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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完,我?们还不想完呢!”骆乔也拍案,走到铁木长桌边,就?是重重的一掌,桌子被她拍裂了一条,“麻烦你们把画带给杜晓,告诉他,想要儿子,拿豫州来换。不然我?一天打杜鸿渐一次,一天画一幅画给他。”
“你你你、你们宋国枉诩礼仪之邦,看不起他国之人,他国之人都是蛮子都类猴。你们礼仪,你们就?是这么待他国使臣的吗?”东魏使臣大声道:“你们不怕天下人耻笑?不怕激怒三国吗?”
傅野笑眯眯说:“您这么大一个使臣,干嘛跟几个孩子计较。孩子还小?,顽劣些很正?常,您难道也还小?。说什么礼仪不礼仪的,礼仪之邦当然是对人讲礼仪的呀!”
骆乔说:“我?一个黄毛丫头。”
席臻、骆意、弓武说:“我?一个黄口小?儿。”
四人齐声说:“我?们还是个孩子啊!”
“无耻, 无耻,无耻之尤!”
东魏使臣在驿馆里骂了小半个时辰没停,口水骂干了就停下来喝口水再?继续骂。
他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事, 竟叫几个?孩子来气人, 这就是宋国??骂别国都是蛮子的宋国??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国!”
旁边的副使看他又一次停下来喝水,终于找到机会, 问道:“这幅画要怎么办?”
画?
东魏使臣目光恐怖地看着副使, 把副使看得?心上发毛, 然后才移到画上,抢过来就是暴躁撕碎。
“这种东西?不撕了,难道还真送去?给杜将军不成?你脖子上面的东西?是长?来增加身高的吗?”
副使被迁怒, 深感委屈。
“不行,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找个?法子回敬一二。”
副使想劝: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作?妖得?好, 邺京那?边只是叫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拖延,不要节外生枝。
可看他还在骂骂咧咧,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唉……什么时候才能回邺京啊,出来近半年,他都想家了。
“铁牛, 东魏使臣会把画送去?给杜晓吗?”谌夫子的课堂上, 席臻用书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跟骆乔讲小话。
“不会,他会把画撕碎。”骆乔也用书遮住半张脸。
“啊!那?我们不是……”
“给他的那?幅是拓的,真迹已经烦我大舅家的镖局带去?邺京, 送到杜晓手上。”
“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讲小话的姿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谌希得?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拿起?戒尺拍了拍书案,道:“席小公子,姑娘,有什么话必须要在上课讲,不如大声讲出来,让我们都听?听?。”
两人立刻把书放下,乖巧坐好。
谌希得?又用戒尺拍拍书案,批评两人:“你们,甚至连个?五岁的孩子都不如。”
桌上用《中庸》的外壳套着《鹖冠子》看得?津津有味的骆意抬起?头来,为自己正名:“夫子,我六岁了。”
谌希得?:“……”你们这么能耐,那?我走?
未免又把谌夫子惹毛去?告状,骆乔连连说好话,并保证认真上课绝不开小差,席臻也跟着保证,就差指天誓日了。
总算是把黑脸谌夫子顺成正常黑度。
-
东魏,邺京。
杜晓眉头紧锁地从宫中出来,近来皇帝对他的试探越来越频繁,他为身陷囹圄的儿子心急如焚,还要打?起?精神?应对皇帝的种种猜疑,愈发心力交瘁。
四皇子也是各种惹人忌讳的动作?不断,杜晓看着不懂得?收敛锋芒的四皇子,恨不得?回到几个?月前把病急乱投医的自己抽死。
皇帝成年的皇子就有十几个?,几乎个?个?野心勃勃盯着邺宫晖华殿上的那?张椅子。皇帝的身子看着还算硬朗,再?活个?几年,又有好几个?皇子及冠,且各个?都有实力不俗的外家支持,届时邺京朝局怕是要更?加混乱。
杜晓身为带兵大将,本就被皇帝三分猜忌着,四年前对宋国?一战战败,皇帝用个?虚职把他在邺京荣养起?来,明面上没有夺他的兵权,却是把他的爪子拔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他在相州、定州、豫州、齐州等地的部曲接连或左迁或获罪被贬。
若非他几十年征战在军中累积的威望,恐怕等待他的不是荣养,而是身陨了。
他常年征战驻守边州,在家中时日不多,待到卸甲时,才发觉妻子已经油尽灯枯,夫妻二人没有相聚多久便?天人永隔。
之后便?是父子二人守着偌大的宅子过日子。
儿子长?大的时间里?,他在打?仗,等到儿子长?大成人了他回来了,没有了妻子在从中调和,他发觉与儿子的沟通非常困难,父子二人往往三句话就开始争吵,大多数时候是不欢而散的。
儿子的很多想法和行为他是不赞同的,可他一说,儿子浑身的刺就竖起?来,非要把他戳得?遍体鳞伤才干休。
后来朝中有消息传出,皇帝欲让他儿子领相州兵权。他儿子一个?没有真正带过兵的人,怎么可能胜任相州都督,其传言无论?真假,里?面定然有大问题。
可他的儿子却不去?深想,觉得?自己终于有可以施展之地,高兴得?不行,他想与儿子细细分析其中的问题,让其不要头脑发热,可话没说到三句,他儿子丢了句“我知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那?我就不在你跟前碍眼”,竟跑去?跟皇帝毛遂自荐。
皇帝竟然真就答应了。
杜晓知道后,差点儿当场就疯了,他已经无法细想皇帝这么做的目的,只想阻止儿子,然而父子俩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杜鸿渐吼:“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杜晓咆哮:“那?我现在就掐死你,总好过你自己把自己害死!”
吵了那?一架,杜晓虽然气得?要爆炸,却仍在想办法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哪知他的儿子却飞快收拾行囊南下了。
得?知儿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那?一瞬间,毫不夸张的说,杜晓一下就老了十岁不止。
皇帝的猜忌,被变相夺了兵权,被拘在邺京时时有人盯着,这些都没有打?垮杜晓,而亲生儿子的不辞而别,让杜晓如山崩般缠绵病榻许久,直到相州战败相州都督杜鸿渐被俘的消息传来邺京。
杜晓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他不争气,哪怕他不孝,作?为父亲,他只能从床榻上起?来,拖着病体为儿子奔走。
也是他病急乱投医,或许是他真病太久糊涂了,竟信了四皇子会救他儿子的鬼话,导致如今更?被皇帝猜忌的下场。
“杜将军。”
杜晓心事重重地一路骑着马回到自家府邸,正要进去?,就听?身后不远处有人唤。
他回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长?衫文士。
“你是何?人?在我杜府门前鬼鬼祟祟,欲意何?为?”旁边护卫立刻上前护在杜晓身前,对中年文士呵斥道。
中年文士没有挪动脚步,朝杜晓一揖到底,道:“在下侯七乘,字子辂。受人所托,为杜将军带来一幅画,并且有几句话相同杜将军说,可否请杜将军拨冗一叙?”
“什么画?”杜晓问。
“关于令郎的。”侯七乘道。
“拿过来。”杜晓伸出手。
侯七乘背后背着一个?长?筒状包袱,画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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