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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心跳同频的鼓声,震耳欲聋的伴乐,绚烂的霓虹灯,朦胧的烟雾。穿过人潮,我的目光无法避开那个在舞台中央闪着光的触不可及的人。
我曾经的爱人。
颜城月。
如果不是表妹和渣男分手,多了张演唱会的门票,软磨硬泡让我陪她来,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他的事业产生什么交集。
“出岫乐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乐队,来咱们小县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表妹拿着手机猛拍个不停,顺便向我解释情况。
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听进表妹的话了。我的双手紧张的在冒汗,眼神在各个方位飘忽,就是不敢望向聚光灯汇集的那处。
虽然我知道这里只是边角位置,和舞台上隔着十万八千米,根本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但我还是没法冷静,没法当他只是个陌生人。
“他们的主唱颜城月是这几年来最出挑的一个创作型歌手,又帅又有实力,台风又好,可以说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了。”表妹还在坚持不懈的高举着手机,拍演唱会的照片,顺便给我展示她手机里收藏的颜城月的神图。
那是我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脸。
耳边是熟悉的歌,眼前是旧时的人,我的脑中不止的回溯着曾经的五百多个日夜。那是我贫瘠人生中最自由最疯狂的日夜。
我努力驱赶着封存在回忆里的情绪,试图用利落的鼓声来保持体面清醒,在激情澎湃的演唱会里沉默的放空了两个小时,才算熬到了中场。
“下面将会有一个小游戏。”在经历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演唱后,颜城月还有些微喘,“我们将抽取四个随机座号上台来一起互动。”
然后他按下手中的按钮,大屏幕开始滚动。
人群里瞬间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大家都满怀热望的看着滚动的大屏幕。
他又按了那个按钮。
一排六座。
十八排三十二座。
十三排十七座。
七排九座。
我此时的脑子还是属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并没有意识到屏幕上的座号意味着什么。
直到我的表妹猛地拍了拍我,以及周围人递来的羡慕的眼光,我才反应过来,十八排三十二座,是我的座号。
“我又不是他们的粉丝,要不你去?”台上的人在催促,另外三人在狂奔,我焦急的寄希望于表妹能帮我脱困。
“不行啊,那是你的座号,这样对别人不公平。”旁边的一群人虎视眈眈,表妹也不敢替我上去。
“快去啊,这是多好的事啊。”旁边的人甚至给我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甚至有人都想拉着我上去,仿佛我的犹豫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事一般。
“十八排三十二号,快来吧。”台上的人又一次催促,还没有到台上的只剩下我。
“兄弟,快去啊。”身边的人就差没上手把我架到台上去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起身,低着头向舞台走去。
我明显能看到我走近之后颜城月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又瞬间调整好状态来组织场子。
上台之后,我又看见了一个熟人,是颜城月之前乐队的贝斯手,他的多年老友,秦淮。秦淮显然认出了我,朝我挑了挑眉。
我没回应他,只当做没看见。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关于我们乐队的问答游戏,得分最高的人可以获得一份超级大奖,而最后一名则会面临惩罚。”他琥珀色的眼睛被聚光灯照得透亮,落在我们四位身上,带着笑意。
我旁边的三个人被这笑意砸的几乎头昏,感到幸福的就像在云端一样。但是我很了解,他此时只是在皮笑肉不笑,是那双桃花眼给了他们深情的错觉罢了。
秦淮给我们依次发题板和白板笔,在递给我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拉扯了一下。
我不懂他想表达些什么。
“荒唐结局
等白云出岫交颈相依
我在没有世人的地方吻你
我会一眼一铭记二十岁的云
再淋一场诀别的雨
我会一步一祝祷春日将近
有情人别辜负了佳期”
如果说他开口前我只是有所怀疑的话,他唱完后我就再也没有侥幸心理了,他唱的分明是那年我他和秦淮、琼姐一起沿途旅游的时候,在一座藏传佛教大殿前见到的日照金山的光景。
所以白云是我,出岫也有我。
这段副歌,那年在雪山脚下的时候,他就对我唱过,今天在人潮间,他又对着我唱。我知道他是唱给我的,纵然台上台下触不可及,纵然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一曲毕,表妹捧着手机,已是满面泪光,她翻看着拍录的内容,一边感叹着“神级现场”。
出了演唱会,我跟着表妹走,却魂不守舍,在耳机里单曲循环这首歌,透过这首歌,我想到当年的日照金山,想到当年的三叩首,想到当年尚且鲜活的爱,不禁泪如雨下。
“哥,你别吓我,你怎么了。”表妹急匆匆的问我,有些手足无措的围着我团团转。
我答不上来,只能靠在她肩膀上痛哭着,来往的人有认出我是刚刚台上的人,带着探究的视线在我旁边驻足,我本应该感到尴尬不已,然后马上离开这里,但我说能做的只是伏在表妹的肩头痛哭,就仿佛能一直哭到最乐与最爱的那几年,然后他会唱《白云出岫》,我们真的会在没有世人的地方拥吻,虔诚的、热烈的、浅淡的,以及所有所有,关于他的。
一六年演唱会的散场,远比二三年来的萧条,却仍有非同寻常又合乎情理的故事发生,只不过当时的我更多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颜城月,可以要一下你的微信吗。”散场后,一个搽了浓妆的明艳美人在各路好友的怂恿下来到颜城月面前,有些羞怯的开口。
此时的颜城月正在整理手头的乐器,甚至吝啬于分给这位美人一个目光:“不可以。”
美人被拒绝,脸上多了些苦相,引人心生怜惜。
颜城月实在太不可爱,太不解风情,我刚随着海浪激荡的心动就变成了欲言又止的沉默情书,夹在抽屉的最深处,永远等不到邮递送达的那天。
等到美人走远了,秦淮立马找准时机调侃他:“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你都不心动,那你喜欢啥样的。”
“他喜欢民谣吉他。”根据我这段时间的颜城月观察日志,我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古典的也不错。”
秦淮听了我的回答,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笑的前仰后合。
“我觉得你说不准真得跟民谣吉他们过一辈子了。”秦淮揽着颜城月的肩,笑到捂着肚子喊疼。
颜城月只是冷淡的拍开秦淮的手,然后捡起他放拨片的盒子,毫不留情的往窗外扔。
“我靠!颜城月!”秦淮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老子新买的一盒拨片,你小子够狠。”
秦淮骂骂咧咧的卸下斜挎在肩上的贝斯,从酒吧侧门冲出去捡拨片。
万幸盒子没坏,拨片也没撒出来。
“盒子质量不错。”我看着秦淮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盒子上泥土痕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盒贵人救驾有功,等你寿终正寝了朕一定会追封你。”秦淮捧着装拨片的盒子,长舒一口气。
“下次你的盒贵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颜城月随手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含糊着说道,他唇角微微上挑,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总有刁民想害朕。”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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