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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一直在想王皖一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
或者换句话说,方霆能利用人心,需要条件,那么利用王皖一的条件是什么呢?
他不再管瘫坐在地的人,知道对方心里存有报复这口气,只要不出便不会轻易离开。
陆淮拉开门,却见到迟渊。
周身的冷气未散,却在瞥见对方的那瞬收敛。
迟渊倚在门边,说不出什么心思,尝了下难吃的蛋糕,却莫名没扔掉,嘴角蹭上奶油,无心擦掉,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听着偶尔突破隔音效果而传出来的零星话语。
见到陆淮出来,才感觉背已然僵直了,他撑起身,本来觉得太丑的蛋糕依然捧在胸前,他递到陆淮面前。
“尝尝?”
迟渊所做一切都不过是随心。想了太多的脑子被各种各样的猜测顾虑堆满可很奇怪,他们本是没有信任的。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相信”这个词的存在。
陆淮相信他,陆淮不信他。
他问自己,重要么?
事情已经做了,他和陆淮一样,他们从来重视结果多于过程。
是不重要的,却又突然在意起来。
这样的“在意”是他能力之外的表达,故而缺少体现的载体。
是各凭本事,要愿赌服输,也是几两真心,无法言说。
原本以为人早已走,拉开门却碰上。
脑中搭建好的秩序被推倒重来,他们大概已经习惯避开。
陆淮垂眸瞧那“面目模糊”的蛋糕,想到今天见到迟渊起对方就一直提着。
真可惜啊化了。
或许也意味着那么一点不合时宜。
看上去不会合口味,他却应道:
“好。”
接过迟渊递过来的叉子,陆淮不是浅尝辄止,他认认真真地盛起,塞到嘴里。
甜腻的味道霎时挤满味蕾。
陆淮虽嗜甜,却还是没忍住皱眉。
迟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味道如何?”
“难吃。”
“我也觉得难吃”闻言,迟渊轻轻一笑,眉眼却垂着,“有点苦”
陆淮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他试图看出迟渊是在说玩笑话,却见对方目光澄澈地望向他。
似乎真的觉得苦
“苦么?”陆淮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准备再尝一口,却被人握住手。
不明所以地抬头,却见迟渊向他靠近。
唇畔相触时温软,两方攻城略地时,牙齿磕绊。
这个吻来得莫名。
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
甜香萦绕于鼻尖,戳破某位偷吻者的谎话。
陆淮试着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天真:甜的啊!
迟渊:苦的!不信你尝!
我:捂脸逃跑!
陆淮被迟渊抵在门上, 头对方的掌心托着,既温柔又不容抗拒。
他半阖眼,感受着好似饮尽一杯鸡尾酒后,从舌尖到喉头的麻意。
仅是一门之隔。
陆淮稍侧过头, 耳尖触及门沿, 甚至能听清王皖一愤怒中叫骂的一字一句, 但好像又隔得很远,以至于这一切都没有他的耳边彼此之间的呼吸声清晰。
双方的呼吸声都略微带有喘意,仿佛彰显着唇舌攫取时的激烈程度。
陆淮稍稍扬起头,感受到迟渊万般克制地在他下唇处咬了下。
不疼只是有点痒。
他掀起眼,却看不清对方狭长凤眸中的情绪,只发觉迟渊的舌尖在那咬痕处轻蹭着,似在安抚。
好像哄小孩的举动。
意识到这一点,陆淮有些羞赧地颤动眉睫,却也没制止只是侧过头。
周遭的环境算不上隐秘, 可能下一秒就会有人在妄图敲响他的门时, 发现门边交叠的人影——
是他和迟渊在接吻。
蛋糕如此甜腻,而苦涩则是某种情感的隐喻。
陆淮敛眸,手却去勾迟渊的指尖,两者交缠在一起,都带有唇舌缠绵间的那股暧昧劲。
心稍微落地,总算拥有一片实感——至少此刻是可以什么都不想的。
于是理智的人在刹那抛却理智, 只身丈量两个人的沉沦。
尖牙没收住的那瞬, 迟渊心里突然泛起不知名的疼惜,所以没由来地, 他垂下头厮磨过那片朦脓暧昧的水痕下的印记, 陆淮却偏偏仰起下巴, 像是纵容般。
手指没忍住摩挲过陆淮的发根。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不用说那多余的话。
因为要与对方纠缠到死的各种争斗,也或许是彼此试探旷日持久,所以足够了解。
就像是每一次他们都能怼中互相痛点的红心,这是各怀心思却时有交锋的光阴沉淀下来的默契。
只是这一次,他们却纷纷选择避开彼此熟悉的“主战场”,不约而同地为对方,在痛点的中央树起高墙,即使是心知肚明的自欺欺人。
这个吻太长了。
长到之前的话语都趋于无声,就像他们默认过的猜忌、算计和一定不会和局的胜负。
迟渊指腹擦过陆淮的侧颊,在对方慵懒思量的瞳孔下,低头亲了下那微微翘起的唇角。
陆淮愣了瞬。
“我比你多一个。”迟渊轻笑开嗓,紧了紧两人勾着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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