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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明月就没多少时间再嘻嘻哈哈地过日子了。
她只觉得怎样都睡不够,下课铃一响就会立刻扔掉笔趴在桌子上补觉。
尤其是中午的时候,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十有的同学都趴在桌子上睡觉,不然下午上课一定会困得要命。
这时候就t现出了少睡眠者的优势,b如明昀。明昀压根就不需要睡多少觉,即使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也能让他清醒得很。
刚过完年,还是春寒料峭的日子。但午后的yan光已经十分温暖,透过窗户覆在人身上,照得人暖和又舒服,忍不住地想要打哈欠然后睡一觉。
谢勋称之为春困。结果被梁姝接道:“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我觉得一年四季就没有适合学习的日子。”
把明月逗得笑个不停。
明月正趁着中午补觉,一旁的明昀也趁着这个时间把下午要上的课的知识点整理出来。他确实很忐忑,明月没有他也能做得很好,说白了就是怕明月真的不需要和依赖自己了。
这些高中难度的数理化知识点对明昀来说很容易,整理过后他就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收到的信息。
江家世代经商,在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和投资。江筝留下的产业gu份落到了明昀和明月手里,明昀对经商没兴趣,但是却没想到这些人脉能帮他个大忙。
这次明昀让宜州的人调查的事情是明嵩再婚的对象。
明嵩从来没有让新妻子与他们见过面,美名其曰是为他们着想,但明昀一想就知道,这不过是一种保护。不仅是保护他的妻子,也是保护他自己。
这更能证实明嵩的妻子并不是普通的博士生,能让明嵩抛下巨富江家的,肯定能给他b江家更多的助益。
而明嵩就是在学术圈,不难想到,他的妻子肯定有不一般的学术背景。
有了这个方向,查人并不困难,更何况他们的父亲又是这么鼎鼎大名的人。
所以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就给了资料过来。
明嵩现任妻子的父亲,也就是明嵩的老丈人,是中科院院士,各种名誉头衔一大堆,更不用说资历和成就了。
明昀看到这条信息就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收起了手机。
明月本来就睡得不熟,听到动静之后迷迷糊糊地歪过头,眯起眼睛看着明昀。
“怎么了?”
明昀换上一副笑颜,弯腰凑近她,低声道:“吵醒你了吗?对不起。”
明月摇摇头,困意也消散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重新趴回桌子上,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明昀。
“刚才怎么了?听到你好像在说话。”
明昀犹豫了一瞬,却还是低声将父亲的事情如实告知了明月。
明月惊讶了一下,她以为明昀会瞒着她的,但是他居然把整件事和盘托出了。
但惊讶之后就是沉默,她也ga0不清到底对明嵩是什么情感。说恨,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但说敬和ai,那确实没有几分。
除了这身血脉,明嵩与她和明昀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相处起来倒还不如陌生人来得和谐和融洽。
明月知道明昀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用意和目的,他既然想法子去查明嵩,那他肯定是要做些什么。
她多多少少能猜到明昀的想法,但还是有些犹豫。犹豫倒不是因为该不该算计父亲,而是她担忧明昀的处境。
“哥哥,我觉得…”
明月抬起头,看着明昀。
明昀的眼神一直都是如同无风的湖面那样平静,唯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泛起涟漪。他注视着她。
明月伸向他的手,微微用力握了起来,她看着明昀,眼神坚定:“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定会陪你!”
明昀愣了一下,随即反手也握住她的手掌,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
正午的yan光很暖,直直地拢在明昀身上,又轻轻柔柔地覆在他的心头。
在整个高三,最惶惶不安的时刻大概就是复习的时候。
三天一小测,五天一大考也成了常态。明昀倒是无所谓,他的朋友们却叫苦连天。
中午午饭后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空闲的,大部分同学一般都会选择趴在教室桌子上睡觉或者是刷题。
又一次考试出分后,谢勋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只是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这就把梁姝吓了一跳,又扫到他桌面上的物理卷子,心里了然。
所以中午午休的时候,她说什么都要拽着谢勋他们在学校里转转。
正是最舒服的季节,春光灿烂,生机盎然。
明昀很少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到处散步,他跟在明月身后默默走。忽来的风吹起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明月的长发也被吹起,胡乱地飞起来。
明昀顿了顿,他看着明月的背影。她畏寒,还穿了外套。但裙摆侧边被吹起,紧紧贴合着她大腿的曲线。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住脸避免柳絮吹在脸上。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变得柔和却又痴迷。只是追随着明月的身影,看她如同蝴蝶一样落到自己身旁。
明月抬起头问:“傻乎乎地站在这g嘛?”
明昀摇摇头。明月也习惯了他这个锯嘴葫芦的x子。
学校里有个长廊,于是大家就坐在了长廊旁的椅子上。
“烦都烦si了,感觉越复习考得越烂。”面对朋友,谢勋也忍不住抱怨起来。
明月和梁姝意外地感同身受,都默默点点头,一言不发。
“唉,不知道能考多少分。”梁姝收起了那副开朗的表情,一脸愁容。
“我懂,感觉题做得还不错,但的确分数意外地差,就很让人挫败。”明月也默默开口跟了一句。
虽然都是朋友,但是谢勋梁姝也很少要求明昀给他们讲题,毕竟他们都知道,明昀恐怕b想象中更忙碌。
“唉——”三个人默契地叹了口气。
明昀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有接话。他的确理解不了他们的困难,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替明月整理被风吹起的裙摆。
“不过明昀,你是不是不太懂我们的烦恼?”梁姝看向明昀问道。
明昀抬起眼睛,转过目光,接道:“嗯,但从学习方面,是的。”
紧接着他又说道:“但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别人能不能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理解你自己。”
很好,很像明昀会说的话。
谢勋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但出乎意料地却让谢勋的心突然变得平静。明昀的确是这样,他总能不矫情地说出很矫情的话。
明昀微微低下头,看着长廊的木板上斑驳的yan光:“不管是被理解,还是不被理解,都是别人的事。”
谢勋和梁姝可能不太理解,但明月却把目光凝在了明昀身上。
明月的确不知道明昀具t的计划是什么,但与明嵩扯上关系,明昀不可避免地会陷入不孝的泥沼。
许多来自明嵩的伤害与痛苦只要冠一个“父亲”的前缀,就成为了ai之深责之切的代名,只要某天决定不再忍受这场旷日已久的pua,就是忤逆和不孝。
说不出口的,说得出口的反抗和争斗都荒谬地成为了w点,而不是挣脱。
明昀虽然同理心弱,但却出乎意料地能够梳理人际道德关系。于是他把明月保护起来,为她打造了一个风平浪静的世界。
这是他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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