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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上,只有一个宗政璎。”
“你真是冥顽不灵!”郁时鸣怒道:“她在喜堂上都当众把话说得那么绝了,就算你找到她,她还能心甘情愿跟你回来,就算回来了,她还能跟你冰释前嫌好好过?”
原本满脸急切要找人的江喻白听到这话,忽然就沉默了。
夜色中,他因内伤而羸弱的面庞越发苍白。
郁时鸣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原本那种禁术,大姐是不准鬼医谷任何人用的,可你毕竟是她的亲传弟子,看到你变成这样,大姐在天之灵想来也会不安。”
江喻白呆呆望着他,“原来家主会?”
郁时鸣冷哼一声,“不然你以为大姐当年的名声为何会如此响亮?守墓人的那些伎俩,不过是大姐玩剩下的罢了。”
江喻白似乎看到了希望,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微光,“那我……”
“时间紧迫,你跟我来。”
江喻白不疑有他,迅速打马跟上。
郁时鸣边走边说:“你要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那就还需要一具身躯,总不能现杀,我带你去义庄,挑一个刚死不久的。”
江喻白有些犹豫。
郁时鸣似笑非笑看着他,“怎么,舍不得你这副皮囊?”
“没有。”江喻白摇摇头,“我只是想着,以前在皇陵也没见他们成功过,家主真的有把握吗?万一失败了……”
当然会失败,怎么可能换到死人的身体里?
郁时鸣说道:“失败了,那就他是他,你是你,你能有什么损失?”
“当然,如果你突然发现你并不是那么的需要追回璎璎姑娘,那就当我没说,现在马上跟我回去。”
“不。”江喻白声音虚弱,“我要去找她。”
“那就跟我走。”
——
宁濯、谢云舟和梁睿几人怕被察觉,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跟着。
谢云舟小声嘀咕,“那老东西,跟老二嘀咕什么呢?他不能真把老二给洗脑了吧?”
“难说。”
同门多年,梁睿反正是第一次见到为情卑微到那个地步的江喻白。
简直颠覆了他对江喻白的所有认知。
“要不,我跟过去听听?”
梁老头从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来,嘿嘿笑着。
梁睿眉头一皱,小声叱道:“你跟来做什么?”
梁老头看着他,一脸受伤,“睿睿,是你亲自去西疆请的我,你不能带爹来南凉又不要爹。”
谢云舟:“……”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老二是不是在喜堂上对着璎璎姑娘说过?
啧,这老头。
梁睿面无表情,正想让他回去。
前头宁濯突然“嘘”了一声。
“他们换方向了。”
“是去义庄了。”
一直没吭声的八两突然道。
宁濯、梁睿和谢云舟几人对八两早已见怪不怪,梁老头却是震惊得满脸愕然。
鹦鹉会说话不稀奇,但是能接话,这得成精了吧?
而且,它是怎么判断那二人意图的?
没等梁老头多想,几人很快追了上去。
——
义庄里,江喻白挑了个白天刚死的白面书生。
郁时鸣为他打了个简易木板床,让他躺上去。
“喻白,你真的想好了,要换到此人的身体里去找璎璎姑娘再续前缘?”
江喻白缓缓闭上眼,“她不爱我,讨厌见到我这具身体,我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郁时鸣颔首,“那好,我帮你换。”
老二这脑子不经洗
天幕沉沉,漆黑如逆转的深渊笼罩着整座京都城,义庄外狂风乱舞,夜鸟怪啼。
江喻白躺在郁时鸣为他搭好的简易木板床上。
躺在他旁边的,是刚死不久的另一具男尸,一个白面书生。
一人一尸周围,停放着一排排无人认领的原木棺材。
尸体腐烂的味道不断刺入鼻腔。
明明那么讨厌皇陵,明明当年拼了命地想逃出那地狱一样的地方。
这一刻再闻到腐尸的味道,江喻白却觉得无比熟悉,甚至有着一丝亲切感。
他果然,还是要在这种地方才能感到安心呢!
江喻白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难怪所有人都不要他,他活该是个天生轻贱的命。
郁时鸣往他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白布上,是郁时鸣用血写下的邪咒。
那一个个经符,扭曲狂悖又邪气,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魔,只等主人发号施令,便能瞬间活过来将被束缚之人吞噬殆尽。
真正的换壳现场,比现在更为隆重繁琐得多。
只不过到了江喻白这儿有时间限制,郁时鸣不想错过此等良机,索性就地处理。
以前在皇陵地宫时,被换壳的那些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自然也无人知晓换壳现场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还是江喻白第一次感受到邪术的威力。
那些被血写满了邪咒的白布绑在他身上,仿佛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枷锁,让他半点动弹不得。
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白布缠身之后,他想把这具躯体献出去的念头更为强烈了。
最后一段邪经写完,郁时鸣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准备开始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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