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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要去回忆她上辈子真心高兴的模样,也有些模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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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担◎
乌苏与大宛历来交好, 听闻乌苏平定了内战,消除了叛军,大宛特地派使臣过来庆贺。
所带的礼物虽不算贵重, 但也别有心意, 是几大筐新鲜的时令瓜果, 邀请乌波在书信中提及的大偃朋友前去品尝。
这其中有向大偃主动投诚的意思, 太子欣然接见。
宁澹负着剑, 陪同沈遥凌一道在外考察。
古北道已归大偃所管辖, 按照魏渔的规划,这条官道将衍生出几条分支,还需要修筑三条障塞亭燧, 从而使其北面构成一条完整的防线, 这是防御北戎南侵、保护商路要道的屏障。
宁澹屈起一条长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沈遥凌的小册子和竹笔, 沈遥凌在旁边一边想一边提要求,宁澹就根据她的要求规划要塞,画在纸上。
那个小册子本就为了方便携带,裁得比一般的书本要小一些,平时沈遥凌用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但现在放在宁澹的手掌中,看起来简直小得可怜。
沈遥凌看着他写写画画,不自觉就出了神, 直到宁澹停下笔,她还在目光直直地发呆。
宁澹回头, 就看见沈遥凌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她眼睛很大, 瞳仁很圆, 眸子里时常有一股藏不住的机灵劲和韧劲,所以当她发呆的时候也一眼就能看出来,非常明显。
她哪里是在看画,分明是在看他,恐怕她自己还未察觉。
宁澹目光更柔和了几分,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一下沈遥凌的额发。
沈遥凌被他一碰,好像一座泥塑突然有了神智,惊醒过来,问他:“你干嘛?”
她警惕的样子,好像是宁澹故意捣乱,宁澹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她。
他的视线莫名缠绵,好似眸中有春雨江南,杨柳堆烟,沈遥凌愣了一下,心想他又在发什么疯,便移开视线去拿他手里的册子。
宁澹单手合上册子,不让她看。
沈遥凌下意识去抢,脚下被轻轻绊了下,整个人栽倒在宁澹腿上。
他们本来是顺着大路信马由缰,最后停在一处无人的草坡下。
此时白色骏马在山坡上自顾自地吃草休憩,和风从那一头吹来,拂过他们的头顶,宁澹发梢微扬,间或夹着些许青黄色的草叶。
沈遥凌胸腔跳得很缓,时而夹杂几声重重的心跳,她抬起手攀在宁澹肩上,借力坐起来,和宁澹视线齐平地对视。
过了须臾,沈遥凌手上使力,按着宁澹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耳侧能听到宁澹心口里的胸腔跳得很快,然而他的表情看上去,却还是那么淡然,仿佛悠然自得。
沈遥凌挑了挑眉。
草地里路过一只小黑蚁,沈遥凌伸手把它捉起来,放到了宁澹的额头上。
宁澹眉心觉得痒,下意识地皱眉,想要拂掉,沈遥凌却按着他的手不让动,显然是有意要“报复”回来。
宁澹便也不动了,甚至控制着自己连脑袋都不摇一下,免得把那只小虫晃了下来。
小黑蚁晕头转向,顺着宁澹的额头爬到鼻梁,又从鼻梁爬到嘴唇,沈遥凌饶有兴趣地观看,她的目光随着丝丝麻麻的痒意一路爬向喉结,眼见着小黑蚁要爬进宁澹的衣襟里去,沈遥凌才好心地抬手挥了挥,帮他赶走了那只小虫。
她的玩闹终于结束,宁澹似乎是得到“可以动了”的许可,倏地抬手,将沈遥凌更加拉向自己,捧着她的面颊,亲吻她的下颌。
两人回程时已是黄昏,沈遥凌将宁澹绘制的防线规划图整理出来,重新画了一张,交给了太子近臣,打算明早去找太子详秉。
然而翌日到了殿前,便听见太子训斥下人的声音。
沈遥凌顿了顿,犹豫地停住脚步,站在了门外。
眼下似乎时机不巧。
沈遥凌正打算离开,太子却主动召见。
“等很久了吧?”
太子坐在高位上,又露出了那个与陛下肖似的和煦笑容,一点也瞧不出方才大发雷霆的样子。
沈遥凌恭谨垂首,却有些跑神地想着。
太子将陛下看作榜样,因此想事事与陛下相仿。
然而他本性之中的敏感易怒比陛下更胜一筹,难以掩饰。
殊不知马与驴虽然皆是四蹄一尾,在旁人眼中却差异极其分明。
当太子自以为与陛下已经十分相似,却得不到旁人对陛下同等的敬畏时,自然会生出恼怒。
“你昨日送来了一幅画卷?”
沈遥凌点点头:“是要向殿下禀报筑路之事。”
她将向太子禀报详细规划,包括所需要用的银钱,以及人力物力。
从那日太子对老师的反馈来看,沈遥凌已经知道太子对于这条商路并无多大兴趣,因此,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然而,太子却并未如她所想的那般,找理由推拒。
他的表情看起来,甚至都没有听得太仔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的。
沈遥凌放下手,思索着还有没有必要重新说一遍的时候。
太子却忽然开口:“你知道宁若渊为何要跑到西域来?”
沈遥凌一怔。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然而太子看起来确实是在等着她的答复,沈遥凌只好斟酌一会儿,老实答道:“陛下派遣宁副都护来协助乌苏。”
太子笑了两声,笑声发沉,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再开口,又是话锋一转,绝口不提先前的话。
“孤这几日与乌苏王聊过了,协助乌苏之事你们几个都出了力,但受封赏的就只有宁澹一个,难道,你们不会觉得不满?”
沈遥凌头埋得更低:“赏与不赏都是陛下的恩典,臣怎会有所不满。”
太子摆摆手,似是懒得听这些话,从高位上走下来,一直到沈遥凌的近旁。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孤不说你应该也懂。孤对你也有些了解,在太学时你对宁澹有意,但宁澹对你爱答不理。直到你与魏渔合作写了《西域论》,又去了一趟阿鲁国回来,宁澹忽然要求娶你为妻。”
太子转头看她:“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沈遥凌不知道,这位储君怎么会有闲心关注这些私事。
她没吭声,好似听不懂他的意图。
太子接着循循善诱。
“宁澹此人眼高于顶,原先看不上你,现在热心追求,无非是对你别有所图。你这样帮他悉心谋划边防之事,最终的功劳可都是算到他头顶上。不瞒你说,陛下对宁澹十分看重,若是他有功绩在身,日后封王封侯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你于他而言再无价值,他还会这般待你?”
沈遥凌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太子笑笑,语气和蔼。
“你尚且年轻,不懂得男子是需要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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