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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你,在那里做什么,刚才让你停下为什么不听?”他拧着眉,眉眼间满是被无视的不悦。

遂禾原本没兴趣看他与人争吵,龙肆下一句话却让他成功停下了脚步。

“你是谁,我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

遂禾双目微眯,拨开遮挡视线的枝叶,看了过去。

那是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看着十几岁的模样,寡言少语,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少年听见龙肆的话,静了半晌,缓缓转身,露出全貌。

遂禾扶着枝叶的手骤然缩紧,脸色阴冷下来。

这人竟然有一张和祁柏相差无几的脸,若是祁柏转世不出差错,甚至连他的年岁也对得上。

少年沉默看着龙肆不说话,龙肆便以为自己被忤逆,脸上怒意更甚,“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

龙肆不悦地上前,“问你话呢,你是谁,我怎么之前没讲过你。”

他因着应龙族强悍的血脉,在年轻一代的妖族中很有名头,妖族的幼崽他都熟记于心,但从来没见过眼前这个怪异的少年。

龙肆正想再问,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温和女声。

“龙肆,你在做什么。”

龙肆转头,见是遂禾,杏眼瞬间睁大,“遂禾姐姐,你,你听了多久。”

遂禾似笑非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听了很久。”

龙肆见自己盛气的模样被遂禾看见,脸色微白,“怎么也不说一声。”

遂禾没理会他,有些冷凝的视线落在少年脸上,“你不是妖族的人,怎么进的妖族腹地。”

少年有些懵懂地对上遂禾审视的视线,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说完,他伸手摸上绑在头上的绷带,“我好像忘记了一切事情。”

龙肆不悦,“那你记得什么。”

少年没有回应。

遂禾看了半晌,心中有些发笑,确实是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太像祁柏,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都拿捏得很到位,不是非常了解祁柏的人,是装不出来的。

若非已经找到真品,乍然碰上这个赝品,她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辨别真假。

遂禾扯住欲要上前的龙肆,温声道:“这个人我认识,你娘亲在寻你,你先去找她看看有什么事。”

她三言两语打发走龙肆,等附近只有她和少年两个人,她的神色便莫名几分。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遂禾问。

少年看她半晌,摇头。

“为什么要来妖族。”

仍旧是摇头。

遂禾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向他招手,“来。”

少年果然听话地走近她。

遂禾盯着他那张天下难找出第二张的脸,唇角慢慢压直。

下一瞬,两人齐齐出手,这次遂禾用的是凤还刀,与少年短刃相接,三招之内,遂禾手腕微转,使了个巧劲,挑落对方的兵器。

少年有些愕然地抬头,遂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长刀横扫而来,利落地划过少年的脖颈。

碰——

少年应声倒地,双目圆睁,转瞬无了生息。

随着少年咽气,支撑少年行动如常的灵力转瞬消散,没了术法遮掩,露出了灵力幻象下的木制内壳。

“原来是个缩头乌龟。”遂禾扬起眉梢,发出一声嗤笑。

她站在木偶的残骸旁,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藏得倒是谨慎。”

/

遂禾交给祁柏那件法衣的当晚,祁柏就缝好了,他却迟迟没有交给遂禾。

鲛人可以织水成纱,也只有鲛人能用针线缝制鲛纱,这是血脉中传承下来的天赋,遂禾的师尊,应该是一只鲛人。

他身上也有鲛人的血,但太薄弱,薄弱到无法化形。

他和那位师尊相比,实在相形见绌。

但就是他这样的存在,却贪欲旺盛,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存在。

他想要,得到遂禾。

哪怕只是一时,他也想得到。

大概是魔域太凄冷,所以乍然遇到能暖自己的人,便抛却从前可笑的坚持,想要不管不顾,飞蛾扑火。

他甘愿被火烧死,前提是这把火烧得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祁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接连几日,终于下定决心抱着衣服出门。

但他去的时候不巧,隔壁的竹屋屋门紧闭,遂禾不在屋子里。

他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等晚上再来。

“祁柏。”

祁柏凝眉,转身看去,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仙风道骨的男人。

男人脸上不显老态,相反称得上俊秀无双,却有一头银色的发,因为和遂禾一样,令祁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有些戒备地问:“你是谁。”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笑意微敛,“真是你,怪不得遂禾能一眼认出来。”

祁柏心中戒备更甚,默不作声后退一步,兽瞳不着痕迹眯起,“阁下是谁,我们似乎从未见过。”

男人脸上不见怒意,淡声说:“为师教过你,做人不可忘却师门,怎么,你连师父也不认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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