径,他想不明白,或者那是他不敢妄想奢求的。

——

将带回的男人置于生肌养息的药池中,一遍又一遍地耗费精气调养梳理着内力。

不要命的打法哪里是看起来那般平静轻松,只是男人惯于隐忍。虽然生男人的气,却又不能真正舍下男人不管不顾。

生死之际,他能真真切切地拥住这人,才觉多么不易。如果说一开始因为药物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他占了人的身子,他要负责,负着负着发现,自己的每一个目光每一次关注都黏在男人身上,是真的上了心。可是这个蠢笨的男人什么都不懂,一窍不通,总是磋磨他,可恶得紧。

两日功夫,顾铭悠悠转醒,观阁主面色不愈,只敢一声不吭地接受阁主的安排,顾千珏仍在气头上,也不吭声,沉默着为男人疗伤。

几日过去,顾铭的伤也算好得七七八八,不想一直跟男人置气的顾千珏率先开口:“为何寻死?”

顾铭窥觑着阁主的面色,依旧实话实说道:“任务失败,属下无颜面对阁主”属下对阁主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那我呢?”你死了,那我呢。顾千珏不想再听男人多余又惹人生气的回复,凭着本心问着。

听着没头没脑的一句,顾铭张了张唇,答不出什么,只得又闷不做声。

“那你来说说为何本座要救你。”气昏了头的阁主已经采取身份压制,势要逼问出什么。

“属下属下愚钝”顾铭唇瓣嗫嚅着,毕恭毕敬地告罪。

“真不知还是假意不知?于我没有药物的束缚,办事又办不好,你于本座而言还有何用,倘使我话至此你又觉我要降罪予你,讨自己罪该万死或者又要讨要些什么别的刑罚,那本座大可以无须浪费药材。想好再回答。”顾千珏飞快地堵了男人想说的任何别的话,他只想听他想听的话。

男人沉默良久,唇瓣启启合合,神色变幻莫测:“大抵属下,算得上称心如意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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