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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飞机了!”
没想到沙怀礼直接摇头,道:“不行。”
盛宁都快被沙怀礼气头疼了,他抚着额头踉跄一步,坐下来问:“为什么又不行?”
“程序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先向政法委书记汇报,他也得向省里汇报啊。”明摆着的答案,沙怀礼其实压根不想就这事儿向省里汇报,他自问自答说,“不过我觉得省里能同意的概率够呛,这会儿洸博会呢,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洸州,大张旗鼓地追逃,影响多不好!小盛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目前还没有李乃军已经成功出逃的消息,就算出逃了,我们也可以发‘红通’追逃嘛——”
“‘红通’追逃哪儿那么容易?”盛宁头疼更甚,跟这老沙讲话简直是拳打棉花,白费功夫,“我们跟西方很多国家还没签订引渡协议,而且‘死刑不引渡’是国际惯例,李乃军一旦跑出去,再把他抓回来,就枪毙不了他了!”
“反正一切都得等过了洸博会再说。”沙怀礼也看出盛宁眼下身体极度不适,握上了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慰道,“哎呀,特殊时间特殊情况,大家都很难,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除了‘理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处处碰壁处处掣肘,盛宁既愤慨又无奈,只得对老沙说,“沙局,我看你干脆改名叫‘沙很难’算了,每次跟你提要求,你都说‘很难’。”
“也不是不行,”老沙居然认得爽快,摇头晃脑着连连叹气,“唉,真的很难,很难。”
盛宁正要离开局长办公室,但有趣的事情恰于此刻发生了,晶臣集团来报案了——
他们的副总钟应元疑似被人绑票了。
报案人是蒋继之的私人秘书伊娜,长着一张美艳至极的混血脸庞,普通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她说,由于副总钟应元离奇失踪,晶臣集团已在各机场、车站、航运中心及电视新闻里刊登了“悬赏2000万征集线索”的公告,要求公安机关也立即予以配合。
要求?多么傲慢的态度。这话让同在司法系统内的盛宁颇感不快,但沙怀礼依然堆着一脸和蔼客气的笑,连连表示,配合,一定配合。
然后她就拿出了一张钟应元的照片。盛宁抢在老沙之前把照片接了过来,一看,一怔,继而马上就领悟了对方的意思,不禁垂眸笑了——便连一旁的老沙都瞠目咋舌,这微微一弯的唇角,已是这位素无表情的盛处长迄今最开怀的笑了。
这哪是他见过的那个中年帅哥钟应元,根本就是李乃军。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洸博会期间领导们在众多国内外政要与展商前的面子,又能确保甭管走黑道还是白道,李乃军都插翅难飞。
盛宁压抑住上翘的嘴角,把照片重新递给沙怀礼,挑眉说:“沙局,照办吧。”
望着分明与犯罪嫌疑人李乃军一模一样的这张面孔,老沙与先前接警的警员都面露难色。然而眼前这位美艳傲慢的伊娜却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终于稍稍宽下心来,盛宁这才想到断了一根肋骨的蒋贺之,又掏出兜里蒋贺之的手机看了看。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亲自上门一趟,把手机还了,顺便看看那人到底伤得重不重。
处理完手头事务,抵达晶臣国际酒店时,已时值傍晚。一迈入酒店大门,盛宁就隐隐感到不对劲。从前台礼宾到大堂经理,从泊车员、行李员到保洁员,这里每个人竟然都认得他,一口一声热络的“盛检”,简直恨不能对他打躬作揖、五体投地。甚至从这些人殷勤到近乎阿谀的态度来看,他毫不怀疑他们下一秒就会喊出那声荒天下之大谬的“三少奶奶”。他还发现,这里每个人都很漂亮,女人风姿绰约,男人风度翩翩,就连保洁也比外头酒店常见的保洁更端庄优雅。可能蒋家人是深度颜控,不仅自己生得漂亮,还要求自己的员工也得漂亮。
在礼宾小姐的带领下,盛宁来到了蒋贺之的房门口。刷卡进门,四下环顾,这间套房目测不到200平,但摩登雅致,除了独立的客厅和书房,还有专为三少爷改造的私人健身房。明晃晃一整面弧形的观景落地窗,也能将整个洸州最繁华地段的美景尽收眼底。只不过酒店到底是酒店,再设施齐全、奢华舒适,终究还是少了点家的气息。
蒋贺之在内间卧室里,正跟谁说着话。
听声音耳熟,盛宁走近一看,果然是那个本该被人绑票了的钟应元。
“这阵子别乱跑,就待在酒店里,要是坏了我的事,我要你好看。”说话间,蒋贺之也看见了卧室房门外的盛宁,嘴角跃起一丝笑,他马上对钟应元说,“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三少,我——”
钟应元显然还有话说,但已经被不耐烦的蒋三少抄起枕头砸了过去,命令道:“快滚。”
钟应元只得麻溜地“滚”,扭头撞见盛宁,低头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而去了。
窗外的天色更暗一些,就着零星的灯火,盛宁看见这个男人倚在一张往死了宽的大床上,上身裸缠着白色绷带,下身盖着一条薄被,裸露的肌肉泛着肉欲的光泽。
两人上回见面不算愉快,盛宁走上前,将蒋贺之的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的还是公事:“你怎么想到让你弟弟去找韩灵?”
“韩恕迟迟不肯招供,甚至面对生命威胁还不松口,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顾我复我’的父母之爱了,好在他妻女的下落也不难打听。”
“不难打听?”停顿片刻,盛宁说下去,“韩恕刚刚案发的时候,反贪局也想过追查他的前妻和女儿,可是——”
“可是你们反贪局在国内飞扬跋扈、横行无阻,到了国外就发现行不通了?”
“哪有飞扬跋扈?”盛宁当然不悦,轻声驳斥。
“没有吗?”蒋贺之清了清嗓,模仿着这位盛处长在人前惯常的样子,“‘沙局,你的部下违规办案,教而不改’、‘明天起暂停执行全部职务,纪委不查我来查,你选一个。’老沙都说过,一看到你就腿打抖,只想赶紧把人哄走——”
打量着对方面容的阴晴,他及时改口,斜起嘴笑,“其实是豪门多子嗣的好处。他们不在一个城市,慜之在温哥华,韩灵在多伦多,但这些华人官二代、富二代到了国外会自发抱团,形成一个别人很难融入的小圈子,外人去探听他们的踪迹比较麻烦,同样的圈内人就简单多了。”
“李乃军只是一条小鱼,”盛宁说,“以他的能量,犯不下当年长留街的血案,也不可能让洪兆龙心甘情愿地效犬马之劳。”
“通过韩恕查到李乃军,通过李乃军再查他幕后的人,”蒋贺之点点头,笑着说,“就跟狗啃骨头一样,得一口口来。”
话是不错,但有点粗俗。想到这天接连见到的蒋家人,再看看眼前这张笑得晃人眼目的俊脸,盛宁突然说:“我发现你家每个人都很漂亮,就连你家的员工都很漂亮。”
“我爸嗜好美人,对员工的长相也很挑剔,我二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这些所谓的美人,蒋贺之早就见惯不怪了,他对眼前这位真正的美人才感兴趣,“我为你抛头洒血,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抚慰我受伤的痛苦么?”说着,他就微抬着下巴凑近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这样一双曼妙的唇,好像天生就该被亲吻。
“痴线。”盛宁朝蒋贺之的脸轻挥了一巴掌,但下手很轻,跟爱抚似的。他转身欲去,说着,“知道你没事了,走了。”
然而,到了嘴边的鱼儿猫又岂肯放过,蒋贺之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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