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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颠簸簸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山野,在许多个恶梦交错的昏睡后,黎夜儿疲惫地幽幽醒转。“这里是哪儿?”黎夜儿似是睡了许久,全身骨头酸软无力。素手轻轻掀开了布廉,漫天风沙的黄土路挡住了她的视线,却也勾回了幼年的记忆。这地方好熟依稀是梦中曾来过,又像是她实在踏过的黄土坡在这个地方,曾经回荡涡娘教她的小曲儿她忆起了,这里是她小时候归家必经的小径哪。她想念的家乡,一点儿也未改变倏地,忽起的思乡情绪被浓浓的疑惑所取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着自己,犹记得自己因为心酸难过而逃离了凌云山庄,在纷飞的雨中跌坐在地,接着有个人靠近了她,在她嘴上捂了块白布,然后“你醒了?”马车不知何时停下了,布幕被来者翻起,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在她眼帘。“凌庄主?”那张在她昏迷前眼底有着鬼祟不怀好意面孔的人竟是慈祥待人的凌云山?“你想做什么?”她尊敬这位长者,但怎么也想不到,将她掳掠而来的竟是这位看来最无害的人。避少阳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真是太单纯了。凌云山阴森地笑道:“找你来帮我做件小事。”“我不认为自已可以帮你什么。”她想撇过头去,却让他硬生生扭了回来。“黎家庄留下你可不是要你白白送命的!”他笑得教人毛骨悚然。“黎夜儿姑娘。”“你”夜儿愕然。凌云山为何知道她的身份,就连她来自黎家庄之事都清楚?不可能的,这些事除了姨娘与亲近的人外,根本没有人会得知!“很意外?”他抚须笑了笑。“我是你去世爹娘的挚友,当然知晓你,呵你知道自己还有个兄长吧?”夜儿愈听愈惊讶。“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兄长尚在人世?”怎么可能呢?大哥与爹娘同行遇害的事实在她幼小的记忆里转了又转,难道老天仍可怜她,让她可以拥有个亲人吗?她忍不住狂喜起来。“没错!他人仍活在世上,你很想见他吧?”凌云山因抓住了她的弱点而窃喜。“我是想,但我更了解,你不可能毫无所图的帮我。”黎夜儿发现了他眼中异样的光芒。“你很聪明。”她冷淡地回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应该的。”真是讽刺,与其得伤痕累累地学会看透人心,她宁可永远保持心境澄明而不受污染。“你想要什么?”无权无势的孤女,凌云山掳来她是想要求什么?“简单,我要你为我拿出里头的东西。”凌云山身体退了开,黎夜儿此刻才发现原来马车停在林木掩绕的山坡前,虽然荒僻少人烟,但仔细往里头一看,草丛里似乎还有道门。“这里是?”“当年我与你爹计画合伙运送一批珠宝至京城,结果在中途黎兄夫妇就因意外丧生,而这批宝物也暂时被隐藏在这里。多年以来,没人知道如何打开这道锁。”凌云山小心忍住话中的咬牙切齿,说出事先拟好的一套说词。这道锁封了他朝思暮想的珍宝奇物许多年,让他忍耐到现在,他势在必得!“你认为我爹会将开启宝库的方法告诉我?”“不是认为,是肯定。”那只老狐狸考虑周密,既然黎霄那小子不知的话,那关键肯定就是黎夜儿了。“若是我不愿呢?”夜儿试探问道。虽然不知他所言究竟为何,但以她的直觉,里头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由不得你!”凌云山恼火,硬将她拽下,虚软的身子撞到路上的碎石,≈ap;ap;x5f88;≈ap;ap;x5feb;地瘀了整身。“你也不希望唯一的兄长会发生什么不幸吧?”他要胁她。“我如何知道你不是骗我?”夜儿忍着全身疼痛,无惧地望向他歹毒的嘴脸。“不用害怕,我凌云山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只要你好好地听从我的话,说不伤害你就不伤害你,事后,我就会告诉你你兄长人在何处。”凌云山说得句句诚恳,却让夜儿恶心想吐。说什么君子呢,以挟持达到目的之人如何称君子?“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黎夜儿困倦地闭了闭眼,再张开。“可以让我想想吗?我需要回忆爹曾告诉我的方法。”不敢尽信他的话,她只能拖延时间,多想想这其中的可疑之处。“可以。”