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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乔问。照理说,守将离开应当严密封锁消息,以防敌人趁虚而入。
席荣目带欣赏:“还有要问的吗?”又看了一眼长孙。
席瞮立刻正襟危坐。
“为什么南浦都是新兵?为什么齐国又知道?为什么薛肇一定会出兵?为什么薛肇一定会调武宁军走水路?”骆乔一口气问完。这中间但凡有一点差错,南浦之战的结果恐怕都不是现在这个了。
席荣给骆乔解释:“江公武是极难得的将帅之才。有他镇守荆州,我才能放心,齐国越不过荆州。”
江公武,字子止,出身冯翊郡,自幼家贫,在宋国这个“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官场,能牧一州者,他是第一人。
他为席荣一手提拔,是席荣的死忠拥趸。
席瞮于军事上一知半解,然要说到军事以外的——比如无间风云、他国秘辛什么的——他可就不困了。
“江都督高明,算无遗策。”席瞮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崇拜,“完美地利用了薛肇和孙衍的不合,也深谙薛太后急于弄权、薛肇想尽快掌握江州兵权的心理。薛肇此人,眼高于顶,听说仗着薛太后的势,在成都京横行无忌,听闻他想强抢孙衍妹做妾,逼得孙衍妹削发明志,两人结下难解之仇。薛太后明知两人仇怨,却还安排薛肇到江州,恐怕已对孙衍不满了。”
席荣凶神恶煞:“你既知道,为什么图还能画错,为什么会以为江州两路大军皆不虚?”
“牒报上是这样写的。”席瞮小声辩驳:“孙儿是被荆州的牒报误导了。”
席荣恨铁不成钢,想说长孙几句,但看还有个骆乔在,人前不教子,便给席瞮留点面子。
骆乔对朝中复杂的关系网并不清楚,直接问:“荆州的牒报为什么要写梁山和武宁两路进攻南浦,这不算是谎报战功吗?”
席荣和席瞮皆沉默。
江公武是席荣的死忠拥趸,牧荆州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为什么这一次的牒报会出问题,谎报军功,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荆州牒报送到建康的第一时间,席荣就发现其中的问题,皇帝因南浦大胜而高兴得罢了朝,席荣就将此事先摁下了。
然而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荆州官梳理了一遍,每个人背后的关系网也被他梳理出来,最后,一个名字赫然跃于眼前——太子,闻端。
“红羊都烤糊了,快些吃,别浪费我的安息茴香。”席荣指挥骆乔去片肉,南浦之战的话就此按下不提。
骆乔没有得到答案,歪了歪头却没有追问,拿起刀刷刷刷刷片起肉来,每一片羊肉大小均匀厚薄适中。
“骆姑娘刀工了得。”席瞮终于吃到了巨香的烤红羊,大满足。
“那是。”骆乔毫不谦虚,“我可以在豆腐上雕《太公六韬》呢,片个羊,小意思。”
“哟,这么厉害。”席荣笑起来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凶猛。
席瞮优雅地吃着羊肉,心里却是在翻江倒海。
他没有看错,祖父真的对骆家小丫头格外和善。
为什么啊?
因为她力气大?
因为她会烤羊?
不,祖父定然不会因为一口吃的就对一个人另眼相待,何况这吃的都是他们家的。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骆乔解羊。”骆乔收刀,羊羔差不多只剩一个骨架了。
席矩从大理寺下值回来,先是听说家中来了女客,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他正要去给祖母请安的脚一顿,转向了父亲的书房。
“大爷,老爷在清宁堂。”仆从提醒他。
席矩微讶:“今日有客?”他记得今日没有拜帖,应该无人来府中拜访父亲。
仆从道:“是骆校尉之女,大郎君也在。”
席矩点头叫仆从退下,他脚步再一转,往清宁堂走。
骆衡此人他知道,是名猛将,算是二弟的左膀右臂,若非庶子出身,成国公不想庶子压嫡子一头,在朝中多方阻滞,凭他的军功早就可以升五品都尉,何至于在六品上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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