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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看看落在院墙上站着不动的八两,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动声色地把戴着宁九人皮面具的宋青苒推到一旁,宁濯抬步上前,对着外面之人恭敬喊了声,“舅舅。”
来人正是郁家现任家主,郁时鸣。
宋弘之前就跟下人说过,郁时鸣是舅老爷,以后来了不用通报。
宋青苒压下心头的惊骇,顺势低下头。
听到宁濯说:“我这护卫以前没见过舅舅,先前多有冲撞之处,望您海涵。”
郁时鸣的目光在宋青苒身上停了停,很快便收回来,看向宁濯,“苒丫头有消息了吗?”
宁濯语含歉意,“目前只查到出事当日,出现在现场的有两伙人,一伙是北齐人,另一伙好像跟北山皇陵有关,其余的,还没有任何进展。”
郁时鸣拧了拧眉,“梁睿他们呢?”
“在岳父的暖阁里。”
宁濯说完,使唤一旁杵着不动的宋青苒,“宁九,进去通知我岳父一声,就说舅老爷来了。”
“不必。”
郁时鸣绕开宁濯,大步朝着暖阁方向走。
宋青苒和宁濯交换了个眼色。
宋青苒突然大喊一声,“舅老爷,天寒路滑,您仔细脚下。”
随后就跟在宁濯身后,折返回暖阁外。
一颗心是高高悬着的。
因为郁时鸣来得太急太快了,连下人都来不及通报。
她现在的小护卫身份,又不能突然做出什么举动来暗示暖阁里的那几人。
这时,宁濯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心。
宋青苒抬起头,宁濯已经把手收了回去,声音很轻很低,缓缓吐出两个字:“放心。”
宋青苒还是很紧张。
她站到门外后,竖直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郁时鸣刚落座,暖阁内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濯就打帘走了进来。
时间掐得刚刚好,掐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这一刻。
他走上前来,面上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把苒苒找回来的。”
梁睿、江喻白和谢云舟三人才刚起身给家主行了礼,闻言短促地相互递了个眼色,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宋弘听着宁濯的话,有些真相不用挑明就已经大白。
他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郁时鸣阴沉着脸,目光扫向梁睿三师兄弟,“让你们留在宋家保护苒丫头,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
“三个人守不住一个女娃,还有脸坐在这里喝茶闲聊?”
梁睿三人没有接腔,也没有为自己辩驳。
毕竟郁时鸣说的是事实。
如果他们保护得力,面具人就不会有机可乘。
可是谁能想到,幕后之人竟然是……
梁睿紧紧抿着唇。
他们师兄弟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尤其是江喻白。
先前宁濯在院门外和郁时鸣的谈话,他们都听到了。
后面小师妹喊着让舅老爷仔细脚下的话,他们也听到了。
当时他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直到宁濯进来,半点没提及宋青苒换了个身份的事。
几人才终于确定下来,郁时鸣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那位,神秘莫测的守墓人首领。
这个认知,让梁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弘率先回过神来,“时鸣,你也别怨他们,这些天为了找苒苒,三个小子没少奔波,只是凑巧你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府上而已。刚刚,我们是在商量如何对付那守墓人。”
郁时鸣一脸疑惑,“跟守墓人有何关系?”
“正是因为想不出来有何关系,所以才觉得他们出现在苒苒出事的地方十分蹊跷。”
宋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眶微微红着,衬得两鬓的白发愈显悲怆。
“苒苒昏睡了一年才刚醒,家门都没踏出半步就坐上了宣武王府的花轿,我实在想不出,她能怎么得罪守墓人。”
“正是如此。”谢云舟愤然接过话,“如果是北齐那伙人,动机尚且可以理解成为报复师公而来,可守墓人从不参与朝政,他们劫持了小师妹,目的何在?”
“家主。”梁睿看向郁时鸣,“其实整件事情的开端,是因为有人劫持了郁绯威胁小师妹,所以我想……”
梁睿话还没说完,郁时鸣就冷下脸来,重重一拍桌,“竟是那个逆子害了苒丫头?早知道我当年就……”
“舅舅息怒。”宁濯开口劝道:“不管如何,郁绯是苒苒的表弟,出于亲缘关系,苒苒想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时鸣。”
宋弘看了过来,老父亲的脸上憔悴万分,眼眶又红又沧桑。
“你别怨郁绯,都是我这当爹的没用,没能好好完成阿颜临走前的嘱托,照顾好苒苒。”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了几声,脸色越发苍白。
“苒苒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当爹的也不活了。”
梁睿、江喻白和谢云舟三人:“……”
门外站着的宋青苒:“…………”
这声音,这语境。
搁别人身上是演的不像,搁她爹身上完全不像演的。
一个白莲爹,一个绿茶娇,在各自的领域独占鳌头,她身边的这些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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