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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前方敞开的厅门,随后敛下眉间情绪,抬步往里走。

下人已经通报过,厅里几人都知道他来,目光纷纷望向门口。

宁濯恭敬行礼,“岳父,舅舅。”

宋弘看着他直叹气,“你今日来也白来,苒苒还是没消息。”

这话,有弦外之音,是宋弘在提醒他,藏好宋青苒。

“又没消息么?”

宁濯失落地垂下眼睫,本来就因为小北被下蛊而满腔怒火的他,这会儿借着宋青苒的‘杳无音信’,周身气息冷得可怕。

“我们刚才,在说守墓人的事。”

梁睿说:“家主这些日子回去查,查出了点东西。”

“查出了什么?”

郁时鸣脸色凝重地说:“我们去九仙山途中碰到的那些守墓人,不是装的,是真死了。”

“那不可能吧?”谢云舟表示不信,“死人还能自己失踪?当时现场可全是走动的脚印,半点野兽撕咬的痕迹都没有。家主该不会想说,我们碰到鬼了?”

“不是鬼,是蛊虫。”

郁时鸣皱着眉,一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表情。

“那些死人,是因为蛊虫驱动,才自行离开的伏龙谷。”

“蛊虫?”宋弘震了一震,“南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倒也不难想。”江喻白开口说道:“进那种地方的人,要么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要么是被逼无奈的市井良民,首领为了方便掌控,喂毒和种蛊总得来一样吧?”

“那岂不是说明,我们要对付的人又难了一个阶层?”

宋弘满脸不悦。

梁睿沉思片刻,说道:“我认识巫蛊师,在北齐,不如请来做个后手,王爷觉得如何?”

这话也有弦外之音。

梁睿知道宁家那三个小崽子今日回来。

宁濯之所以突然上门,多半也是为了这事儿。

当下故意问宁濯要不要请巫蛊师,就是变相在问他,三位少爷有没有事。

宁濯颔首,“我觉得可行,巫蛊这种东西,我们毕竟不懂,有个懂行的人在,能帮上很大的忙。”

梁睿听着,心下沉了一沉。

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畜生,简直该千刀万剐。

“那好,我这两日便动身前往北齐。”

他要在郁时鸣跟前过了明路,去北齐请巫蛊师的事才不用躲躲藏藏,请来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免得让郁时鸣起疑。

到时候寻个郁时鸣不在的机会,悄悄把宁家那三崽体内的蛊虫取出来即可。

郁时鸣心下冷笑。

巫蛊师?

一般的巫蛊师,谁能把他的蛊虫取出来?

痴人说梦!

但他面上没有阻止,只是对梁睿说:“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别被守墓人给埋伏了。”

梁睿嗯了声,所有的愤怒都压在鼻腔里。

说完守墓人和巫蛊师,郁时鸣才又把注意力转到江喻白身上。

“怎么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说,喻白要成亲了?”

提起要成亲,江喻白的眉眼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鲜活生气,一双杏眼明亮夺目。

他说:“兄长前些日子来找我,说了些话,还给了不少补偿,算是解了我的心结,我这年纪,也是时候成亲了。”

兄长?解了心结?

郁时鸣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新婚夜,弃了我

江喻白默默将郁时鸣的反应收入眼底,不动声色。

郁时鸣手中的茶喝不下去了,放回茶几上,看着江喻白。

“上次去九仙山的时候问过你,你好像都没什么意愿婚娶的,怎么那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江喻白唇角微翘,“因为喜欢,而且兄长也觉得,我和她很般配。”

他的神情很松弛,是那种释然了一切的松弛。

郁时鸣听得心火直冒。

张口兄长闭口兄长,江喻白这是和晋安帝相认并且和解了?

那么大的仇恨,他怎么能和解?他凭什么和解!

江喻白和解了,那他这么多年的筹谋算什么?

谢云舟嘟囔道:“有没有搞错,回家还带送媳妇儿的?放肆!朕怎么没这待遇?”

他一副遭受不公的酸溜溜表情,“该不会,你的老婆本也是你兄长给你包了吧?”

江喻白挑眉,“不然呢?”

谢云舟哀嚎一声,“这孤寡皇帝我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梁睿瞥他一眼,视线转向江喻白,“我听说前几日二师弟和璎璎姑娘去挑料子做婚服,婚期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快了。”江喻白颔首。

郁时鸣适时出声,“苒丫头还生死未卜,喻白你在这个时候操办婚礼,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时鸣此言差矣。”宋弘道:“找苒苒归找苒苒,喻白的终身大事是他的私事,不可混为一谈。”

“况且,当初苒苒就是和王爷成亲冲喜才给冲醒的,没准喻白和璎璎姑娘的婚礼一办,苒苒就奇迹般地回来了呢?”

“简直胡闹!”郁时鸣绷着脸,“姐夫你一个读书人,怎能信这般荒谬之事?”

宋弘满面疑惑,“可是蛊虫都能让死人自己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就冲个喜而已,时鸣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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