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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历四万年,妖族王室发生内斗。
妖王生死一线,王室四子皆爆发不小的斗争,同时还得防着其他妖族崛起,属于是内忧外患。
妖王叹了口气,眼眶深陷,无神地看着床顶的纱幔。
他一生造诣不说多少,但是也都可观,就拿妖族多年战乱来说,是他一手压下去的,不然妖族哪来今日的和平日子,那些小妖肯定死伤无数。
但是最终没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
胡言翘着二郎腿,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自己的老子,咬了口手里的果子。
“你要叫我来是为了看你发呆的话那我走了,浪费我时间。”胡言并不亲近自己的父王,他的所有教育都来自自己的母亲,他活了一千多年,跟自己父王私下谈话的次数不过百,谈心更不用说了,一次都没有。
他对自己父王也没有什么尊重可言,唯一值得一说的是,他算是听话的。
毕竟王室四子,只有他背后没有人,没有参与他们的夺位之争,妖王的人找他都是在西山上的果树上找到的人。
好半晌,妖王才颤抖着嘴唇开口:“老四,你是个好孩子。”
“我当然知道我是好孩子,我娘把我教的好,不像你那几个阳奉阴违的东西一样。”阳奉阴违的东西,讲的是胡言的三个哥哥。
妖王妃子不少,但是子嗣只有四个,胡言的母亲没什么背景,只是一个小妖,生下胡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重视,而胡言自然也受尽冷眼。
但偏偏那几个兄长年纪不小,一个人八百个心眼,从小就会在人前装着疼爱弟弟,人后连眼神都不屑于分给他。
要说哪里好一点的话,就是他们三个打架从来不会带上胡言,虽过得不算好,但是最起码也不差。
“我对你死后的事情不感兴趣,看看哪个哥哥打赢了,能不能找人吊着你一口气吧,听说神渠山那个仙医不错,除了看哥哥肯不肯给你请人之外,还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出山来治你了。”胡言不会对妖王动手,自然也不会去管他的死活,只要不影响他跟他娘的生活,外面杀得什么样他都不想搭理。
胡言拍了拍袖摆,转头走出了妖王殿。
刚走两步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人,来人衣着华丽,衣摆用金线绣着一个九尾狐,银白色的丝线绣了朵朵祥云,寓意是祥瑞,他就连发尾都缀着成色极好的红宝石,跟胡言身上的白色素衣对比过于明显。
“二哥。”胡言冲胡凛做了个揖,得到胡凛的点头后甩着衣袖走远。
他的三个哥哥对他都不能说差,没有冷落也没有过多关注罢了。
只是因为他的天资没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他的二哥胡凛是他的三个哥哥里天赋最好的,天生的六尾,可谓是被寄托了厚望。
但是胡凛的母族却不够强大,不如大哥胡伽母族政事话语权高也不如三哥胡桓母族的富裕。
仅有天赋夹在中间,哪怕有父王撑腰,也没什么用,父王一倒台,他必然第一个成为众矢之的。
像他就没这种烦恼,一尾灰狐,哪怕母亲是银狐父王是高贵的红狐,最后也只生出像他这么一个杂毛一样的狐狸。
说自己是王室都会被嘲笑的程度。
“阿言你回来了?”一头银发的年轻女子看见胡言的身影,拉着胡言坐下,给胡言夹了一筷子蕨菜。
胡言虽不讨厌吃素菜,但是看见一桌子的素菜多少也会有点怨言:“阿娘,咱们穷到吃不起肉了吗?”
银纤却苦笑一下:“你父王出事,几个兄长玩心眼战略,多少人唯恐被波及,这时候我们有吃的都不错了,要想吃肉还得自己出门去猎食。”
行吧,胡言耸耸肩,手腕一转,一颗通红的苹果出现在手心。
银纤也没说什么,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转头看向外面。
银狐一族虽高贵,但是她的修炼天赋不行,又有病根,现在的她跟凡人没什么区别,她的儿子也是为了她才一直留在王宫,不然以她儿子的聪慧,在外面走一遭绝对比在王宫要好。
“阿言,你说外面怎么样?”良久,银纤才回过头,给胡言又夹了一筷子蕨菜。
胡言皱着眉将蕨菜咽下,才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阿娘想离开吗?不若阿娘跟我去人间吧,那里没有那么多妖族,生活跟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你对人界熟悉吗?”银纤心里到底有几分顾虑,她年少时去过人界玩,但那是生阿言之前的事情了,听王宫里其他妖族说人界变化可快,现在跟以前怕是完全不一样。
“熟啊。”说到这个胡言就来劲了,他确实一直陪在阿娘身边,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别的时间他几乎都待在人界。
他虽不贪恋奢华,在王宫多朴素都无所谓,但是他贪色,在妖族被人发现王四子是个好男色之人,还到处与人厮混那肯定不行,去人界不一样,没人管得了他。
银纤听胡言讲了半天人界,不免得有些震惊。
之前儿子有跟她提过想带她去人界,但是被她拒绝了,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也一直留在了妖界的。
胡言神秘笑笑,当晚带着银纤来到了人界。
他在人界没几套房产,因为不知阿娘什么时候才肯跟他来人界,但是资产却是有不少。
一到人间,胡言便拉着银纤直冲房产中心,最后银纤挑中了一套偏古色古香的房子。
因为是临时居住,胡言也没多说什么,大手一挥直接刷卡,当晚入住。
银纤对人界的可谓是0了解,胡言买了一大堆电子产品手把手教会银狐之后,又带着银纤去买了几十套当下流行的服装服饰。
银纤坐在餐厅里,吸了一口手边的奶茶,轻叹一声:“早知人界这么好玩,我在王宫待那么久干嘛啊?”
胡言可表示无辜:“我早叫您来了,您这舍不得那舍不得,若不是父亲重病几个哥哥搞事情,您怕是还得在王宫待一段时间。”
“说的也是,不过你觉得你哪个哥哥会赢?”
“不知道,跟我们没关系不是,您可好好享受就是了。”说着胡言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胡言洗了把脸,想起晚上还预约了音乐会,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和路线,才转身准备往外走。
胡言一转身,猝不及防跟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对上视线,被吓了一跳的胡言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大腿重重地撞在了洗手台上。
“哥们你悄无声息站人身后干嘛呢?”胡言有些不爽,但想起母亲还在外面等自己,又把刚腾起来的火气咽下去。
男人却不说话,盯着胡言看了好一会,才从兜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塞到胡言手里,随后转身就走,很快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莫名其妙。”胡言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黄纸。
黄纸被折成三角形,上面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像是朱砂,但是朱砂色却有些模糊,应当是碰过水导致。
胡言手顿了一下,还是将黄纸打开,入目的,却是一张驱邪符。
画符的人功力不深,不然也不会是胡言看了才知道是什么,上面的法术为不可闻,对付一些刚生出灵智法术极其微弱的小妖精怪或许能造成一些伤害,但对他却是无害的。
胡言没继续探究那人的做法是因为什么,将已经拆开的符箓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回到了银狐身边。
胡言带着银纤离开餐厅后,另一个一直坐在二人位置附近的寸头男子却抬起头,盯着门口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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