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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很少,学的内容也都很基础。游跃独自学了一段时间物化生,自己也在看医学书,然而无人引导,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梳理起。有李拙在一旁为他指点一二,他的自学之路都顺畅许多。
游跃绞尽脑汁想说法:“有时候我晚上一个人学,碰到实在不懂的地方会请教拙哥。”
李云济:“多难的题,老师都不会?晚上拿给我看看。”
游跃又要流汗了,一直少言的季若亭笑起来:“云济,有时候你的好胜心真的很像小朋友。”
“我只是好奇。”
“晚上又去夏园吗?”
“嗯,去看看妈妈和桐桐。”
季若亭温和道:“正好我去看秀展,晚上和朋友们聚会,也不在家睡了。”
李云济说:“好,我送你过去。”
李云济开车把季若亭送到大楼下,对下车的妻子说:“玩得开心。”
季若亭笑着与他们挥挥手,游跃透过车窗看季若亭转身离开的背影,又看一眼李云济。
是不是一段完美的夫妻关系就是像他们这样,相敬如宾,相互尊重体贴对方?
或许是他在大釜区见过太多吵吵闹闹的夫妻了,老婆骂丈夫的,丈夫打老婆的,再带上小孩混合双打,从早到晚鸡犬不宁。大釜区是个没什么秘密的地方,房子挤挤挨挨,一户户人家挤在水泥墙的小窗口和小门户里,窗对窗、门对门,跨越楼栋之间的管道和电线就像传递声音的电话线,把每家每户的吵闹、谩骂声都传远。
上流人家的夫妻家庭关系好和睦优雅。喜欢安静的游跃如是想。
李云济与游跃回到夏园,李云济先去主宅,分开之前,游跃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交还给李云济。
李云济收下玉佩,与他一同走进副宅。游跃问:“你不去主宅那边吗?”
李云济看一眼手表,答:“还有一刻钟许老师就来上课了,她会与小真曾经的一位好友一同前来,那孩子名叫张钦植,自小学小提琴。”
游跃又被弄得措手不及:“啊,现在吗?我、我要准备什么?”
“他们都知道你不是。”李云济低头,抬手为他整理一下衣领:“我就是来陪你的,不用紧张。请他来是因为我另有安排,待会儿你就坐在我旁边认真听。李叔,麻烦泡壶茶送进琴房,四个人。”
李云济对时间把控很准,十分钟后许琳宜走进琴房,随后又进来一位男生。
游跃抬起头,与男生视线碰个正着。张钦植一身简单的学生装,提一个小提琴盒,身量修长高挑,浓眉黑眸,鼻梁高挺,走进来时眉峰微微拧着,看见游跃的那一刻僵直了身体,定在原地。
李云济起身,游跃站起跟在他身后。许琳宜转头见张钦植浑身不自然的样子,提醒他:“钦植。”
“没关系。”李云济开口道:“许老师,钦植,请坐。”
游跃见张钦植一直盯着自己,主动道:“你好。”
张钦植生硬避开他的视线,飞快答了句你好,然后放下琴盒,沉默地坐在一旁。
游跃没想到他会如此明显地抵触自己。是因为曾经与李梦真是好友,所以在得知好友离世后竟被找了一个“替身”继续活着而悲伤和愤怒吗?
面对一场骗局,有人被安慰,有人会愤怒。游跃心想真对不起,自己是个假的,无论如何粉饰,也无法掩盖悲剧已经发生的事实。
“关于小真的事,想必许老师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钦植。”李云济缓声开口:“这次是我对二位有一个不情之请。”
许琳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们家老太太的九十岁生辰,我原本计划让——”李云济顿一下,自然地说下去:“——游跃在寿宴上演奏大提琴,这样符合小真喜欢在亲朋好友面前展现自己才华的性格。”
游跃听到自己的名字,怔了神。
李云济若无事继续道:“要练好大提琴非一日之功,他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要他几个月内就练到十年的水平,还要在大庭广众前独奏演出还是太勉强了。”
游跃听得惴惴,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行,在这最重要的一点上,他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要求。李云济大概还是想放弃这件事了吧。
然而李云济的下一句是:“钦植,我想请你与他合奏,可以吗?”
三人都有些吃惊,游跃完全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他下意识看向张钦植,张钦植也看向他,却在目光触碰的那一刻又移开了视线。
“您是希望我和他一起在吴奶奶的寿宴上合奏吗?”张钦植问。
李云济答:“是,你的小提琴水平非常优秀,我希望到时你能在演奏的过程中引导游跃,至少不要让他琴声里的缺点太暴露。”
许琳宜听明白了:“那么我得挑一首适合的曲子,最好改成钦植的琴声能巧妙地托住游跃的,既不让他的琴声太突出,也不能太过掩盖。”
“是的。”李云济问张钦植:“钦植,可以吗?”
张钦植人已经来了,也没多少拒绝的余地,只好答:“可以。”
李云济对张钦植道过谢,商量之后的计划,与张钦植约好每周二和周四晚上来上课,周末两个下午也都过来。
之后的时间许琳宜与张钦植一起选曲,游跃与张钦植两人试着一起练了练,效果不尽人意。游跃今日的丢脸份额已经透支了,自己搬张椅子到角落去默默练琴。
许琳宜和张钦植临走前,李云济亲自开车送他们。游跃把他们送到门口,与许琳宜挥手说再见,刚转向张钦植,张钦植却已经转身下了台阶,钻进了车里。
张钦植不喜欢他。这是游跃在这一下午的时间里得出来的结论。不过他也知道要求一个人与一个已经死去的好友的替身和睦相处是强人所难。游跃又开始担心自己未来的提琴双重奏,当然他要忧心的事情太多了,他糟糕的演奏技术,还要登台演出,与吴商记老人家的下一次见面,笑起来一脸僵硬等等。
人生的每一刻都很艰难。游跃想起之前看过的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
他在琴房里练琴到漫天晚霞,琴房门被敲了敲,李云济打开门站在门口:“休息吧,来吃饭。”
游跃没想到李云济还在这,忙放下琴过来:“哥,你没去妈妈那吗?”
“下午去过了。”
李云济的语气就好像他说自己刚开完一个会,或者刚结束一顿饭局。游跃有时候看到李云济对家人面面俱到、呵护有加,可又在某些时刻模糊地感受到李云济的疏离。那种疏离似乎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群体,而是李云济本人对待周遭一切的态度。
“在想什么?”李云济见他慢慢咀嚼出神,问。
游跃看向他。李云济的目光中是沉静与关怀的神色,但游跃知道,这大概只是他向外呈现出的一种状态。
他答:“我在想合奏的事情。”
“合奏的事情让许老师安排好就可以,吃饭的时候不要走神。”
游跃就专心埋头吃饭。李云济等他咽下食物,说:“吃完饭换身衣服,晚上去听场音乐会。”
游跃已经快习惯李云济的这种独断了。他乖乖吃完饭去换好衣服,与李云济一同出门。会场坐落市中心高楼林立之间,车从地下车库进入,工作人员带他们上电梯直接到演出大厅二楼。一楼已渐渐坐满,二楼仍空无一人。
游跃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他有些拘谨地随李云济坐在第一排最靠中间的位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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