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一章 春来,穿越之驿丞,枫香,思博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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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凯复的文人情怀上线,等着阮白来几句煽情的,结果就看到一个木着脸的少年:“没了?”
阮白不解:“行李已经检查了三次,没遗漏的;羊油给了你三罐;烙饼两摞;要办的事情也已经列好给你了。还要什么?”
田凯复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袍子,感觉心口拨凉拨凉的,禁不住问:“真没了?”
阮白突然一警醒:“没钱!我真没钱!”
谁跟他说钱了!田凯复不忿,看了看左右无人,还是压低了声音才道:“阮兄放心,田某此去定为你和世子的事情斡旋。敏公主不足为虑。世子也不是我,你得世子看重,世子定会护你周全。”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阮白后退一步,让开距离让田凯复上马,扬声招呼了一下曹达:“曹大人,上路了!”
闻言赶紧跑出来的曹达狠狠瞪了一眼阮白。臭小子,什么上路不上路的?别以为仗着背后有个千户就能横行霸道。
阮白:“曹大人,下次再有鸡仔帮我留心着。”
曹达这回过来,还带了一窝鸡仔。农林牧副渔,一样样都可以慢慢发展起来了。
驿站的生活不好过,哪怕是五等驿的乐阳驿也是一样。不过乐阳驿到底周边的人更多,经济比顺阳关这种纯粹的军事堡垒要发达一些,物资也多。曹达并不介意干一点倒卖的生意,哪怕是赚几个路费的辛苦钱。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他这种底层的小官小吏,又是在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的来处。曹达虽然看阮白一百个不顺眼,但是并不介意多一个有钱的邻居。
阮白送走了曹达和田凯复,转身回屋,说道:“路上的雪都化了,抽空回家看看吧。”
听到的人心里面咯噔一声。回家看看是应该的,可是老爷说这话的口气,怎么感觉是像要他们一去不返似的?
回家,这是一个萦绕在所有人心头,但是始终不敢有人提起的话题。
所谓的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他们当初亲眼所见,还是后来陆续从其它途径得知的消息,都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他们必须回去看看,听说有人逃了出去,或许自己还会有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顺阳的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渐渐融化的雪水只是让温度更低,道路更加泥泞难行,一些地方结了冰,早上跑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到。
即便如此,还是得回去,哪怕是步行。
两辆牛车,上面全都装载了满满的祭祀物品。
牛车走得很慢。从荒驿到周边的村镇,并没有像样的路。他们一路还得慢慢把路清理出来,遇到坑洼的地方,得想办法填上铺平,防止车轮陷进去,或者是牛车倾覆。
心里很焦急,但是……近乡情怯。
楚昊派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过来,自己却完全走不开。曹大人看中了那些军容军纪的东西,因为不涉及具体的练兵,他就毫不客气地跟楚昊开口了。
过年的时候,哪怕是军汉也比平时要有时间得多。在街上一转悠,楚昊手下的兵就显得鹤立鸡群——干净整洁,还没有那些跳蚤之类。明明穿的是一样的东西,怎么走在一起,自己的兵就跟个叫花子似的?
于是,楚昊被抓了壮丁。
阮白对此一点都不留恋,得到了周七的村子位置后,他就带着人出发了。
两辆牛车在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就分开了。村镇集中在两个方向。
经过一个冬天的锻炼,步行一个上午,对他们来讲不过是热身。
阮白把他们一个个放下,因为人多,路也不好,放下的地点距离各自的村子都还有一段距离。他们不得不背上行囊,独自到村子里。
最后牛车上停留在一片残垣前。
阮白从牛车上跳下来,三个随行的士卒也跟着从牛车上将东西搬运下来,然后自发将车子从牛身上卸下,一个人去拴牛,两个人开始搭建帐篷。
几个姑娘家身后都派人跟了保护,留到跟着阮白到周口村的就只有这三个人。这三个也是楚昊的亲信,除了有些沉默寡言之外,也没什么缺点。
这一路不算太远,若是赶路,倒是可以早出晚归,但是算上一路上的各种绕弯以及祭祀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的。所以,阮白约好了第二天再去接人。
在来之前,阮白已经对做足了功课。一个鲜少对外交流的村子,也没有多么复杂的人物关系。从官府得来的记录已经足够,从踏上这片土地起,他就能知道哪一块是谁家的地,哪一片是谁家的屋。
周口村,整条村的人都姓周。不过哪怕在这条村子里,周七家也算得上显眼,就因为周七他娘很能生,一连生了七个男丁,还个个都活了下来。伴随着上面兄弟的成亲,周七家的一片屋子哪怕就剩下个墙垛,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哪怕再简陋,还是比别家的屋子要显得密集得多。
祭祀的活计,阮白唯一有的经验就是跟着他那师傅过年的时候折腾两下,余下的就是最近看着楚昊弄的。
入乡随俗,再说丽娘给准备的祭祀用品,显然也是根据当地风俗来的。所以,剩下的就是依样画葫芦。
东西摆放齐全,然后等待吉时,焚香祷祝。一坛子酒,一大半喂了土地,剩下一小半给三个军汉一人一盅。
酒液中有股明显的酸涩,显然不是什么好酒;但已经是顺阳能买到的最好的酒。
三个军汉看阮白自己没有,都不敢喝,半晌憋出一句:“阮大人,这不合规矩。”
“让你们喝就喝。”他这具身体年纪还不满十八,未成年不能喝酒,不造么?再说那闻着像抹布水·浓汤版的酒,谁要喝?
十五岁的少年,比寻常的孩子还要瘦小一些,浑身被上好的皮裘裹得像只白乎乎的球一样,露出的脸比羊毛还要白上三分。这会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模样像是在发怒,但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像是硬要装大人的小孩儿一样。
三人一边心中好笑,一边也慢慢将温过一遍的酒喝下肚。他们这种军汉平时是没有酒喝的,自己能攒上几个钱,也舍不得买酒。不过他们一喝也喝出不对来。
阮白眯眼一笑:“我加了颗腌梅子。”说着,他把酒坛倒了倒,一颗腌梅子掉落在他的碗里,然后自己吃了。这腌梅子还是胡商送年礼过来的时候,私下给他的。零食哎,在这种不毛之地他竟然还能吃上像样的零食!必须藏起来,谁都不给吃。
腌梅子酸甜,中和了酒中的酸涩,竟然让三个军汉都觉得十分不错,纷纷在内心感慨,到底是大人,真是会过日子。这么会过日子的阮大人,竟然会是从这片村子里出来的?不过人家阮大人跟千户大人要好,应该是从千户大人那里学区的吧?听说千户大人可不是普通的猎户,据说户,据说来头不小。
村中无事,简单吃了饭,阮白约略转了一圈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两顶双人帐篷,阮白独占一顶,剩下的一顶三个军汉轮流值夜,中间一簇篝火,木柴燃烧的声音哔啵作响。
哪怕有帐篷,野外宿营也谈不上舒适,阮白也不习惯那么早就睡,但是奇异的,他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哪怕灵魂换了,身体还是记着故乡。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半山高。阮白从铺了干草和羊皮的床铺上醒来,整个人还有些懵懂。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少年活泼可爱,被奶奶悄悄塞上一块糖;调皮捣蛋的时候,被娘抄起棍子就抽。少年渐渐长大了,开始会对着姑娘们脸红,跟着家中的兄长们一起下地干活。农忙的时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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