他很爽快地答应,谅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家,想必也不敢跟他斗。在黎夜儿闭目的时候,凌云山得意地冷笑。等到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入他的财库后,黎家血脉就没必要再留下≈21704;≈21704;!最后的赢家还是他!沉闷的夜,正无情地吞噬方寸光明。这里是黎家庄,她荒废颓圮多年的家黎夜儿秉烛抚过记忆中一处处充满欢乐的亭台楼阁。“爹、娘,我好想念您们哪!”真怀念!年幼的她似乎只要快乐的生活,别无困扰,不似现在,心头上的重重疑云笼罩,她就快要透不过气了。她摸触爹爹最常坐的案桌,那上头的墨渍是如此清晰,即使蒙上了尘。爹,凌云山真是您的挚友吗?前尘往事她从不知,无法去分辨凌云山话中的虚实。若他真是爹爹古物珍玩生意的合伙者,有这样一批庞大的财物存在,怎可能姨娘从未告诉过她呢?而,哥哥仍活在世上的事实怎又无人知晓?除了凌云山该相信他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凌云山似乎已经是所有疑云的关键了,她若想找回所有过去与唯一的兄长,就得与他合作吧?但,她真的记不起爹爹曾告诉过她有什么开启宝库的方法呀。哀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额际,夜儿叹了一声。“唉算了,别去想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方法,缺少的不过是一把钥匙吧”等等!对了!钥匙!黎夜儿猛然记起爹爹系在她脚踝的金炼上,那雕塑奇特的钥匙形坠饰,当时在山洞中,阳哥哥还玩笑似的说它很有可能是什么宝库的钥匙她在亭台上伫足,依着石椅坐下,快速地解下系于脚踝的炼坠,仔仔细细地思忖着。没错!≈ap;ap;x5f88;≈ap;ap;x53ef;能就是它了。没想到爹爹真的将宝库的钥匙放在她身上;也许,姨娘也是知悉的,否则就不会殷殷嘱咐她不可随意将它解下了。既是那么样的重要,爹爹当初认何不将它直接交予凌云山,毕竟他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交托他总此交给一个小娃儿还保险吧?除非,爹爹也防备着他!这样的想法让黎夜儿心有所疑虑,隐约感觉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单纯,或者一个恐怖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形成难不成,凌云山是杀害她一家人的凶手?!突地,一阵暗香传来,窜入了黎夜儿的鼻息,使她意识愈来愈模糊,她握紧的手渐渐松了,而坠饰掉入来者张开的大手中。恍惚中,她看见了他温暖和煦的笑容。“凌霄”那真挚疼爱的模样竟像是幼年的哥哥暗香沉沉地飘散,混合着一丝血腥的气味,在黎夜儿的回忆里纠缠。在那个小小的角落,她瞧见了一个小女孩儿,蜷成一团在床铺的边缘流着泪。熟悉的小身影、啜泣的声音那不就是小时的自己吗?爹、娘、哥哥,夜儿好想你们啊你们在哪里黎夜儿悄悄注视着床上孤单可怜的身影,她声声的啜泣引起自己内心极力掩藏的失落。别哭啊,小夜儿她想开口安慰小女孩,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声,眼看着小女孩儿愈来愈难过,她却无力帮助。好痛、好难过我要爹娘我要哥哥要哥哥扮哥“夜儿,你醒醒!”梦境之外,有人在唤她。是谁“绿罗裙儿,快醒来,醒过来!”这个嗓音,她听过,在哪里呢?夜儿看见了哭泣的小女孩抬起了头,望向朝床边走来的少年,露出了微笑阳哥哥,你来啦“阳哥哥”是的,只有她的阳哥哥才会用那亲昵的小名唤她。床畔那对人儿渐渐在她的眼前模糊成一片,夜儿缓缓地睁开了眼,她微弱地开口:“我在作梦吗?”“你作了恶梦。”见夜儿终于苏醒,管少阳以吻抚平她纠皱的眉心“我在这儿。”避少阳将屏息许久的忧心化成一声深叹。他不敢回忆方才自己经历的是多么漫长又惊恐的等待,见她一动也不动地卧在床榻,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他差点就以为失去了她。“感谢天,你终于醒了。”“你怎么来了”黎夜儿来不及佯装不悦的脸色,管少阳就将她重重地拥入怀中,鼻尖与她厮磨,用难以忍受的心慌去熨贴她冰冷的唇。
“就这样失去了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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