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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诗明脸色有些泛白,罕见地咨询了赋云歌的意见。

赋云歌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东方诗明,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来了,那么总不能空手而归。”

早晨的微风携带着几点花香,凉凉的沁人心脾。东方诗明长长吸了一口气,精神舒爽了不少,这才把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垂了下来,站直晃了晃脖子。

“同感。”东方诗明与赋云歌四目相对。

“如果阻止了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忧虑了。”

…………

而在朝云街埠,崇道成等人此时正在大商馆内部,与馆长仔细商议此事。

“大商馆拍卖厅历经风雨数百年,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中止拍卖。我个人不认同这种近乎侮辱性质的号令。”

馆长的声音在厅堂的屋梁上回荡着。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在大商馆背后操控了近五十年的男人,那双精明的眼睛比老鹰还要锋利。

手底是他毕生致力的产业。而现在他们却要让他因为什么流氓地痞之类的原因中止即将进行的拍卖,他自然不愿意答应。

“如果拍卖会中止,那也就代表着我们大商馆,乃至朝云街埠的失信。”

“生意人诚信为本,让我中止拍卖,无疑就是拿着大商馆的百年声誉往地上砸!”馆长说话说得有些激动,腾出一只托着茶托的手一遍遍捋着胸口,“真是前所未有的侮辱,让大商馆接受这样的践踏,还不如让他们来直接侮辱我个人。”

几个下属连忙给馆长顺气,又拍又打。崇道成看着面前这个傲骨铮铮的老人,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无奈。

馆长看了崇道成片刻,眼神渐渐又缓和了下来。

他抓起倚在桌子一旁的龙头拐杖撑起身子,缓缓踱了两步,又说:“算了,我也不会简单地意气用事。毕竟朝云街埠也是大商馆的下设产业,我会好好思考。”

“另外,这次拍卖会的最大黑马,居老先生的意见我们也不会不听取。书信已经发送了过去,如果居老也认为中止开展拍卖,那大商馆也会做出相应的配合。”

片刻后会议结束,崇道成等人离开大商馆,往醉尘乡家的方向走去。

公孙探与崇道成走在前面,都晓得这种让步已经是大商馆的底线了。虽然说不上好的结果,但好在还有周旋的余地。

朝阳下温暖的微风无比和煦,远山点点青翠的绿意与透着粉红的花海令人神往。

醉尘乡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坐在躺椅上观光晒太阳,慵懒又怡然自得。

一品红梅来到之后,醉尘乡家为数不多的茶筒被喝了个干净。这时候他又捧着热气腾腾的茶壶走了出来,一边还拖着一只马扎,在桌子旁展开坐下。

醉尘乡斜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但懒得说话。

一品红梅很享受似的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地品茗,清茶的香气幽幽飘到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给我拿个杯子。”醉尘乡半天终于舍得开口了。

一品红梅刚打算起身进屋灌热水,听他这么说,笑着反问:“你不是不爱喝茶?”

醉尘乡却只是微微转了一下脖颈,没有搭理他。一品红梅自得地笑着,转身进屋去了。

这时,崇道成等人刚好回来。大门没关,他们就直接进来了,见到醉尘乡,他们就扼要地给他说明了洽谈的情况。

“嗯……嗯。”醉尘乡拍着藤把扶手,若有所思。

“昨天那两人又不在么?”崇道成环顾了一下。

“派他们去巡视朝云街埠了。”醉尘乡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嗯……就洽谈结果来说,这确实是意料之中啊。”

“我们应该做出两手准备才行。”崇道成说。

醉尘乡想了想,眉毛轻轻挑了起来,眼神捉摸不定。

“是。”他扭过头去,眼瞧着青黛色的屋瓦,“好多年了,这个地方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

匹马庄,赋云歌两人随走随打听,逛到庄口,却是鲜有收获。

“他们隐蔽得倒是真仔细。”赋云歌挠着头长吁短叹。

东方诗明看着前面商衢热闹的人群,皱眉道:“别灰心,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这时候,远远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怪叫:

“哎哟,怎么又是你们俩啊?”

两人转过身去,发现是昨晚那个闲汉铜牛。

他今天还是穿得破破烂烂,推着一架简单的藤枝轮椅,上面坐着的肯定就是他的老娘了。看这架势,他是在陪老娘散心晒太阳。

他老娘眼神昏昏沉沉的,瘦骨嶙峋得不成样子,脸上的皱纹像是老树龟裂的树皮纹路。

赋云歌不想当着他老娘的面和他闹腾,何况现在他们也没有时间跟他纠缠。但铜牛显然不很买账,依然嚣张地叫着,语言龌龊粗俗。

“你……好自为之。”赋云歌不愿意招惹他,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

谁料铜牛越叫越精神,无理占三分。那嗓门比敲锣还震耳,远近的路人都纷纷侧目来看。

赋云歌和东方诗明见状,都苦笑着咧咧嘴角,打算尽快离开。路人的眼光越聚越多,再让他继续骂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候,突然听到他老娘哼哼了一声:“……牛儿!”

这一声,对铜牛的影响比敲钟还管用。

他老娘的语气虽然非常薄弱,但显然是不高兴的口气。铜牛听到是老娘生气,就很懂事似的立刻噤声,一句也不敢再骂了。

“哎呀?”赋云歌听到骂声在铜牛老娘的一句哼哼之后戛然而止,有点惊奇地转身去看。

这时的铜牛已经慢慢躬下身去,用他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老娘的肩膀,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接着,他顺从地调过轮椅的方向,慢慢推着老娘就离开人群了。

东方诗明也有些惊异,愣了半天,“扑哧”笑了出来。

“好在还有个能管住他的人。”赋云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说。

“铜牛向来最听他老娘的话。每次他撒泼打架,我们就会把他老娘请出来。”

一个声音从两人身下传来,吓了两人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是在庄口石碑旁坐着的一个老汉说的。

“所谓一物降一物啊。”东方诗明淡淡笑道。

谁料,老汉却哀愁地摇了摇头:“可是,他老娘还不知道能再镇压他几天了啊。”

“为什么?”赋云歌吃惊道。

“他老娘……犯有严重的哮喘病,年纪又大了。”老汉摸着下巴长短不一的胡茬说道。

“这几天晚上,他老娘犯病越来越厉害,每次我走过他家,时常听到他老娘半夜不住地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一起咳出来一样。”

“哦……”两人都有些感慨。

赋云歌眼睛看着老汉,突然问道:“对了大伯,你说你每天晚上都会经过他家?”

老汉刚刚忧伤的神色顿时烟消云散,又哈哈笑道:“是啊,大伯我是打更的。”

赋云歌与东方诗明都心中一跳。

两人一起围上前一步,睁大眼睛问:“大伯,这几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异样?”

老汉被两人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但毕竟是见得多的老人了,头脑很快想了起来。

“大伯,怎么样?”

过了片刻,赋云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闭着眼睛细细思索的老汉,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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