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瓦解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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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文傅轩闭上眼睛坐着，丁赋站在旁边看他。

「别给护士们惹麻烦啊！乖乖待在这，有事情打给我就好，你不是有我的电话吗？」

「我也可以被原谅吗？…」文傅轩喃喃自语，使得丁赋没听清楚，向他询问：「你刚说了什麽？」

「…」文傅轩看着双手，始终没有开口再说一个字。

十年前的某天，二十九岁的文傅轩刚治好一位中年男子，对方的家人在会客室等候消息，他穿着一身白袍，模样看起来文质彬彬，此时，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朝他迎面走来，他是病人父亲。

「这点薄礼，请不要嫌弃啊！」老人递上一盒水果，那是他们家自己种的柿子、苹果与葡萄，正值产季。

「这是我应该做的，以一位医生之名。」

「那还是医生厉害！我这不肖子，差点害我要白发人送他黑发人了呀！」

文傅轩最後还是没有收下礼物，空手回到了休息室，一进门，香浓的咖啡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如何？」男人站在咖啡机前，手上是刚冲好的咖啡，他的名字是李明尧，三十岁还未婚，跟文傅轩相似，倘若林书瑀在这，怕是会调侃几句，b如让他俩凑合凑合。

「救回来了，我也累了。」

「哈哈～睡一下吧！我来接替你。」李明尧喝完咖啡後，便留下文傅轩一人，他趴在桌上，意识逐渐朦胧了起来，突然，文傅轩的肩膀被人用力拍打着，一向有起床气的他，瞪一眼来人，发现是林书瑀後，又收回了视线。

「怎麽是你？」文傅轩注意到林书瑀换了发se，从粉黑变成粉金。

「不能是我吗？」林书瑀嘟着嘴，搂着他的手臂，两人走到了外面，外面的天气晴朗，和天气预报说的y天相反，因此有不少人坐在太yan下滑手机。

「中午去哪吃饭？」

「…你不是要去朋友的公司帮忙？怎麽有时间过来找我。」文傅轩瞥了林书瑀一眼，她双手抱x，理直气壮的跟他解释：「刚好ch0u空看你，怎麽气得和刺蝟一样？走啦！」

「好、好，我跟朋友说一声。」文傅轩知道她的脾气，只好趁着休息时间，带她去一趟餐馆吃饭

「泰式料理？」

「不要，太辣。」

「港式？」

「不要，太贵。」

「…速食？」

「好欸！字头的那家吗？」听到关键字的林书瑀，睁大了双眼，而负责开车的文傅轩，吐槽道：「不会吃腻啊！」

「我之前出国游玩，都一定会吃看看当地的速食店，已经好久没有吃自己家的了。」

无奈归无奈，文傅轩还是载她去最近的速食店，他看了眼手表，选择抄近路，避免来不及回去医院。

「这条路不安全吧？」

「安全，我走过很多次了。」文傅轩窜进巷子，绕过市场的人群，抵达市区的速食连锁店，因为是中午时段，附近不少大学生也来了，不过店员手脚快速，所以文傅轩两人没等太久。

「请问今天要吃什麽？」

「一份…」在文傅轩点完餐後，他牵着林书瑀的手到旁边等，等待的过程中，文傅轩看向窗外的景se，外头的车子也在等绿灯。

「你在看什麽？」

「没什麽，只是想起医院那边的事情，害我头又痛了。」文傅轩下意识抬起手，却没看到手上的手表。

咦？被偷了吗？…不…我好像没有戴手表的习惯，我都是看手机上的时间…

「…出来吃东西，就是要放松嘛！别把自己ga0得太紧绷。」

「你说的对，是我太在意了。」

「等等…你看外面。」

「！」文傅轩睁大双眼，他亲眼目击那台蓝se轿车被後方的休旅车顶到前面，左右两侧的车子来不及停下，全数追撞上去。

「打电话！」他吩咐完林书瑀，急忙上前查看，作为一位医生，文傅轩必须确定伤者的状况。

车祸让交通瘫痪，幸好警察来的快，替文傅轩疏通一条大路，十分钟後，救护车来了。

「怎麽会发生这种事…」林书瑀拿着午餐，但没有心情吃了，救护车一抵达，文傅轩带她上车，紧跟在後。

「麻烦借过一下！」

「借过！借过！」医护人员把伤患放上推车，送进了急诊室。

「书瑀，你就待在车上吃东西吧！我尽量快点回来找你。」文傅轩下了车，就从後方座位拿出白大褂，接着，他戴上口罩，跟在队伍後面。

「傅轩。」站在走廊外，他看着年轻的自己和众人一同进去急诊室，而林书瑀无动於衷的停在原地。

是那个时候吗？

「文傅轩…」

文傅轩转头看向林书瑀，他本想伸手触0她，却扑了个空，此刻，他的周围空旷起来，连刚才的护士们也都不见踪影，仅剩文傅轩一人。

「书瑀？书瑀，别闹了！你在哪？」文傅轩望了望四周，依然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至於他的回音在走廊回荡，渐渐变得扭曲。

「书瑀，别闹…！书瑀，别…！书瑀…si了！」

「唔！」文傅轩的背後传来温热感，内衬已经sh透，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书瑀！你在哪？不要躲我…不要离开我…」他瘫倒在地，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这时，一双好看的白鞋站在文傅轩的眼前，他想抬头，但一gu莫名的压力，让他的脖子像是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是…」文傅轩试着用其他部位出力，没想到双脚竟不听使唤。

「你还记得吗？」

这双白鞋…它的主人是…林书瑀。

「记得…我记得，我想起来了。」

「去吧…去看看…」话音刚落，文傅轩眼前的画面来到了急诊室内，年轻的文傅轩正在替伤患做手术，就在自己准备掀开布时，突然，他将手边的工具放下。

「…人快si了！你在做什麽？」

那个年轻的自己，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彷佛听得到他说话。

「你还没准备好知道真相。」

「等下！你是什麽意思？」

「咚———」

「！」文傅轩又醒了过来，身边没有别人在场，不过，桌上贴心地放了水杯和中餐，水杯下的纸条要他醒来後，记得喝点水，桌上的中餐一定要吃。

文傅轩放下了手里的纸，迳自地靠在床边，脑中是林书瑀的模样，随後，他打给了丁赋，让他过来一趟。

「如何？有点想法了吗？」

「…你是说幻觉，还是我的头痛？」

丁赋笑而不语，他不认为文傅轩在消遣自己。

「我记得她有浏海，染着粉se的头发…穿着洋装，不对！她不喜欢花俏的衣服…」文傅轩越想越不对劲，只好用眼神求助於丁赋。

「我怎麽了？」

「终於肯面对问题了吗？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又叫做ptsd，你现在处於困惑是正常的，还有…那个nv孩是不是叫林书瑀？」

文傅轩听闻後，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她没有留浏海的习惯，而且从未染发，那一天发生事故时，她穿的是蓝se洋装。」丁赋一说完，文傅轩已经陷入了混乱，他敲打着头部，眼角不断ch0u搐。

「事故…事故？什麽事故啊！我可没听说！」

「你先冷静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