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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的映照下,不善面对直白言语的鲛人面色坨红,眼中却终于露出了孩子般纯粹的欢欣。
哄好祁柏,遂禾压着他,就地在那个有些硌人的贵妃榻上,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
美其名曰为他着想,秉承着检查身体的名号,中途遂禾却险些把他的大鱼尾逼了出来。
踩着祁柏发怒的底线,那些只听遂禾命令的水流终于停止深入,在遂禾的意念下如潮水般退走。
祁柏紧紧缩在榻上,无声松了口气。
遂禾拉住他的手腕,自身的灵力游蛇一样进入祁柏的体内。
灵力交融和借灵力给对方用不同。
灵力交融对于修者而言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倘若被灵力进入的那一方心存戒备,或者心念不纯,导致两种不同的灵力在他体内互相打架,被灵力进入一方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但祁柏嘴上不说,潜意识却表现着对遂禾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说自己属于遂禾,从来不是一句虚话。
遂禾的灵力在祁柏经脉中游走一圈,顺便帮他疏通不畅快的地方。
通过灵力交融,遂禾对祁柏身体的掌控也越发清明。
强行跨阶突破带来副作用已经消退,他体内灵力充盈,再过几日就可以试着继续高强度修炼了。
全程祁柏都乖乖缩在遂禾怀中。
两人身形相差无几,但近来他实在肉眼可见的消瘦,加上身体刻意蜷缩,竟然也有几分小鸟依人之感。
遂禾打开窗户,凉风习习,花前月下衬出两人影子交缠,不分彼此。
翌日清晨,遂禾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她正站在殿宇外的花园里,琢磨着是否在花圃中央加一个秋千。
另外宫殿始终没有名字,她已经定下清辉殿三字,打算择日请能工巧匠雕刻匾额挂上去。
正想着,迎面忽然撞上一人。
遂禾长眉微蹙,转瞬压下情绪,面不改色上前,“我的住所不许人和妖接近,你怎么闯进来的。”
她不在清辉殿时,会在外围设下重重禁制,不许妖入内,更不许祁柏出去,昨日她回到清辉殿,顺手抹去了紧致,不想被这家伙钻了空子。
沈非书听见遂禾兴师问罪的声音,一个激灵,有些心虚地对上她的视线,“我、我想见你,你为何始终不给回复。”
遂禾挑眉,有些好笑地说:“妖族许你住下是看在你有妖族血脉的份上,你在妖族住了没几日,该不会忘了自己还没有摆脱细作的嫌疑吧。”
沈非书被噎了一下,悻悻说:“以前、以前在正清宗,你还要叫我一声师叔。”
遂禾淡淡看他良久,扯了扯唇角,虚以委蛇道:“以前是以前,现在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师叔也无不可。”
“师叔找我有什么事情,大忙定然是帮不了,但小忙却可以说来听听。”遂禾说。
沈非书耳根微红,眼中浮现些许酸意,“你和祁柏仿佛关系很好。”
遂禾脸上的假笑收敛,慢慢说:“你费尽心思找到我这里,不如开门见山一点,节省时间。”
沈非书咬了咬牙,道:“在正清宗时,我也曾帮你化解程颂的为难。”
遂禾神色不变,“念往日些许恩情,我才愿意冒着风险默许你留下。”
沈非书被噎住话头,脸上委屈之意更甚,他跺了跺脚,见遂禾绕过他打算离开,他连忙说:“你不想知道沈域眼下修为几何吗,他吸食了很多人的灵力,不说别人,只说凌清师叔,她已经进阶大乘期,又是修炼无情道,灵力纯粹,只吸走她一个人的修为,沈域便不可同日而语。”
遂禾脚步停下,掀起眼皮,审视着沈非书。
沈非书没有气馁,他扬了扬下巴,忍着羞耻问:“想知道吗,和我睡一晚。”
“?”遂禾愣了下,转瞬气笑了,眼神如同看病人一样,“你没事吧,胡言乱语什么。”
“我认真的,”沈非书咬牙,“我不会比祁柏差的,一定让你满意,随你怎么玩都行。”
“啪。”
掌掴声忽然想起,沈非书被打得侧过头去,左边脸颊顷刻高高肿起。
沈非书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
遂禾面无表情,“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滚。”
沈非书表情有些狰狞,“祁柏究竟有什么好,从小到大,你们皆更喜欢他,沈域是,你也是,当初你只是一个金丹,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我偷听了沈域和那个修者的对话,我知道死掉的那个老修者和你有关系,所以我才冒死去拿了他的遗物。”
“我究竟哪点没比过祁柏。”
遂禾静静看着陷入魔怔的沈非书。
她知道沈非书在想什么,从前在正清宗,私下里她费心研究过正清宗的人物关系网。
沈非书和祁柏年岁相差不大,但因为有祁柏珠玉在前,加上沈域残忍的计谋,从小到大,祁柏总是受到更多的瞩目,尤其是亲生父亲绕过沈非书,将正清宗宗主之位留给祁柏,这无疑是向天下人宣布,沈非书天资愚钝,不堪为重用。
她了解沈非书的心性,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成了沈非书比较高低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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